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 第30章 無法癒合的傷(1)
    回到家,我開始聽歌。

    我喜歡上了一個歌星:ThePrettyReckless。

    我喜歡她的MV風格,她唱歌時旁若無人的樣子,她的內心足夠強大,她不懼外界眼光。她我行我素。她就像叉子。叛逆,自命不凡,又霸道,同時也敏感脆弱,倔強,又愛逞強。

    我想我找不到更像叉子的明星了。

    叉子,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打轉。

    我想去找叉子,可是我不知道從何下手。

    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說話,才會不讓她尷尬,難受,我想給她點陽光。

    我喜歡信樂團的天高地厚,僅僅因為一句話:不管世界盡頭多寂寞,你的身邊一定有我。

    是的,或許我們分開了,可是我卻找不到自己的靈魂,我的靈魂,一直在她的身上。

    我一直都在關心著她,我真的沒有丟下她,我的靈魂,把我自己給丟了,投靠了她。

    我相信,我一定會讓她幸福,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愛她。我相信,沒有了。

    我不斷得思考。叉子的周圍,已經有了一層保護膜,我跟她說話,她就會不自覺得害怕跟排斥。

    可是我不要去傷害她啊,我只是想抱抱她罷了。她的靈魂太寒冷寂寞,我想分一點溫暖給她。

    我相信,我絕對能給她幸福,因為,沒有比我更疼她了。

    我很堅信。

    只是,她的保護殼太硬。我不知道該怎麼打開,一旦用力,她就會受傷,而若是太輕,就成了粘人的蒼蠅。

    我深深得無力著。

    我很想給叉子發一個短信:囡囡,別倔了,回來吧,我知道你累,我這邊給你靠……

    可惜,我知道她不會接受,如果她那麼容易說服,她就不是叉子了。

    她太逞強,又太脆弱……

    我說,她是玻璃,很薄的玻璃,一用力就會碎,不用力,又根本抓不起來。

    我無從下手,她也是一隻刺蝟。

    我想,我的身上,肯定會扎滿她的刺。我的腦海中居然出現了豪豬的樣子……我靠,我實在太賤了。

    我思考了一個晚上,於是,我給她發了條qq消息。

    我說:丫頭,別倔了,你那逞強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說:那又怎麼樣?不要心疼我。我不需要。

    我說:回來吧丫頭……

    她說:別這樣,你不要逼我。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其實,我想了想,我覺得吧,沒有比哥們更適合你了。不管是性格,還是家境,還是別的。你看吧,性格上,咱們倆合不合適,你懂。然後,我也愛你,我也願意為你付出。我家條件也不差,我也肯為了你上進去掙錢。你在害怕什麼呢?如果你覺得我傷害了你。那沒事,我可以用一輩子去贖罪啊,去保護你,這算是懲罰嗎?我們的未來,可以期盼,我們的現在,可以幸福,就算之前,也是甜蜜為多啊。你在倔強什麼呢……哪怕你要跟我賭氣,證明你可以一個人,你也已經證明了。

    我真的很認真很認真得去對她。我幾乎是用全力去愛她了。但是,我不敢說得沉重,我只有說得那麼輕佻,好讓她不會有太大壓力。

    她說:夢碎了。你不知道你給我的傷有多重,你毀滅了一個未來,現在有要來許諾一個未來,有意義嗎?我不敢去相信了。我不知道你是否是真的。抑或是假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我說:別這樣說,我是否是真的。你明白的。

    她說:不知道。

    我說:我愛你。

    她說:不要愛我,我不敢愛了。我不想去愛了,我害怕愛了。我不敢去想感情,我感覺我麻木,冰封了。

    我忍著難受,勉強說:哥們給你個抱抱溫暖一記?其實哥們是熱水袋。

    她說: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我現在麻木冰封了。我不敢去相信感情,也不敢去相信愛情。我的靈魂,我也不知道。我不會笑,不會哭,我就喜歡我現在這樣。

    她開始自我保護。她整個人都關在小黑屋。怎麼都不願意出來。我去敲門,卻被飛出來的刺紮了個正著。

    我感覺,自己的身上全部都是刺。我自嘲得想,這感覺,叫晶晶亮,透心涼。

    我在床上打了個滾,我想,這遠遠不是盡頭。這才是開始。我的叉子,就是那麼一隻刺蝟。

    我寧願,她身上的刺,全部釘在我的身上,這樣,她或許發洩了壓力,就會好起來。

    我發自內心得說:我心疼你的麻木。我想給你溫暖。

    她說:你現在,就是在傷害我,把我往懸崖外面推得更進一步。

    我長長得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我窮驢技窮,我不知道該回什麼好。於是我說:我明白的……可是我愛你……我想給你幸福以及溫暖,我想給你擁抱以及依靠,我愛你,我很愛你,我真的愛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沒有你,我的世界,將會是一片黑暗,給點陽光吧……

