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要適當地存在才是美的
在當今世界,性革命的浪潮愈演愈烈。一個重要的原因仍然是商業,而商業代表了慾望。商家為了追求利益,不惜犧牲一切道德的代價。在藝術領域,也有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巾幗英雄」們。她們的成功同樣伴隨著失敗。
當今世界,另一個時尚就是與傳統的一切道德為敵。其實,當我們漸漸老去,當我們以學養與歷練為成本,換來一種較為深沉的人生體驗時,才發現,道德的建立是多麼緩慢,它是由人類的失敗和悲劇而換來的。年輕時痛恨道德,老年時渴望道德。只是道德往往走得過頭了,它封鎖了人性的路。這就是文化英雄們成功的良機。是的,那些人的確應該成為文化上的英雄。是他們把陳腐的道德城牆打倒了,人性解放了。
但是,人性是什麼?人性並非獸性。人性之一,其實就是道德。砸碎了舊的道德,必須要有新的道德,否則,人性就成了獸性。
我們一次次地在與慾望與道德作鬥爭,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使世界和平,又使個人的慾望滿足。僅此而已。
在這種慾望中,性是最為突出的欲。也許在過去,生存是第一位的,但現在不是了。生存權對於人類來說,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便是慾望的滿足了。在人類的過去,性是人繁衍子嗣的行為,後來醫生們發現它還是健康的需要,再後來,性學大師弗洛伊德發現,性是人類所有心理問題的原點,也就是說,性不僅僅是身體健康的需要,還是心靈健康的需要。這就是現代性學的誕生。性不再是一個身體需要,而且是精神需要,性也不再是一種物質存在,還是一種意識存在。
從那以後,出現了一位叫金賽的教授,他以最笨的辦法即統計學證明了手淫、同性戀等行為是人類的基本行為,只是隱而不顯而已。他把隱去的生活,也就是傳統道德遮蔽的生活「解放」了出來。他之後的性學家進一步發揮了他的觀點。性革命終於爆發了。不過,在這裡需要重申的是,人們一聽說「性革命」一詞,便馬上想到是一個貶義詞,其實不然,它只是一場泥沙俱下的生活運動。性革命的成功之一是性生活走向科學,即現代意義上的性科學的誕生。
在那個時候,人們才承認性還有第三種功能,那就是快樂的功能。這一功能得到了避孕術和人流術的技術支撐後,便完成了從理論到實踐的歷程。現代的性誕生了。
現代的性與古代意義上的性的最大的區別在於,性在古代是萬惡之源,而在現代則是萬樂之途。性被無限地開發,它成了商業的最大商品,連妓女也改了名字,叫性工作者。的確,妓女在古今的一個很大的區別在於,過去妓女是沒有人身自由的,賣淫是被迫的,但現在則不同了,不但出於自願,還有商業的頭腦,想以此發家致富。
原因在什麼地方呢?道德的淪陷,或者更準確一些說是道德的崩潰。我們根本不知道這道德是怎麼來的,但完全可以盲目地將其消滅。魯迅先生便是這文化英雄之一。他不知道新的道德從何而建,其根本在哪裡。而這也正是現在所有中國的知識分子的盲點。當然,不僅僅中國,世界也似乎如此。
因為這樣的原因,中國傳統意義上的美學觀念幾乎全線崩潰。什麼是美?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性情的概念,是一個本質的問題,其實是一個道德的限度。中國人的美便是道德上的中庸,或者說是在道德背景下的美。美是道德的詩性特徵,或者說,道德缺乏了美便與人性相背了,便成了人類的痛。但是,美若過了道德的界限,便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