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把叉子送回了家。順便也要了她的手機號碼。
自己去上班。
才到公司,阿烈的短信就跟著來了:喲,昨天內妞不錯,什麼時候把的?
我說:沒把呢。
其實我有些傲嬌,雖然我心裡是有點喜歡她,可是我卻挺害怕這樣的姑娘的,在我的心裡還是很傳統,她貌似經歷過很多的樣子,讓我有些忐忑。
阿烈侮辱我:那麼正的妹子你都不把?操蛋,你不把我把!
我:……滾。
阿烈:晚上還是去XX(附近城市。)吃晚飯吧。你帶上她。
我:可以。
然後我有些想念叉子。
我發了個短信:你好,恭喜您中了本公司特等獎,請回復短信獲取領獎資格。
石沉大海。
我擦,她不會沒存我號碼真當成是垃圾短信了吧?
於是我打了個電話過去。
「您好,恭喜您獲得本公司特等獎。」
她說:「哦。」
我說:「你中獎了!」
她說:「哦。」
我說:「你中獎了啊!」
她說:「哦。」然後用迷迷糊糊的聲音說,「我在補覺。」
好吧,我對這個女人無言,於是說:「再見!」掛了電話。
看了看時間,嗎的,都快11點了,丫簡直懶如狗啊懶如狗啊有木有!
沒了可以騷擾的人,於是我只有繼續工作。
大概到了1點的時候,突然收到叉子的短信:好奇怪,今天怎麼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好像打我電話了,但是記不起來。你幹嘛給我發那麼奇怪的短信啊?
我一陣無語……這丫頭,這會才清醒過來。
我:你睡覺是冬眠嗎?估計把你扔河裡,你都不會醒。
她:哼,我就那麼點愛好。
我:其實,告訴你個秘密,給你打電話的人是我……
她:啊,你說了什麼?
我:也沒有說什麼,就跟短信一樣說你中獎了,然後你說哦。
她:我反映有那麼冷淡嘛?
我說:很傷人。
其實發短信這種事,我從高中開始就很討厭,又麻煩,又說不清楚事情,還得浪費時間去打字,簡直坑爹。只是,突然間發現,其實短信也不是想像中那麼沒勁。
我跟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得聊天。
然後告訴她晚上一起去吃飯。
叉子立刻贊同。於是我嘲笑她是吃貨。她嘲笑我是禽獸。
我辯解說自己喝多了,神智不清。
她說:借口。
我說:我勉強負責的。
她說:又是勉強,又是負責,不用勉強的。
然後我想說點什麼,但是卻還是沒有說。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她哭泣的樣子,然後我想到了曹格的一首歌裡的歌詞:恨我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
我想,如果有我,我怎麼會忍心讓你傷成這樣。
只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其實我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認識了她之後,變得特別感性。似乎一點點小事,都能觸發我的心緒。
跟她發短信,時間過的很快。
不一會兒,下班的時間就到了。
等我下樓的時候,卻發現阿烈的車已經在樓下等我。
於是我們去接了叉子。
在車上的時候。
阿烈很好奇得問:「今天不聽amen了吧?」
我說:「再聽估計想自殺了,今天開心一下吧。」
叉子附議。這個時候,她一拍手,說:「哎喲,憋死姐了,對了,來根煙。」
這讓我想到了阿烈以前說過的話。在我還很純潔的時候,阿烈很蛋疼很憂傷得說:「我喜歡抽煙的女人,感覺特別有范。」之後連著找了好幾個抽煙的女人……我一直覺得他蛋疼的幾乎讓我無語。
我很不喜歡女人抽煙。所以我很不情願得遞給叉子一根,叮囑說:「少抽點。」
她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我:「有沒有搞錯,這才是我今天的第一根啊!哪裡多了……」
我說:「女孩子抽煙總歸不好的,你還小,還要長身體呢,抽煙讓你長不高了怎麼辦!」
她不耐煩:「滾!」
阿烈趁機打擊說:「哎,我說,你的牙齒怎麼有點黃啊,是不是抽煙抽的,哈哈。」
叉子毛了:「你們倆牲口,我告訴你們,我牙齒,本來就這顏色!我還想過去洗牙呢,洗不白的,我的牙齒天生就這顏色!!!!!」
我們哈哈大笑。
然後阿烈意味深長得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叉子一眼。
我說:「你想幹嘛?什麼意思?看得我怪怪的。」
阿烈說:「沒,突然覺得你們挺般配……」
