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聞一出,龍帝等皆面露喜色,齊齊把目光聚到古仙人中那位冷傲孤高的女仙身上,龍帝哈哈一笑:“當是關心則亂,怎就忘了霜仙子是冰極凝陰之體,正好與我那徒兒相生相克?如此便勞煩仙手援手!”
藍晶霜微一點頭,算是如答龍帝的說話,飄身來到小金塔旁,祭起一朵巴掌大的冰花懸在蕭衍頂上,跟著輕靈一指點在蕭衍背上。
兩股刺骨寒流分別由泥宮和命門逼入,一下就激醒了陷入火焚幻境中的蕭衍,馬上便如落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般,調動一切力量狂吞猛噬來自頭頂和身後的寒氣。
仙靈氣急劇流失,藍晶霜原就清靈如雪的俏臉馬上得更加晶瑩通透,特別是點有蕭衍身後的右手,簡直就是最清純的冰雕,透明得仿似不再存在。雅瑪上人見狀,馬上捏碎一粒九轉神丹,玉手輕揚,神丹便化為一團冰寒霧氣飄到藍晶霜鼻端,隨呼吸進入她的身體,然後馬上充入右臂之中,將可怕的晶瑩染成潔白如瓷。
得到晶霜仙女的冰陰凝陰之體相助,蕭衍漸漸由焚熾的狂亂中回復清明,一心一意地按龍帝傳授的《天仙封神圭旨》運轉體內神力,以求把戰神遺訣的狂暴壓制下去,慢慢的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寂滅境界之中。
生了滅了,死了活了,也不知在輪回中轉了多少個生滅,蕭衍突然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機,先是一點,然後是一線,再到一片,最後幻化萬千,無始無終。
蕭衍眉中神光一閃,猛的睜開雙眼,目中紫光凝電,身上散發如獄神威,斷喝一聲:“生時已滅,絕後還初,混沌原始,天地為一!”可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已身子一軟,又暈了過去。
半晌後蕭衍再次醒來,見十數超級高手皆滿臉喜色的望著自己,不由向龍帝喃喃問道:“師尊,是你救了我麼?剛才真是好險!”
眾人哈哈大笑,龍帝輕咳一聲,搖頭微歎道:“天心難測啊!想不到我等遍尋不著的空間之門,根本就是幻界靈匙。徒兒,如今你也是一界之主了,以後行事定要小心謹慎,切忌張狂!”
見蕭衍還是滿眼迷糊,龍帝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與霧星仙子陰陽和媾之後,竟神差鬼使地打開了幻界之門,糊裡糊塗就成為一界之主。
待龍帝說完,那幾個古仙人便催促蕭衍制造兩界通道,好等他們一系入內潛修。蕭衍靜下心來,馬上就感受到了異空間傳來的召喚,順著指引進入幻界之後,他猛然驚覺在裡面自己竟是無所不能,萬物皆是一念即成,也在一念盡毀,至此方才明白龍帝那一界之主的含義。
由幻界出來,制造好連通界的通道後,琊鼎星域上的古仙人一系馬上便開始大規模遷入幻界之中,龍帝等與鎮奪修真界的四位仙人也與紛紛辭別,最後只剩下已是肉體凡身陽解魔尊。
蕭衍見他可憐,再念及這段時間來的感情,便求龍帝准許陽解修煉《天仙封神圭旨》,然後托古仙人帶話給段峰等人,希望他們也能進入靈氣更足的幻界修行,自己則帶著陽解先到幻界中修習《天仙封神圭旨》。
如此數年之後,待陽解已打好根基,蕭衍思及佛宗遺托,便重回修真界尋找到佛宗遺派,不想這一找就是百十年時光,好在既已入修道門牆,人世間的時日也不記掛在心中。
不過蕭衍也因此相交滿天下,他本就喜歡制器,修神後更是見人便送寶貝,簡直成了修真界的送寶童子,在結識了無數智隱高人、散仙古仙的同時,還全力幫助散仙們重修渡劫,這樣一來,更是引得無數高手和門派加入幻界,令他真正成為擁有超強實力的一界之主。