    她卻說:你又說了那麼多,我不要聽,我不想愛了,你聽得懂嗎?你不懂,你自以為是,你不懂我想的。

    我……石化了,然後癱軟得爛趴在床上……

    叉子的脆弱,任何靠近她的物體,都會讓她受到傷害……又或者,我是已經被拉入黑名單的敵人,我一靠近,她的本能就會開始示警。

    我知道,她還在意我。只是,她現在,更需要的是,讓自己癒合起來。

    我愛她,所以,沒有任何事情,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我默默得跟她說:我明白,我懂。我不騷擾你……

    然後卻思考著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

    我很好,我可以很好,但是,我不能任由叉子一個人自我放逐。我的心,比她罵我,說不愛我,更加難受。

    那是我造成的後果,我想負責以及承擔,我想,這些,都是報應。之前的因,現在的果。

    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任何事情負責的。

    沒有不能負責的事情,只有你是否有足夠的覺悟,去完成這個代價。

    我想,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接下來,我不敢去騷擾叉子了,我只有看著她的頭像,默默發呆……

    她換了一個很頹廢風塵的頭像,我卻看著心疼。

    這不是我的叉子,我的叉子,是那個直率,可愛,素面朝天,說些孩子氣話的姑娘。

    而不是現在這個,躲在房間裡,化著淡妝,寂寞得抽著煙,眼神冷漠的姑娘。

    我一想到,我把她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我就難受痛苦。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窩在被窩裡,我又想到了跟叉子在一起的時候的趣事。

    叉子總喜歡睡前拍我的頭。

    然後我會凶神惡煞得瞪她。她的反應,就是更加凶狠得瞪我。然後又拍一下我的頭。

    我會兇惡得大叫一聲:「汪嗚!」

    她就會皺皺鼻子,露出惡意賣萌的可愛表情,然後再拍一下我的頭。我會不滿得看著她,她就一直拍我頭,然後不斷得露出我生氣了/給點面子嘛/好不好嘛/就一次的表情。每做一個表情,就會輕輕拍我頭,然後我就會很無奈得發出小狗的叫聲:「嗷嗚~」

    她會很受不了得抱我,然後一臉滿足的樣子……這個時候的叉子,可愛到爆。

    思念是會氾濫的。

    我看著她的頭像,好想說話,我想跟她說:囡囡我想你了。我也想說:小肥婆來香一口~

    但是……萬轉千回,似乎只剩下了兩個單薄的字眼,我說:晚安。

    她說:哦。

    她是故意得裝作冷漠的樣子。我不敢讓自己去想她的情緒跟狀態,我會難受得睡不著。

    心臟,疼痛著,但是,我卻哭不出來。

    又是新的一天,我6點就醒過來,當第一道陽光射入我的房間時,我就再也睡不著了。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臉。

    我走進浴室,開始往浴缸裡放水。

    接著,跑到陽台,把髒衣服塞進洗衣機。

    我想起叉子給我洗衣服的時候那副邀功的表情,活像個孩子。

    接下去,我把自己淹沒在浴缸。不想透氣。一直沉在水裡,一直到無法呼吸。才探出頭。

    如果可以,我想把自己窒息在浴缸裡。

    我點了根煙,腦中是第N次出現的叉子泡在浴缸裡抽煙的愜意表情。

    思念,是一種麻木。

    我平靜得抽著。讓煙霧跟浴缸的水霧混合在一起,冉冉升騰,飄向天花板,模糊我的視野。

    等洗完澡,我的精神已經精神抖擻。

    我娘說:「嗯。這樣果斷是個精神的小伙子。看來,失戀對你的傷害不大嘛……」

    我說:「你兒子是鐵打的,不就失戀麼!女人多了去了!哥們保證給你找七八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

    我娘大怒:「滾!」

    額。我似乎忘記了她是女權主義者……

    我嘗試著不去聯繫叉子。可是,我很沒用,我做不到。

    我無法看著她需要幫助,卻無動於衷。也無法看到她孤寂寒冷,我卻無能為力。

    我跟叉子說:我愛你。

    叉子說:對不起,不要愛我。請不要愛我好嗎?我求你不要愛我了。

    她又激動了,她總是那麼容易激動,她越是說求你不要愛我,我卻越是愛她。因為我知道她需要愛。

    或許,我已經變成了一種困擾。

    只是,我卻無法阻止自己。

    我讓自己不那麼頹廢,跟空閒。為了減少一些思念的空間。

    我想跟她說話,因為我知道她也一樣寂寞。只是,她卻比我堅強。

    我想,她真的不再愛我了。否則的話,她怎麼會這樣忍心對我。

    可是,我又想,如果她不愛我,就不會做出這樣偽裝的冷漠。

    我發現她在聽一首歌:逞強。

    的確,她就是在逞強。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讓她放下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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