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 第32章
    但是,光自己說好不行,客戶不認可,你還是不行,用戶是上帝!一遍又一遍地反覆,所有的人都要絞盡腦汁。要真是做生意,可不只是喝喝酒,拉拉關係那麼簡單,真是那樣,是個喘氣的都能成為大富翁。」「可是,我看你還是在外面喝酒玩樂的時候多。」「當然啦,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白天要練內功,晚上要練外功。俗話說,喝酒喝厚了,玩錢玩薄了,喝酒就是拉近與客戶的關係,就是千方百計建立各種關係網,只有這樣才能不斷開闢業務渠道。」「就你能說,看把你能的,剛來兩年就唱開生意經了,反正,我不希望你成天不著家,讓我守活寡。」「行啦,我回來再晚,還不是天天回來,跟你睡一張床。」「你不天天回來,還想夜不歸宿啊,我看你敢!」「夫人啊,你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夜不歸宿啊。」兩個人說笑著包完了餃子。又過了一個小時,兩個人一起佈置了一個非常溫馨的家宴,桌子上點燃了兩支紅蠟燭,擺了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靳莉不斷從廚房進進出出,在桌子上擺上了一大盤素什錦,一盤醬牛肉,一盤清炒蝦仁,一盤清炒苦瓜,兩盤熱氣騰騰的韭菜豬肉餡餃子。

    黃隱給兩個高腳杯斟了半杯紅酒,在燭光映照下,兩個人喝了一杯交杯酒。靳莉禁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祝過結婚紀念日,靳莉深深地陶醉在幸福溫馨的二人世界中。

    那一夜,靳莉穿上那件新買的性感睡衣,讓黃隱充滿了渴望和激情,她感覺著就像新婚之夜那樣新鮮而激動……公司早上九點上班,黃隱總是提前一刻鐘到公司,他放下公文包,先沏好一杯茶。他喜歡喝鐵觀音,而且喜歡喝淡茶,他不敢喝濃茶,因為睡眠總是不好。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公司同時承接了三個較大的裝飾工程,他和蔣義要天天跑現場督陣,生怕有什麼差池,一旦出現質量問題,就會自砸招牌,信譽盡失,那真是要自毀長城了。

    二人成天提心吊膽,神經緊張,工作壓力很大。再加上,終日煙酒無度,經常縱情聲色,黃隱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半夜裡經常從噩夢中驚醒,驚醒了,就再也不能入睡。

    他點燃了一根「中華」,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他知道肯定是容容發來的短信,這是他們約好的聯繫時間。他打開手機,容容告訴黃隱一個好消息,經過一年多的艱苦學習,她終於通過了審計師資格考試,取得了審計師資格證書。馬永明馬所長,讓她先向一位老審計師學徒,同時,兼做秘書工作,三個月後,就給她長工資。今天晚上,你到家裡來吃飯吧,我們好好慶賀一下。

    他給容容打手機。「寶貝,這幾天實在是抽不出身啊,同時接了三個工程,緊張得很,沒黑沒白的,要趕進度。過兩天,一定為你慶賀,我請你到西北區的一家海鮮酒樓吃鮑魚,好不好?」

    「討厭,今天又不能見面!你少給我許願,又過兩天,不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寶貝,保證算數,你不知道,三個工程同時進行,可不能馬虎啊!我跟蔣義都快神經了。好啦,你要好好向人家老師傅學習,學了真本事,將來就可以在金州市立足了,只要立足了,就有幸福歸宿了。」「是,黃老爺子,別嘮叨了,我一定聽從您的哼哼教導,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調皮!親一個吧,拜拜!」放下手機,黃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全家福,他實在不敢看靳莉那雙笑吟吟的眼睛。他離開辦公桌,在辦公室裡踱起了步。

    這個馬永明真夠哥們兒,說話算數,這下容容的未來可說是有了著落。哪天,一定約一下馬永明,要好好招待他一下,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啊。

    應該考慮一下容容的婚姻問題了,我們之間是不能這樣長久拖下去的,彼此之間誰深陷下去都不好。一旦讓靳莉發現,那時的天真會塌下來呢。看來這件事情是當務之急啊。那麼請誰幫忙呢?對啦,就請哈小全哈大局長幫忙,讓他從機關裡物色,要給容容找一個工作和收入都穩定的,那樣,她將來才會過上穩定幸福的日子。想到這裡,黃隱抄起電話,給哈小全打手機。

    「哈局長嗎?您局長大人忙,現在說話方便嗎?我們這些老百姓,實在是不敢隨便打擾啊!」「你哪那麼多廢話,有屁快放!」「哥哥,我真有事相求。我一姑表妹,大學畢業,今年二十五歲,現在審計事務所工作,已經取得審計師資格,正在學徒。人長得很漂亮,你知道大明星范冰冰嗎?形同親姐妹。」「你真是找對人了,民政局有位老大姐前兩天找我,問咱局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她說民政局有一位年輕的同事,也是大學生,二十五歲,家庭條件好,父母都是幹部,本人人品外貌也沒得挑,正好介紹給你表妹。」「我說,哥哥,你立馬打電話,看看人家現在談沒談對象,如果沒談,你就趕快介紹給我表妹,如果這個週六週日有時間,咱就給他們約定見面時間好不好?」

