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席地而坐,欣然將過來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給哀廣陵聽,說完以後,哀廣陵牽過欣然的手,五根修長潔白的手指在手臂上波動,想必是用特殊的音律在查看體內的情況。蕭衍看見哀廣陵的手後眼睛一亮,他從未看見過這麼完美的手,手指修長,粗細恰到好處,大小適中的手掌潔白無暇,皮膚細膩得無以復加,有時候還有流光閃現。
蕭衍微歎道:「前輩的這雙手真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哀廣陵查看完欣然體內的情況之後,欣喜的說道:「孫女體內現在已經一切正常了,精神也終於變成了單一,還好遇上了神君,以淨奐神光加以淨化,如果不是他,可能你都見不到爺爺了。」
欣然露出少有的平靜,說道:「是啊,馬神前輩的神通讓人大開眼界,要不是他可能我已經自爆了。」哀廣陵微笑道:「這樣也好,我老人家再也不用忍受孫女的雙重性格,那實在是一種折磨啊,呵呵。」蕭衍感同身受的連聲符合著。
欣然瞪了哀廣陵和蕭衍一眼,撒嬌道:「爺爺和哥哥都討厭,不理你們了!」說完,獨自去和小風、小水打鬧。兩人仰天哈哈大笑後,哀廣陵問道:「你剛才回話的時候用了一些音攻的手法,改動了聲音的頻率,以前學過音攻?」
蕭衍暗暗佩服哀廣陵對音律的造詣,自己改動了什麼他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點頭道:「爺爺說得對,我也正有許多這方面的問題想問,在下界有一些朋友精於音律之道,以前只是跟著他們旁敲側擊的學過一些,不過在爺爺面前只是班門弄斧罷了。」
哀廣陵雖然不明白班門弄斧是什麼意思,但是能體會其中的含義,兩手攤開,傲然道:「關於音律方面的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我就是,老夫在這方面略有領悟,在神域不能說最高,但是也略能在其一二。」
能將音律這種高雅的藝術發揮到極致,有一點傲然之氣也是很正常的,蕭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與馬神有關係,可能哀廣陵不會和他如此平和的說話。蕭衍還不知道,音神是神域裡最高傲的幾個天神之一,如果不認識的人一般不大理會。
蕭衍緩緩道:「爺爺既然是音神,那肯定是由音入神,那就本質來說什麼是音律?」哀廣陵露出追憶的神色,說道:「我確實是由音入神,從小我就對音律特別敏感,三歲吹笛,五歲彈琴,七歲奏箜篌,十二歲時幾乎所有的樂器都能夠精通,十八歲時就名震國土,後來一次機緣巧合之下遇上了一位修道之人,他聽了我所彈奏的音律之後,評價以後必然成大器,傳修煉功法。後來我就一邊修煉功法一邊研究音律,長時間的修煉後,發現兩者之中有許多相通的地方,而且自己的音律與功法相結合能夠奏出更加奇妙的聲音,就這樣一直修煉過來。」
哀廣陵長身而起,望著璀璨的星空淡淡道:「我成仙成神其實很順利,在音律天賦的幫助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特別危險的狀況,但是到達天神境界以後就止步不前,可能是天賦達到了極致。」
哀廣陵扭頭望著蕭衍,笑道:「音律本質問題太過高深,我現在依然無法回答,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有未解之處,依然沒有達到極致。」蕭衍聽完後,對音神修煉過程的順利感到驚訝,這是他所遇到現今為止的天賦最高的人,單憑音律天賦就能夠達到天神境界,真是不簡單。
蕭衍用羨慕的口吻道:「爺爺的天賦真是讓人羨慕。」哀廣陵哈哈大笑道:「哈哈!其實沒什麼好羨慕的,人有一缺必有一全,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天賦,只是我運氣好發現了自己的特點,而許多人沒有發現而沒落了而已。」
哀廣陵似乎想指點一下蕭衍,說道:「讓我看看你所領略的音律。」蕭衍心裡十分高興,聽這口氣音神是想指點自己一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以前學的那一點音攻實在是太有限了。
蕭衍站起身來,問道:「爺爺,在這裡施展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如果將您精心佈置的家弄壞了就不太好了。」哀廣陵揮手示意表示無妨,蕭衍現在沒有音攻方面的神器,直接張大嘴巴發出「嗯!嗯!」的聲音。
