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 第21章 幸福的叉子跟暴風雨前的寧靜(2)
    她此刻的表情,寫滿了悲憤跟無奈。然後乾脆說:「嗎的,既然被你發現了,我就直接說了!過來聞聞,真的不臭的!」

    我當然拒絕了……我擦……我聯想出一幅畫面,她吭哧吭哧得挖了一個很明顯的陷阱,然後跟我說:「你往這條路走!」我不肯,於是她說:「要你走你就走!」於是我走,故意繞開陷阱,於是她毛了:「靠,給我直接跳陷阱裡去!」

    果然……明明挺過分的一件事,叉子做出來就是那麼可愛……

    叉子說:「如果你不聞,你就去找腳不臭得好了!!!!!!不要找我!!!!!!」

    這樣霸道的邏輯,也就叉子幹得出來……

    於是,我淚流滿面,充滿悲傷得稍稍湊近了她的襪子,假裝聞了一下。還沒等我撤退,她就把襪子整個兒貼我鼻子上!於是我驚慌失措,趕緊撤退,狠狠得看著得意得幾乎要打滾的叉子。

    「你!這!是!自!尋!死!路!」

    她說:「你咬我啊!你捨得打我嘛?」

    額……我似乎真的捨不得下重手,每次跟她鬧,我都是失敗者,因為一用力,叉子那個柔弱的身板就會受傷,她就會喊痛,於是我就會下手輕一點,然後將要面臨的悲劇是……她變本加厲得欺負我,我一反抗,她就會喊疼……我總是在想,為毛我那麼可憐老被她吃得死死的。

    看著她囂張的樣子,我要認慫,我就不是爺們。於是我跟她說:「晚上,我們分被子睡!」

    叉子這囂張的性格怎麼會拒絕!她從來不服軟,每次分被子睡,我睡熟了,總會被她踹醒,然後她會用力得跺跺腳,意思要我抱她,可是我要假裝不聽見,她就會一直用力跺腳,或者用手指捅我幾下,於是我就把她摟過來,她還要反抗:不是說分被子睡麼!我忍俊不禁得用力摟著她,然後說:姐姐,我錯了……沒有你我睡不香……於是她就會很得意得說:是你反悔的啊……

    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叉子煞有其事得分出兩床被子。然後一人一條。我才窩進被子裡。叉子就撓我癢……於是我變本加厲撓她癢。只是,故事發展的尿性是可以預料的,果然她嫌我下手重弄疼她,非得撓回來,我還不准反抗。於是我說:「我們約法三章啊,從現在開始,你不准碰我!」

    她說:「你說這樣就這樣啊?不帶點賭注,我才不幹呢!」

    我說:「你要做到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她一聽,於是很果斷得說:「好!你說的。」

    我說:「你要沒做到,碰了我,那我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叉子用她的小腦袋想了想,似乎沒啥陷阱,於是果斷同意了。

    然後我瞇起眼睛……如果什麼都聽她的,我指不定會被她整慘……我回想了下剛剛的話。似乎沒有不准我碰她,只有不准她碰我……

    於是我很果斷得撓了一下她的癢。她大怒:「你怎麼可以賴皮!說到不做到,你什麼都得聽我的!」

    我說:「明明只規定了你,沒規定我啊,我果斷可以碰你,但是你不准碰我,哈哈……」

    於是,一邊說著,一邊很得意得朝她的腰掐了一把。

    她儼然一副受氣小媳婦/不小心掉坑裡的樣子。

    我猜她的心頭就一個字:忍!

    看著她忍得很辛苦的樣子,於是我很果斷得又掐了她一把。

    她跟我說:「哼!!!!!」然後小臉上寫滿了:忍!忍!忍!