    「你真是個急性子,好吧,我這就打電話,有消息我立馬給你回電話。」不久,哈小全給黃隱回了電話,男方同意見面,時間地點,均由女方決定。

    黃隱很是興奮,他拿起手機就要給容容打電話,可是,一時之間他又猶豫起來,自己事先沒有和容容商量,就連毛毛雨都沒有下。如果貿然打了這個電話,一定會讓容容多想,會讓容容反感,她肯定認為你這樣熱心此事,是不是想急於擺脫她?本來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因為沒有作好鋪墊,反而會把事情搞糟糕。

    他只好放下手機,怎麼跟容容說呢?如何鋪墊?如何順理成章?黃隱真的有些犯難了。

    彷彿是在中學時代,黃隱坐在一間能夠容納四十多人的教室裡,正在參加數學考試。這是一門讓他十分頭疼的功課,卷子發下來,有很多題都不會做,他急得滿頭大汗。監考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局長單治,他很威嚴地站在講台上,目光嚴厲地盯視著黃隱,黃隱很是害怕。一道題反覆計算,總是計算不對,他用橡皮擦了一遍又一遍,別的學生紛紛交卷走出教室,黃隱就更加著急,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過了多久,黃隱戰戰兢兢地來到了局長單治的辦公室,單治橫眉立目地怒視著黃隱,他指著桌子上的一張票據厲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竟敢自作主張,幾個人加班吃飯,竟然花了一千多,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黃隱覺得十分委屈,心想,你單治和我們一塊吃的飯,當時你讓我安排,說要吃得好一點,給你們安排了好酒好菜,當時誰也沒有反對,現在反倒指責我,這是什麼道理?「你瞪什麼眼睛,說你不服嗎?我看你是渾蛋王八蛋!」「你才是渾蛋王八蛋,你還講道理嗎?我……」「好你個小兔崽子,竟敢罵我,我打死你個小渾蛋。」黃隱看單治憤怒得血貫瞳人,頭髮變成了沖天炮,只見他從身後牆上抽出一把雪亮的寶劍,直向黃隱刺來。黃隱見勢不妙,轉身拚命奔跑,他慌不擇路,竟然跑進了一座大廈。他踏上樓梯,拚命奔跑,他的心臟劇烈地撞擊著胸口,彷彿要蹦出來一般難受。他感覺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暈倒在地……他意識到自己又在做噩夢了,全身被汗浸透了,濕乎乎的非常難受。他努力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白熾燈、白牆壁、白被子,他看到上方掛著輸液瓶,右邊擺放著各種儀器,靳莉趴在床邊睡著了。他輕輕地撫摸著靳莉起了波浪的秀髮,靳莉抬起頭來,眼睛矇矓地向四外張望了一下。她把目光投向黃隱,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眼裡禁不住漾出了淚花,她激動地撲過來,把臉貼在黃隱的臉頰上。

    「你終於醒了,你可把我嚇壞了,如果你撒手閉眼,扔下我們娘倆兒,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呀?」

    她的淚水濡濕了黃隱的臉頰。

    「昨天晚上,你回到家裡,臉色很難看,你開始說心臟不舒服,後來大叫喘不上氣來,一下暈倒就不省人事了。我當時嚇壞了,急忙打電話叫來了120。大夫說你是心臟室性早搏,只是功能性問題,不是器質性病變,難受時,一分鐘跳一百多下。他們說你太累了,工作壓力大,要注意休息。大夫還特別囑咐,必須戒煙戒酒,讓你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至少要住一周呢。」黃隱的右手被靳莉的兩隻小手緊握著,他望著妻子憔悴的臉頰,心裡禁不住一陣發酸。「對不起,嚇著你了,我只是太累了,沒關係,別害怕,我不會死的,我們還沒有過上好日子,我得且活著呢,我還要給你賺錢呢。」「咱不賺那勞什子錢了,什麼票子啊,位子啊,車子啊,房子啊,都是老ど,我只要你健康地活著,永遠在我身邊,就是咱全家的幸福。」靳莉又激動地撲過來抱住他。

    黃隱也禁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今後再也不能荒唐下去了,再也不能對不起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了。他不禁用右手擁緊了懷中的女人,兩個人的淚水匯流在了一起。

    這時候,黃隱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黃隱不禁心驚肉跳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段「愛你一萬年」的彩鈴是專為容容設定的。接,還是不接?他一時間左右為難!都是自己造的孽,他真不知今後如何面對這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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