我囧,這貨能不能不要老用同一招啊,一樣的話,我每次跟一個女孩子接近,他都對對方說過。而且都是事先不給我打招呼的突兀出現。
我跟叉子都有點尷尬。
叉子說:「他太肥了。我喜歡苗條點的。」
我大怒,趕緊擺出一個健美的姿勢,「操,哥這個叫健壯!什麼肥啊,坑爹呢吧。你摸摸哥的肌肉看。」
於是她對著我的肌肉掐了一下,我立刻縮成一團。
叉子哈哈大笑:「你不是要給我看你肌肉麼!趕緊的啊,縮什麼啊。」
我的表情一定像被強姦的小媳婦一樣悲憤:「你……無恥!」
吃飯的時候,阿烈突然說:「為什麼愛情會讓人突然覺得膩掉?」
我說:「新鮮感吧。你喜歡一個女人——男人喜歡女人,都是先看外表,如果外表面目猙獰,內心再美也會討厭——不是每個男人都是諸葛亮。」
叉子看了我一眼。
我繼續說:「如果你愛一個人,必然有原因,不可能沒有任何原因。哪怕你突然被對方的一個舉動所吸引,也是理由。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關係的。」
阿烈說:「挺有意思,你繼續說。」
我喝了杯水,然後說:「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是一場遊戲。」
叉子說:「我討厭遊戲這個詞。」
我說:「那就當是項目吧。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相貌,但是一個女人想要留住一個男人——單單靠相貌是絕對不行也不可能的。」
我對著阿烈說:「你那麼快就會膩味掉一段愛情,必然是人家什麼都交給了你,你沒有新鮮感,你也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人家愛你,超過了你愛人家。而,你當初喜歡人家的地方,已經隨著時間逐漸淡去。你之所以開始就對人家很好,是為了征服人家,可是你已經征服了人家的全部,她們又沒表現出新的亮點來讓你繼續下去,所以,你就會膩味。」
阿烈尷尬得點了根煙,笑了笑。
我說:「她們把底牌給你看,對你來說,她們沒有秘密。然後你就會想分手——但是如果分手之後對方沒有找你,你又會覺得自己沒徹底征服人家,還會回頭去找她的。」
阿烈沉默了下。
叉子說:「如果愛情都是這樣,那不是太可悲了,也太虛假了。」
我說:「你別不承認,我不是說戀愛要有套路跟技巧,而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你丫跟一個朋友從陌生到好朋友,就是因為對方能給你新鮮感,但是——你一旦對這個朋友太熟了,你就不想理她了,因為太熟悉了。」
叉子說:「我不喜歡這樣,我只需要一個真心對我好,並且愛我的人就可以了。」
我說:「你受過傷。沒受過傷的人,都是喜歡自己愛的,而不是愛自己的。」
她白了我一眼。
我說:「我也不喜歡用技巧跟套路。我很想去愛一個人,我這輩子沒愛過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我想,找到一個讓我用真心去對待的就可以了。不用任何套路跟技巧。」
阿烈說:「我是不是太花心了?」
叉子哈哈笑道:「你不花心的,你只是沒找到一個讓你安定的罷了。
如果阿烈的眼睛裡能顯示出字來,這個時候肯定一隻裡出現的是知,另外一隻裡出現了己。
於是阿烈說:「好吧,晚上我們怎麼活動?要不去唱歌吧?」
我沒意見,叉子估計也沒意見,只是阿烈這個賤人又開始犯難了。
「你們倆一對,我咋辦吶?」
我看了他一眼,開玩笑得說:「我們不是一對,我們是三個光棍——不過你不是炮友無數麼?越個出來撒。你小姐妹比我,不是多一倍那麼簡單。」
這的確沒錯。他的身邊從沒缺過女人。
我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他卻當真了,很認真得在電話號碼裡翻啊翻的。然後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然後就跑去外面打電話了。
叉子無語。我說:「別無語,多正常啊,一個人形自走生殖器。拔吊不認人的無情男人,什麼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妹子。人生贏家啊……」
叉子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禽獸!」
哈哈,一個女人,恐怕最難以容忍的,就是玩弄女人感情的賤人了。
叉子說:「不過阿烈也很可憐啊,他也不是故意的。」
