第二天清晨,908房間外,王嬌與張秋陽已經在門口徘徊了半天了。他們早上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得趕來,想要將昨晚的話題繼續下去,沒想到不管他們怎麼敲門,裡面都沒有一絲動靜。
這可急壞了他們兩人,王嬌甚至忍不住想要強行破門而入,好在張秋陽頭腦還算清醒,連忙攔住了王嬌。卦天不開門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他遇害了,要麼就是他突然閉關了。
想要在無聲無息中將卦天殺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就是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閉關。聯想到昨晚卦天匆匆忙忙將他們送走時的表情,張秋陽百分之百肯定卦天是閉關了。
修士突然閉關並不是什麼常見的事情,但是只要有修士突然間宣佈閉關,那就說明他肯定頓悟了什麼,若是這個時候打擾他,那簡直就是在毀人的前途。
毀人前途猶如殺人父母,在修真界,甚至比殺人父母還要嚴重!
王嬌想到此處不禁一陣後怕,她要是真的打擾到卦天頓悟了,恐怕以後卦天再也不會理她了吧?朝張秋陽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王嬌真摯道:「謝謝你,是我剛才太激動了。」
「呵呵,我們兩用不著說這個。」張秋陽見王嬌情緒穩定下來,鬆了一口氣。靠著牆隨意道:「怎麼說我們也都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了。唉,卦天這個關頭閉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們要不先回去吧。」
「不……」
王嬌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掙扎,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秋陽,你回去吧。我留在這裡等他出來,不然要是哪個酒店服務員打擾了他也不好。」
「嗯,那行。」張秋陽有些意外的看了王嬌一眼,點了點頭不在說什麼,轉身下樓去了。
周天十八索禁法訣,一道比一道厲害,一道比一道難以修煉。卦天從昨晚的月上中天一直修煉到日上三竿,終於將他心通神禁勉強入門,即使是這樣,卦天的天賦也已經讓火龍子讚歎不已了,要知道當年他學習這第五道他心通神禁的時候可是整整學習了半個月。雖然說那時候他完全是自學,但是和卦天比起來他也有些自慚形穢了。
一晚上的修煉讓卦天感到有些疲憊,揉著有些酸澀的肩膀,卦天起身打開房間內的窗戶。新鮮的空氣讓他精神一陣,不自覺得伸了個懶腰,隨著骨節一陣辟啪爆響之後,卦天這才慢慢放下了伸展的胳膊,轉身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出去。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事,門剛剛推開就看到一個玲瓏有致的聲音正斜靠在對面的白牆上,此時正一臉驚喜的望著他。
「王嬌!」卦天的語氣有些驚訝,「你怎麼會在這?」
「哼,你還說。我一大早來敲門你就沒反應。秋陽說你是閉關頓悟了,讓我不要打擾,所以我就在門口等你了。」
王嬌水汪汪的眼睛裡充滿了幽怨,這讓卦天可受不了。慌忙轉移話題道:「那你有什麼事嗎?嗯,還是進來談吧。」
「不用了,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王嬌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女強人的氣質從她的臉上顯露出來,略略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衫,王嬌伸手拉起卦天的胳膊就向外走。
「我昨晚已經讓手下隊員找到那個失蹤孩童你的父母了,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並沒有驚動他們,我想我們可以假扮成記者去向他們詳細詢問一下那天的事情經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在八樓王嬌又叫上張秋陽,一行三人匆匆出了酒店。門外王嬌早已安排了隊員開車等待。坐上車後,那輛六成新的本田很快就匯入了車流中小時不見了。
「沒想到你辦事還挺謹慎的。」卦天坐在後排,伸出大拇指誇獎了王嬌一番,能夠把行動安排到每一處細節,這份細膩的心思讓卦天還真感到有些意外。
「呵呵,卦隊長。這你可就說對了。」張秋陽聞言湊過頭笑呵呵得說道:「王嬌以前在我們地組那就是女軍師的身份,辦事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啊!沒二話,我們那都是頂頂佩服的!」
「哦,是嗎!」
