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廣陵停了下來,收好葫蘆絲狀的神器,望著蕭衍也不言語。蕭衍恭敬的說道:「爺爺對音律的掌握和理解,小子就算拍馬也趕不上,爺爺真是一代奇才!」哀廣陵被蕭衍拍馬屁拍得十分舒服,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別再恭維我了,馬上體會一下剛才我所表達的東西,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蕭衍點了點頭,立馬盤膝坐了下來,靜靜體悟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欣然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嬌聲道:「爺爺,哥哥,你們剛才在幹什麼啊?也不告訴人家一聲,嚇了人家一跳。」哀廣陵將欣然拉到一邊,慈祥的說道:「別去打擾你哥哥參悟,快把給爺爺的東西拿出來。」欣然忽閃忽閃著大眼睛,裝傻道:「爺爺要什麼東西啊?」哀廣陵嚴肅的面孔忽然變得很餓的樣子,催道:「還和爺爺裝傻,這個鬼丫頭,快把沁魂香蜜拿出來,爺爺饞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衍睜開了雙眼,看見哀廣陵正坐在涼亭邊上靜靜品味著沁魂香蜜,面部表情看起來十分享受,他一邊喝蜜一邊說道:「小子體會得怎麼樣了?」蕭衍答道:「爺爺表達的音律我只能體悟一二,可能是境界的原因有些東西無法理解。」
哀廣陵拿著綠色的酒杯樣式的容器,望著星空,說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體會一二已經算很了不起了,記住音律帶給人的是享受,是創造,是聆聽,而不是一味的破壞,當然音律的殺傷力也是很強的。」
哀廣陵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手中的容器,發出刺耳的「叮!」聲,周圍的空間頓時扭曲起來,星空中的空間出現氣泡一樣波動,發出「波波!」的回音。蕭衍陡然感覺到四周的壓力增加了幾十倍,呼吸都有些困難,虛空中的空間氣泡是空間極度扭曲的表現。
哀廣陵的手指越彈越快,「叮叮叮叮!」的聲音依照著神奇又有規律的節拍在響,組成了一首美妙的曲子,空中飛舞的類似蒲公英的植物圍攏在他的身旁,依照著曲子的旋律開始上下飄忽的舞蹈起來。星空中的空間氣泡越來越多,也跟著音律不斷鼓動著,世界裡所有的生命、空間包括物質分子都受到感染,在無形中竄動著。
突然一聲悠長而又震耳的「啪啦」聲傳來,就像竹子被砍破了一樣,空間中的氣泡一起爆裂開來,一道道空間裂縫佈滿了天際,整個空間就像布匹一樣被撕了一個稀爛,遠處的星辰似乎都受不了如此巨大的破壞力,有數十顆小行星都分別爆炸了,發出「轟轟」的響動,遠遠看上去就像天女散花一般絢麗。
空間被撕裂以後,又以極快的速度回復了,空中飛舞的類似蒲公英的植物也停止了舞蹈,在空中整齊的排列出來,組成了一個篆體的音字。哀廣陵淡淡道:「這就是音律的破壞力,感覺到了嗎?」
蕭衍知道剛才的那一招所產生的破壞力,相當於自己現在所能發揮的混沌鼓天勢的數十倍,要不是音神極力控制,可能摧毀一個小型星系也沒有問題,想不到音律的破壞竟然能夠達到如此的境地,如果琴簫二人在這裡,絕對不會感歎找不到知音了,他們的潰滅神曲在這樣招式面前根本無法發揮。
蕭衍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說道:「爺爺剛才的那一招肯定有名堂,叫什麼名字?」哀廣陵輕笑道:「是我獨創的廣陵八音中的破竹之音!」蕭衍沉思了一陣,問道:「那剛才控制我的那一種方法也是其中之一?」
哀廣陵點頭道:「不錯,那是廣陵八音中的纏絲之音,如果發揮到極限不但能夠控制人的肢體,還能夠控制人的思維。」「控制人的思維?」蕭衍被嚇住了,那相當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殺人於無形,這一招實在是太變態了。
哀廣陵和聲解釋道:「對,對於神來說,只要你功力足夠高,音律手法也到達上層境地,所發出的音波就能夠侵入神魂,左右神人的思維和行動。但是天神境界的神都超越了神之魂的境界,不容易控制,只能說可以打亂和干擾他們。」
蕭衍好奇的問道:「那比如說爺爺這種境界能夠控制天神和古神境界的人嗎?」哀廣陵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蕭衍,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是天神境界,控制不了天神,他們擁有神魂,一般神智是相當牢固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天神十分微弱的時候,加上上品以上的神器輔助,有成功的機率,但是難度依然相當高。至於控制古神是不可能的,古神沒有神魂,他們已經上升到了更高的層面。」