    我趁機襲胸……

    按照她那麼低的怒氣槽,應該快攢滿了吧?於是又抓了一把她的腰。

    果斷她大怒,被子一掀,毛了,大喊:「老娘不管了!嗎的,今兒個,老娘非整死你!你不想睡覺是吧!!我們都不要睡了!擦,看我不鬧死你……」

    ……於是,悲劇的結果,就是我被她弄得渾身發毛,她一伸手我就覺得渾身癢,最後只有蹲在床尾的角落,默默畫圈圈,才勉強找回了點安全感。

    她說:「回來睡覺!」

    我說:「你要撓我的……」

    一直僵持到她犯困,我在勉強同意回到被窩,結果一回被窩。我就慘了,我發現我被她騙了,她睏倦的表情一掃而光,立刻被猙獰跟憤怒所取代……於是我一直被凌辱了一晚……

    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淒慘無比,往事不堪回首啊……

    叉子的安全感,一直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於是我很高興得把她介紹給了我媽。

    我娘是一個奇葩一樣存在的女性,她曾經很生氣得對我說:「戳那娘砸逼!」(用普通話就是草你嗎比。)也曾經說過:冷水洗屌,越洗越短這樣的奇葩話。

    就是這麼一個女性,在得知我有女朋友之後,很好奇得問叉子:「你為啥喜歡我兒子?」

    叉子害羞/扭扭捏捏得說:「他老實……」

    我娘詫異了一下,下巴幾乎掉地上。老實這個詞……似乎離我很近,在她眼裡,又似乎離得很遠。

    叉子又羞澀得說:「因為她對我好啊……我只要找一個對我好的人就好了……」

    我娘果斷潑我冷水:「他?得了吧。他那脾氣倔得……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想到以前倔脾氣氣得我娘跳腳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其實,我是很倔……我很倔得去愛叉子。

    我娘呵呵笑了笑。然後跟叉子一起討論我的不是,一直討論得我淚流滿面,她們又開始計劃起以後的生活,房子該買哪裡,裝修該怎麼樣之類的……

    這讓我不禁感歎女人的思維跳躍性,果然是強得離譜。

    我娘走後,叉子就露出了得意/高興的笑容——我依然把這個笑容稱之為:厥了個墊飛起來。

    做為我介紹我娘給她認識的報答,她也很高興得把她爸介紹給了我認識。

    她爸爸是一個標準的宅男。不愛說話,但是做事認真。

    我一直自詡是一個溝通能力強大的人,不害怕跟任何人交流,可是見她爸的時候,我的腿就不斷得打顫,說話也不清晰。

    很多時候,我居然無話可說,這使得她爸爸後來很好奇得問她:你男朋友是不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

    ……這叫以健談而驕傲,一直很得意自己能跟任何人做交流的我情何以堪啊。

    我總覺得,我的一切邏輯,跟行為,有了叉子,就會變得不一樣。

    生活,似乎朝著好的一面發展。

    我跟叉子,逐漸穩定起來。

    我從未想過,我會失去她。她的存在,就如呼吸一般讓我習慣。

    我總是會抱不夠叉子。

    叉子似乎是一個永遠都抱不膩的軟枕。我想我已經習慣有她,習慣抱著她睡覺,習慣在睡前親吻她……

    我想,叉子也根本離不開我,沒有我,就沒有人送她去各種地方玩,沒有我,她吃飯也不會按時,沒有我,她受了委屈也沒有人可以訴說。沒有我,她傲嬌也沒人搭理。沒有我,沒有人會去忍耐她的臭脾氣,沒有人像我那麼去寵她,疼她。還有最關鍵的……沒有人會如我一般得去愛她。

    認識叉子以前,我根本不知道愛這個字怎麼寫。

    而這一刻,卻似乎逐漸清晰。變成烙印,一直刻在我的靈魂深處。

    她就像是一塑雕像,把我的心,撐得滿滿的。

    我想,今年,我們就會買房子,明年,就可以訂婚,後年,就是結婚了吧……雖然她還沒長大,但是我卻希望她一直不成長,成長是傷痛的,我寧願她一直躲在我的羽翼下。

    我很害怕我們分手了,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化著妝,然後神色憔悴一臉風塵的叉子。我想,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過,阿烈果然跟叉子的好朋友分手了,這其實是可以預料的,阿烈開始不耐煩了,分手就成了必然……只是,對方卻似乎也沒阿烈想像中的那麼單純,她雖然難過,但是她說:「其實阿烈就是個小孩子,他在外面,一直裝大哥,裝成功,其實他的內心很自卑,他會戴著一款很高檔,但是卻壞了的手錶,就是為了面子,他活得很累,很讓人心疼……」

    這讓我刮目相看。只是,阿烈卻不需要。很多時候,不愛,就是不愛了。

    在愛的時候,或許什麼都可以給你,生命都可以付出,可是不愛的那一瞬間,卻連頭髮絲也不願意給予。

    這就是人。

    叉子很果斷得安慰了人家好久。

    我卻想到了那天,在嘉興的夜晚。我們都很高興以及幸福。只是,阿烈又掉隊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跟叉子永遠不分開。

    我一直很希望談一場戀愛,永不分手。

    我想,我找到了那個人,而那個人,也願意跟我走下去。

    跟叉子的生活,就是那麼平淡卻又幸福。

    以至於,我都不愛去喝酒。因為,我不需要喝酒了。以至於,我天天只要跟叉子混一起就夠了。我甚至覺得,我的生活中只要有她,什麼都可以不需要。

    這像是童話,而童話,總有破滅的那一天。

    因為我們都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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