卦天呵呵一笑,有些意外的看了王嬌兩眼,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玲瓏的少女竟然還有軍師的本事。
得了卦天的讚歎,王嬌的嘴角不自覺得上揚了好幾度,得意的哼了一聲。只見她又掏出一份材料來朗聲念道:
「這次我們要去查探的兩人是最近一個失蹤男孩的父母,男孩7歲,叫丁超,他父親叫丁大海,母親叫孫梅,年級都已經靠五十了,是老來得子。丁大海是一個普通的包工頭,孫梅則是家庭主婦。目前他們住在玉溪路的華美新村30幢102室。在丁超被拐之後的日子中他們夫妻兩一直試圖以各種方法找回丁超,可惜都沒有成功。他後來也想過去媒體爆料,不過都被縣政府多方阻撓攔下來了。
所以,這次我們以hb最大的省級報刊三江晚報的記者身份登門採訪肯定能夠得到最精確的第一手資料,這是記者證,你們都拿好了。天哥你到時候採訪,我來筆錄,秋陽你就負責在一旁幫我遞遞紙筆就行了。」
接過證件,卦天前後翻看了一下,別說他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假來,嘖嘖讚歎道:「王嬌,你可真是越來越讓我驚喜了,真不愧這女軍師的名頭啊!」
過了不多久,汽車轉彎駛進一條相對破舊的老街,穿過兩條繁忙而又雜亂的十字街口後,汽車終於在一個看起來屬於80年代的新村門口停了下來。
「小楊,你在外面守著,萬一有什麼情況趕緊打電話。記住,不要用法術,容易被發現。」
王嬌叮囑了開車的小楊兩句,把文件包扔給張秋陽後下了車。昨晚王嬌就已經偷偷過來踩過點了,在她的指引下卦天很快就來到了一家貼著紅紙福字的鐵門前。
伸出手,卦天再大門上「咚咚」敲了兩下,很快,一個滿臉溝壑,眉宇間愁苦分明的中年男子從裡面露出半個身子。
一臉警惕得在卦天三人渾身上下打量了半天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打手……」
「打手?!」
卦天的臉色一沉,重新換上一臉笑容道:「丁大叔你好,我們是hb三江晚報的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你瞧瞧。」
見丁大叔接過記者證,卦天繼續道:「我們是聽說丁大叔你家半個月前走失了孩子,所以想上門瞭解一下,寫成報道,相信也有利於幫助你找回自己的孩子。」
「記者……你們真的是記者!」
丁大海激動地連捧著記者證的雙手都在顫抖,他增進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能夠找到記者,讓他們家的冤屈能夠得到聲張。可是等來的卻是一群人高馬大滿臉橫肉的打手。
如今他對記者早已不報希望的時候,沒想到記者竟然親自登門了,還是省報的大記者!這如何不讓他喜出望外!
「來來,快請進!快請進!」
丁大海連忙把門開到最大,弓著腰,滿臉笑容的把卦天三人請進了屋子。屋子不大,因為是80年代的設計,采光也不是很好。
在丁大海的招呼下,從屋裡走出了一個中年婦女,雖然長相很一般,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平日了保養得還不錯,只是因為喪子之痛,使得她的臉上寫滿了哀傷,眼角淡淡的淚痕似乎是新留下不久的,看來她剛才還在房間裡偷偷得哭泣著。
「哭什麼哭!趕緊給這三位省城的大記者倒杯茶來!我們家超超的可就全指望他們了!」丁大海轉頭頭慇勤的請給他他們坐下,不好意思的說道:「卦大記者,讓您見笑了。我們家簡陋,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唉!自從超超沒了,整個家也全亂套了,這屋子也沒怎麼收拾……」
丁大海說著說著這才發現這個小小的客廳太亂了,碗筷,方便面盒子,翻開的報紙,還有地上點點的碎玻璃,連忙就想起身打掃。不過被卦天給攔住了。
王嬌輕輕捅了捅卦天,朝桌子努了努嘴,小聲道:「原來桌上的玻璃。」
她的聲音雖小,但是丁大海還是隱約聽見了,搓著一雙毛糙滿是繭子的手不好意思道:「唉,都是我沒用,人家衝到我家裡在我也沒辦法……」
「丁大叔,你能跟我們詳細描繪一下那天的經過嗎?特別是一些細節,以及那天超超的表情,神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卦天努力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溫和的問道。
「那天是個禮拜六,超超鬧著要上街玩,我平時都在工地難得回趟家,也就同意了……」
丁大海點點頭,神色陷入了回憶,斷斷續續的,他開始從那天的早上出門前說起。而王嬌則在一旁取出紙筆認真得開始記錄起來。
因為日子已經有些長了,再加上丁大海文化也不高的緣故,許多關於超超神色的變化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好手舞足蹈得開始比劃,有時候忘了還會跳到之前一段重頭說,再加上他老婆孫梅在一旁補補漏,添添嘴,從中午一直說到傍晚四點都才全部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