蕭衍追問道:「沒有神之魂?那他們有什麼?」哀廣陵搖了搖頭,答道:「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問神君才對。」蕭衍回頭一想也是,音神祇是天神,他怎麼會知道古神到底是什麼境界,馬神說過古神是覆生歸一的極境,他們的思想和精神層面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就不知道,下次一定要好好問問。
蕭衍沉思了良久,好像想到了什麼,拿出唯一的一壺沁魂香蜜笑嘻嘻的說道:「嘿嘿,爺爺,聽說你喜歡喝這個玩意兒,這是晚輩孝敬給您老人家的。」哀廣陵彷彿知道蕭衍想要幹什麼,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了沁魂香蜜,緩緩道:「說吧,你想要學那一種?」
哀廣陵直接的回答讓蕭衍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音神會拒絕自己,因為在神域裡向別人討要絕學這是犯忌的事情,沒有很深的關係幾乎不可能,就像修真時的門派一樣,你不是這個門派的弟子就不可能學到這個門派的功法。
蕭衍還沒搞清楚狀況,其實他也只是想音神指點一下就行了,沒想到音神竟然一口答應了,直接問自己想要學什麼,這一下讓他的思想還沒轉過彎來。
哀廣陵看著蕭衍發愣的表情,微笑道:「呵呵,不用奇怪,你身上有馬神令,而我又是馬神手下的人,你想要什麼我都得滿足,這壺沁魂香蜜就當是學費了,但說無妨。」其實哀廣陵在看見馬神令的時候就明白了馬神的意思,因為上面附加了馬神的命令,只有天神境界的人才能看到,裡面的內容就提到無論境內那位天神遇見身懷令牌的人,都要全力幫助這個人,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雖然哀廣陵不知道馬神為什麼這麼看重這位只有大神境界的年輕人,但是既然是神君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執行就行了。
蕭衍也沒有想到這塊小小的令牌有這麼大的作用,讓哀廣陵這麼厲害的天神都要必須遵從,不過他也沒有貪心,笑嘻嘻的說道:「爺爺,廣陵八音我也學不了,沒有那麼高的天賦,只需要學其中的纏絲之音就行了。」
蕭衍只想學纏絲之音是有道理的,其他七音是破壞或者創造的音律,而這種音律可以控制和操縱別人,雖然不能達到音神的那種境界,但是干擾對方應該沒有問題,以後與人爭鬥時讓影子發出纏絲之音干擾對手的心智,自己在前面爭鬥,這樣配合的效果是不言而喻的,就算遇上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也不怕。
哀廣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拿出一個迴逝卷,一面喝著沁魂香蜜,一面單手在卷軸上彈動著,半晌之後,手指一下子伸直,一陣能量波動稍縱即逝。他的手臂輕輕揮動,迴逝卷自動飛到了蕭衍的面前。
哀廣陵說道:「纏絲之音的音律功法全部記載在上面了,能領悟多少就要看你的天賦了,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可以問我。」蕭衍接過迴逝卷,恭敬的拱手道:「謝謝爺爺傳授技藝,晚輩實在是無以為報。」
哀廣陵哈哈大笑道:「哈哈!報倒是不必了,以後多從欣然那兒偷點沁魂香蜜給我喝就行了,我就好這個。」高雅傲然的音神在自己的親人和朋友面前顯得十分隨意。
哀廣陵站了起來,揮手道:「跟我來,看你對音律很感興趣,讓你多瞭解一下與音律有關的東西。」蕭衍緊緊跟著哀廣陵來到了那間茅草屋裡,外表看起來普通而又狹小的茅草屋走進去以後完全是另外一個金壁輝煌的世界。
這裡的金壁輝煌並不是裝飾,而是四周全部掛滿了和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樂器,有簫、排簫、箜篌、箏、古琴、瑟、笛子、篳篥、琵琶、胡琴等等,有許多還是蕭衍從未見過的樂器,而且屋裡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大了幾十倍不止。
蕭衍驚奇的發現這些樂器幾乎都是神器,但是品質都不是很好,全部都屬於一般品質的,但是能擁有這麼多一般品質的神器已經是讓人瞠目結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