認識了她那麼久,我總算發現她的一個特性:護短。只要她認可的人,她就會找到理由跟觀念去替人家說話。
不一會兒,阿烈就興沖沖回來催著我們去唱歌。
路上接了阿烈的妹子。
我之前也說過,阿烈是一個對妹子很高又沒有要求的人。
高是因為他要性格匹配,但是又沒有要求是指他幾乎不重視人家的外貌身材。
這個妹子也是一樣,皮膚不太好,不過卻畫了點妝。上了車之後很好奇得看了我跟叉子一眼。
我們立刻默默的。
妹子上車就抱怨阿烈幾天沒聯繫她,都把她忘記了。
阿烈說:「最近忙啊……」
的確是蠻忙的……昨天晚上還忙得喝醉了呢……我心裡吐槽了下。不過卻發現叉子偷偷笑了笑。
這個發現,讓我跟她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讓我吐槽一下阿烈的唱歌方式,這貨唱歌……顫音顫得厲害。沒唱幾首。
叉子就給他取了騰格爾的外號——騰格爾唱刀光劍影,然後我給阿烈點了他的成名曲,足夠他渾厚的嗓音唱爆整個包廂。
然後叉子吐槽是騰格爾版的青藏高原,侮辱得阿烈淚流滿面。
然後輪到了叉子唱歌。她的聲音,帶點沙啞,很有蕭亞軒的感覺。
一聽到她唱蕭亞軒的玩笑。我就想起我似乎什麼時候見過她了。去年,在一個酒吧,我跟幾個朋友去喝酒,而她是主唱。
我頓時有種世界怎麼那麼小,為什麼去年我不去認識你的感覺……
她唱的很認真,以至於幾句台詞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熱鬧的大街,我無處可跑,是幸福太難尋找……我像個玩笑,明知你想要逃,還在彼此消耗等待著你的微笑……」
我心裡挺難受的。我知道,這首歌,不是唱給我聽的。
似乎我沒資格難受,因為她不是我女朋友。
唱完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然後對我說:「哈,唱點歡樂點的。」
於是又點了蕭亞軒的表白……
這個……似乎是她最擅長的歌曲,至於唱得怎麼樣呢……
阿烈的妹子偷偷得問我:「……她有沒有開原唱?」
我說:「沒有吧……」
我偷偷告訴了她。
她得意又不屑得切了一聲,露出了那副很標準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得不行的笑容。
其實,她笑的樣子並沒平時好看,可是我就是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阿烈接著唱了單身情歌。
這個時候,阿烈的妹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突然衝過去抱了抱阿烈,結果卻被阿烈推開,阿烈對她說:我有點累,你讓我休息下。
叉子偷偷問我什麼情況,我說阿烈傲嬌了。
她問什麼是傲嬌,我說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她切了一聲,然後問我想聽什麼歌。她唱給我聽。
我想了想,跟她說:「莫文蔚的,電台情歌。」
我一直很喜歡這首歌。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下一首,居然就是電台情歌。
叉子很無辜得說:「不是我點的。」
不用柯南,我也知道真相只有一個……我們把目光射向了拿起話筒一臉無辜的阿烈妹子……
阿烈的妹子唱歌不能說難聽,也跟好聽沒關係。跟別說原唱之類了。所以她一唱,我就有種,哎,那麼好聽的歌,就這麼被糟蹋的感覺。
叉子很義氣得說:「要不我來唱,幫你砸場子。」
這個時候,阿烈默默得坐在包廂的一個角抽煙,而阿烈的妹子則是很認真得唱著:我們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橋,到對方心底瞧一瞧。
我頓時有些替她覺得可憐。阿烈果斷又傷害了一個妹子。
所以我跟叉子說不用了。
接下來有點神展開的味道。
阿烈的妹子渾身一震,然後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得優先了N首歌。
叉子頓時展現出麥霸本質,大驚,「我的歌!!!!!」於是也過去搶優先。
原本獨坐在一邊貌似深沉的阿烈慌了,急忙說:「不管你們怎麼搶,不准優我的歌。」
誰管他,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歌已經不知道到第幾頁了,於是死死得守在屏幕面前,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
只是一個弱男人,如何耍賴得過女人?