期間蕭衍回了一趟火焰山,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當年無心收下的數名弟子竟都已踏入元嬰期內,並發展成當地一個頗有影響的修真門派,於是干脆與游歷其間收的幾個弟子一起收入玄靈宗門下。
不料這些亦徒亦友的弟子當中,竟有不少天資聰智者,後來不知怎的被御劍門的散仙楊無極相中,威逼利誘的強拉蕭衍入御劍門成為名譽長老,順手把其中幾人收進門下。
尋尋覓覓,百年光陰轉眼即過,蕭衍的名望也越來越大,特別是他借幻界之力幫散仙們轉世重修的行為,更是成了散仙心中的神祗,最後連老散仙鑒天簽也找上門來求他幫忙。
令蕭衍興奮不已的是,老散仙帶來了一個極可能找到佛宗遺徒的辦法,他指示蕭衍到潛巫一族的聚居地尋求幫助,據說,巫族古老的傳承預言能看到五界中任何存在的過去、現在、未來。
借幻界之力為老散仙成功轉世後,急不可待的蕭衍馬上按老散提供的線索,前去尋找那個古老的巫族聚居地,一個大挪移,便來到了巫谷的上空。
百裡青山連綿,一道玉帶環繞而過,巫谷果如老散仙所言,是個風光如畫的人間勝境。蕭衍正贊歎巫族好眼光,選了這麼一個洞天福地隱居,下方山谷忽然傳出一陣如雷吶喊與慘嚎叫聲,馬上一個神念覆蓋過去,跟著皺了皺眉頭,身影已消失在空中。
神念中轉來的異界氣息和夾帶著的狂暴血腥味道令蕭衍極是不安,百年修神下來,他已可清楚地感覺到那是妖界戰獸在逞凶,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狂怒殺意,再說,如果巫族被滅,那尋找佛宗遺徒一事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山谷中,百余個身穿獸皮,長得異常高大強悍的野蠻漢子正領著七、八頭龐大的彎角長耳怪獸與一群身穿青灰布衣的戰士在激戰。
這些紫籐束發,面塗雜彩,胸前掛著一串骨質項鏈的野蠻戰士極是凶悍,正手持長矛,驅使著那七八頭獠牙如刀的凶獸,狂瘋斬殺人數是他們十倍以上的敵人,無論人獸皆是一身鮮血淋漓,狀若魔神。
反觀那些布衣戰士,人數上雖有差不多十倍優勢,卻全無還手之力,只能免強結陣自保,任由敵方的凶蠻戰士驅趕妖界戰獸酣呼猛攻,眼睜睜看著一個接一個不小心脫離陣式的傷患戰友成為獸口美食。
據老散仙的描述,蕭衍估計那些正被屠殺的青衣戰士應是巫族中人,眼看又一名血跡斑斑的布衣戰士退避不及,馬上就要命喪妖獸之口,蕭衍再也按耐不住現出身形,捏動法訣,祭出九品蓮台,斷喝一聲:“敕——”一道烈陽般的金光閃起,迅速籠罩了整個山谷。
谷下激戰雙方只覺一陣無法承受的沉重壓力和一股震攝心靈,難以言喻的威嚴傳來,不得不在這股無可擋抗的威迫下停止動作,心膽俱喪地望向空中的蕭衍。
如烈陽一般的熾目金芒緩緩下沉,威壓與震攝同時加劇,近千巫族弟子率先承受不住,跌坐在地,接著是那百余野蠻戰士半膝而跪,最後連那七八頭妖獸也禁受不住,嘴角溢出青紫血沫,伏在地上輕輕顫抖。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蕭衍緩緩問道。
“上神!上神!”巫族戰士陣中,一個強壯的中年大漢翻身趴在地上高聲哭道:“上神!我潛巫一族世居此地,數千年來一直與人無爭,後來也不知怎的,讓這些蠻族得知我族鎮族之寶元星水鏡能預知未來,便幾番前來搶奪。
十幾年來,因我族戰士拼命抵抗,蠻族一直未能得手,但這次不知他們怎麼喚來了這些凶狠異獸,若非上神及時出現,只怕我族雞犬難留,如此凶殘蠻橫之人,天人共憤,求上神為我族作主!”