暗神之力透過聲波狂湧而出,無形的聲波化形成無數威武的暗金衛士朝著天際衝去,四周的高山都開始搖晃起來,大地也開始震動,不過這裡的物事似乎都經過特殊的加固,只是搖晃但是並沒有裂開或者爆炸。
蕭衍開始還有所保留,但是看見不會損壞這裡環境,就運足功力大吼起來,而且其中加入了許多以前學的音攻手法。頓時,空間中的音波抑揚頓挫,時高時低,時快時慢,星空中無數的星星都被這股聲音影響,開始加快的移動起來。
周圍的環境再也支持不住音波的震動力,「轟隆隆」的倒塌了一大片,遠處的樹林也淅瀝嘩啦的爆裂,一時間山崩地裂,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一邊玩耍的小水都有些煩躁不安了,有一種攻擊蕭衍的衝動,欣然揮手布下一片禁制阻擋音波的攻擊,她知道肯定是爺爺和哥哥在研究些什麼。
半晌之後,天際邊飄來了一大片漆黑的烏雲,雲中電閃雷鳴,有劈天開地之勢,空氣中也刮起了金屬味道的颶風。哀廣陵高聲道:「可以了!」三個字夾帶的蒼音迴盪在星空之中,彷彿是由遙遠的宇宙中傳來的一樣,蕭衍感覺一股發出的聲波反壓過來,立馬停止了吼叫,烏雲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哀廣陵面無表情道:「這就是你在下界所學到的音律?」蕭衍點了點頭,對音神的音律的修為十分欽佩,自己醞釀了那麼久的音攻,別人隨意的三個字就直接打斷了,而且還無法立即發出聲來,平復一下體內的能量。
哀廣陵搖頭道:「音律何必如此費力,搞得驚天動地的,真不知道下界的人怎麼研究音律的,而且音律中涵蓋的殺氣太重了!」蕭衍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自己根本沒怎麼學習過音律,只是學了一些音攻的手法,在音律之神面前當然是不能入目了。
蕭衍謙遜的拱手道:「請爺爺指點!」哀廣陵指著遠處烏雲消散的地方,說道:「剛才那應該是下界大天劫的劫雲,中間還蘊涵羅天罡劫和坎巽神風。」蕭衍連忙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在觀察了下界的兩位朋友的音攻手法後學會的,以前要借助神器才能發揮,現在可以自由運用了。」
哀廣陵點了點頭,緩緩道:「下界的音律能夠研究到這種程度也算不凡了,其實音律並沒有那麼複雜……」哀廣陵從容的將手背在身後,平靜道:「這是人之音!」說完,朝星空中吼了一聲,音波迴盪在星空中,剛才被催動的星辰一瞬間都禁止了下來,彷彿從來就沒有移動過,全部恢復了原狀。
哀廣陵輕輕用腳跺著地面,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嘴裡輕吐道:「這是大地之音!」剛才被蕭衍音波損壞的高山和地面開始順著節拍慢慢修復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每響一聲就補了一塊,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片刻之後,周圍的高山全部恢復了原態,哀廣陵伸出右手輕輕在空中划動,發出「呼呼」的風聲,說道:「這是生命之音!」划動的聲音傳出,世界中的植物彷彿受到了某種魔力,都一起搖擺、舞蹈起來,被損壞的花草樹木又開始快速的生長,奇特的蒲公英漫布在周圍,有序的飄動著,散發出淡淡光暈,美得不可方物。
蕭衍現在才清楚了音神的實力,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世間萬物彷彿都在他音律的操控之中,自己一直以為他肯定依靠了天神的修為而改變的這一切,但是整個過程自己幾乎沒有感覺到一點的能量波動!真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
哀廣陵轉頭看見蕭衍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切,微笑道:「其實音律還可以操控人。」說完,拿出一個類似於葫蘆絲樂器的東西,按照所散發的光澤來看,應該是一件神器,吹奏起來發出親切而節奏感特別強烈的聲音。蕭衍感到身上突然佈滿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隨著聲音的節奏,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指揮,手腳自動的在比劃著各種動作。
蕭衍此時覺得自己就像被操縱的木偶,想要掙脫卻又提不上力,只能任人擺佈。他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學的那一點音攻在別人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