抱著話筒哀求道:「求你們了,放過我吧,不要再優先了……」
兩個女人似乎被說服了,默默得後退,趁著這個空檔,我也來了興致,偷偷把我的歌給優先了……
然後他們三個發現了,阿烈感歎:「嗎的,日防夜防,這個叫家賊難防啊!」
接下來,幾乎就是四國亂戰了,雖然我們只有4個人,但是……似乎各個都是麥霸。
我才點了一首優先,等我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發現我的歌居然已經被頂到了第二頁……
阿烈也沒機會深沉了,得小心翼翼得守著自己的歌不被優先掉,整個場面氣氛HP得一塌糊塗。
一直到結束,我們都沒有把想唱的歌給唱完……
我嘲笑他們跟打了雞血一樣,三個人都雞血充頭了。
他們惱怒得說:「你能不能別把自己給忘記了?」
唱完歌,阿烈提議去吃牛蛙煲,原因是前面他在家裡看圖片,看到一直牛蛙跳躍的圖片,然後獨自餓了,想吃牛蛙煲了……
我說:「你牲口啊?生牛蛙都能來胃口。」阿烈很果斷又帶點無辜得說:「那我餓了麼……」
我說:「下次你生吃算了。」
阿烈:「其實我真的生吃過……不過是牛排……」
操……跟這種原始人無法溝通的,不過只要他不帶我們去吃生牛蛙,想必另外兩位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吃夜宵的時候,阿烈的妹子還是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得開著玩笑。
很多時候卻是拿自己開玩笑的。
她說:「你們不要那麼嚴肅,實在不想笑就看看我的臉,看到我,你們就想笑了,我長得很搞笑的。」於是我們盯著她看,一直看得她不好意思吃東西,最後蹲到了牆角。
我跟叉子對視了一下,大家都露出了勝利的眼神,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阿烈。
阿烈果斷意識到不妙。假裝鎮定得吃了幾口飯,發現我們一眨也不眨得看著他。他毛了,一拍桌子:「看老子幹嘛?」
我說:「看你帥啊。」
叉子:「無聊啊。」
阿烈:「老子又不是電視劇!吃你們的東西。」
我們還是沒搭理他,就盯著他,終於看得他忍無可忍,端著碗背對著我們面著牆吃東西。
然後阿烈的妹子也使勁開著玩笑。
我們一直笑,一直笑。
笑著笑著,阿烈的妹子卻一邊開玩笑一邊掉下眼淚來了。
我突然很理解她……她感受到了阿烈不想理她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斷得用自己來開玩笑,用笑話來沖淡心裡的悲傷,以及不讓阿烈有機會說出類似於再見之類的話。她把自己放的那麼卑微,卻又想讓阿烈來證明她其實很重要。
我懂。我想阿烈也懂,只是他不會那麼做。
他只是沉著臉,撕了張紙巾,扔給妹子說:「好端端,哭你MB的哭。」
妹子很大聲得說:「對不起!我忍不住……」
阿烈說:「走走走走,哭成這樣,還怎麼讓人家吃飯。我送你回家。」
妹子哭哭啼啼得站了起來,跟著阿烈出了門。
叉子說:「阿烈這樣過分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叉子護短的個性又發揮出來了,她很是果斷得說:「不過那個妹子也活該。」
我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