“此話當真?”蕭衍緩緩撤起加在巫族眾人身上的重壓,降落到那漢子身前。
“萬不敢有半點欺瞞!”中年漢子悲聲道:“求上神為我族作主!”說完五體投地,伏在草地上。
望著眼前滿臉悲憤的巫族殘兵和仍目帶凶光,裂齒咆哮,仿似如血池中走出來的妖獸,蕭衍禁不住心頭火起,手中法訣輕轉,狂霸天雷已成,一揚手就欲投將出去,可眼光落到驚懼不安的蠻族戰士,不由輕輕歎了口氣,收起雷球,彈出七八道佛光。
佛光如焚,數股淡淡青煙過後,那七八頭龐大妖獸盡化飛灰,連悲嚎也及叫上一聲,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跟著輕輕一拂衣袖,那百余蠻族戰士已飛出谷外:“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異日如再敢作惡,定叫你等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趕走了蠻族戰士,望著血跡斑斑的山谷,蕭衍禁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運用佛宗大慈悲力將一枚四轉神丹轉化成氳氤靈氣,一陣詳光過後,巫族眾傷患已回復如常。
蕭衍見潛巫一族的戰士大都恢復回初,只是精神略顯萎頓,便收起佛光,正想著怎麼開口說明來意,先前說話的中年大漢已在幾個年輕的護衛下來到身前,感激說道:“上神救援之恩,巫族永世難忘!若有吩咐,但請直言,巫族上下無不尊從!”
想不到巫族竟真有如此神通,被說破心事的蕭衍不由略感尷尬,唯有輕笑說道:“貴族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竟連這個也算得清楚。不錯,我這次來是希望借助你族神通,尋找一些隱世之人!”
一番客套過後,眾人也算是相互認識,蕭衍便在潛巫族長鉗裸和那最後關頭獸口逃生的巫族勇士豪亞的陪同下走進山谷,一路上,不斷可見到一些零散的巫族老弱婦孺相互攙扶著由谷後的山林中返回谷內,彼此打聽親人的消息。
但很少聽到有什麼哭聲,縱是那此家中喪夫喪子的父母妻兒,也只是在族人的幫助下默默處理著親人遺體,偶有一二小兒啼哭,也在長輩的輕斥中變得堅強起來。
蕭衍看在眼內,不由大是感慨,潛巫一族的頑強堅忍,與家鄉火焰山下的鄉親們何其相似啊,千百年來,為了生存,他們不怕與天地抗爭,縱面對絕境,也總能含笑面對,一時間不由大生好感。
默默無話,眾人在黯然中來到山谷正中的小樓,早在樓內等待的長老靜靜聽蕭洗說明來意,揮手召來一男一女兩小童,便取出一片晶冰模樣的元星水鏡,開始施展觀測之法。
巫族長老結咒喃喃自語一輪,突然一口鮮血噴在無星水鏡上,兩小童按著心窩齊聲痛叫起來,一個小小的水泡便升了起來,裡面是一幅幅不同的畫片輪番轉換。只一會兒,兩小童已痛得淚水橫流,汗如雨下,而巫族長老的右手,也如過了百年的朽木般迅速枯腐,最後竟自手肘處脫落下來。
靜坐一旁的蕭衍,直到施術完畢,幾名巫族青年上前把長老和兩小童攙扶下去,這才在震驚中反應過來,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明悟和不安。
“晶石裡有那些人的情況,前輩說著尋找就是!”,族長拿起長老留下的粉紅色晶石送到蕭衍身前,略帶傷感地說道:“上神不必在意,這是潛巫一族長老的命運。上幾次蠻族人侵時,長老已向巫神獻上了耳朵、舌頭和雙腿,這次只是一條右臂,算不得什麼!”
蕭衍茫然接過晶石,他想不到巫族的預測竟是如此殘忍,竟要以身體為貢品,不然的話,他可能放棄長生預視的要求,可事情已發生,唯有盡力去彌補。
為了感謝長老的犧牲,蕭衍特意在巫族多留了幾天,不單為整個巫谷加上禁制,還教了族長和幾個少年子弟一些修真法門,留下一些丹藥和法器,這才黯然離去。
如此又過了數年,蕭衍終於在古仙人的幫助下找到佛門遺徒,送還典籍,了卻這樁心事。見凡間事了,蕭衍也就返回幻界與陽解一起鑽研《天仙封神圭旨》,陽解雖已不是魔身,但他數萬年的魔界修行經驗還在,二人倒也相得益彰,期間身為修神老大的蕭衍見陽解凶魔戾氣盡除,便送了幾件龍帝等在神塔內取得的神器給陽解,也算是兄弟情深。
數百年光陰匆匆而過,蕭衍修煉《天仙封神圭旨》也進入九神天的瓶頸,倍感煩燥之下思及故友,便與陽解離開潛修之地,到幻界內尋友解悶。
誰知在玄靈宗見到段峰與其雙修伴侶的恩愛癡纏後,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冰原星時的小丫頭靈慧,特別在聽說對方正准備渡劫,便再也坐不安定,決定到星月宮一行化解心結。
一道流光過後,蕭衍瞬移來到了星月宮所在的幻界星球上,這顆新型的修真星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憶緣星,是眾門派為了懷念以前的修真勝地仙緣星而取的名字。
蕭衍忽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剛才走得太急,居然忘了問星月宮的所在地。”見不遠處有個年輕的修真者,便飛了過去,問道:“請問星月宮在哪兒?”
年輕的修真者踏著飛劍仔細打量著蕭衍,樸實的穿著,俊朗的外貌,深邃的眼神,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神通,便笑著答道:“星月宮就在這裡不遠的五岳山了,我帶你去吧。”
蕭衍知道這位修真者在打量他,他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位分神中期的修真者,腳上踏了一把火性的飛劍,品質還不錯。頭發盤在頭上,夾著發,濃眉大眼,臉上輪廓分明,從表面上看來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
“哦,那就麻煩兄台帶路了。”其實蕭衍想馬上瞬移過去的,但是他來到憶緣星後看見這裡的一切,心情大好,想慢慢的走走,看下周圍的風景。再說這個修真者給自己一種親切的感覺,具體那點自己也說不上來。
“晚輩不敢。”年輕的修真者客氣道,因為修真者都是達者為先,他看不出蕭衍的修為,所以自稱晚輩。蕭衍頜首,微微笑了一下,兩人就朝星月宮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蕭衍了解到年輕的修真者名叫宏杉,是一個家傳的修真者,恰巧他的雙修妻子正是星月宮的弟子,宏杉以為蕭衍要去找雙修的人,不斷的提醒蕭衍雙修要自損百年功力的。
其實蕭衍一路上一直在想怎麼處理靈慧的問題,本是出來化解愁思的,誰知還多了一個心結。雙修嗎?又覺得自己不合適,不可能,自己上哪兒都要帶這個女人,不大方便,再說以自己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雙修;但現在有了掛牽,如果一直帶著思念修行,永遠也別想沖破瓶頸。
宏杉在路上一直沒閒著,對蕭衍一直問這問那,修真經驗、煉器經驗,蕭衍對這個人的感覺特別好,就給他講述了一些修真的功法、經驗。宏杉挺得如癡如醉,他覺得從修真一來就沒有聽過這麼精辟的理論,蕭衍的閱歷更是他自己沒辦法比的,於是問得更起勁了。
來到星月宮門前,蕭衍頓然眼前一亮,忽然記起了當時有人對他說要看金碧輝煌就是星月宮,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星月宮坐落在五岳山的山頂上,這裡靈氣聚集,山下有兩條靈脈,蕭衍見了也不住稱好,這是憶緣星少有的福地之一,地勢險峻,幅員廣闊,群山圍繞,一切都生機盎然。
星月宮的建築一切以金色為主,建勢雄偉但又不缺風雅別致,蕭衍感覺就像以前家鄉的皇宮一樣,金色的柱子林立,上面鳳凰匝繞,栩栩如生,陽光射下給人刺目的感覺。宮殿從山下一直到山上,連綿而上,極其奢華。
蕭衍暗自想到:“如果不是雙修的關系,星月宮一定沒有現在得地位,太講究物質的修真者是很難突破的。”
星月宮從裡到外有三層禁制,蕭衍倒無所謂禁制,現在修真者的禁制在他面前猶如兒戲,但是這裡畢竟是女修真者地方,作為男性,蕭衍還是知道不能隨便闖入的。
門口站著的兩位小姑娘有元嬰期的水平。她們看見蕭衍兩人後,跑上前來行禮道:“參見宏師兄。”
宏杉連忙說:“各位師妹,不用客氣。”來星月宮的男性雙修這都是以師兄相稱。
蕭衍笑道:“看不出來,宏兄在星月宮人緣挺好的嘛。”
兩位小姑娘吱吱喳喳說道:“宏師兄對人特好,經常和我們聊天,教我們修真,雯姐姐對我們也好。”
宏杉滿臉通紅:“前輩你就別取笑我了。”
蕭衍哈哈大笑,心裡想到:“又是一個老實人。”
兩位姑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蕭衍行禮道:“請問前輩是?”由於星月宮的男性都是來雙修的,而雙修的男性修真者都是十分厲害的人,所以她們對蕭衍特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