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小道,準確地說,是多年都難得整修一次,
凹凸不平的機耕道,薄雨如霧,對於在機耕道上獨自步行的夏雨駿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友好的接待方式。
走了一會,前面就發現一個帶轉角的青瓦房,曬壩前栽著一叢硬頭篁,蓬大深綠,屋後一棵李子樹,還有一棵從不結果的酸棗樹,
樹上的葉子已所剩無幾,雖然有些樹葉仍高高地掛在枝頭,但它們早已枯黃,左右搖晃著,搖搖欲墜。
寥寥的樹葉被風吹地嘩嘩作響,在人們耳邊迴盪著。
飄落的樹葉被調皮的風吹了起來,在空中翻滾著,好像在為人們表演著最後的舞蹈:落在地上的樹葉,疊在一起,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
瓦房似一個不喜張揚的嫻淑的鄉下女人,寂寂的守著她靜默的位置。
屋內傳出嬰兒的哭聲和婦人餵奶的誑護聲。
院子裡,幾隻羊闖了夏雨駿的視野,它們在漫不經心溜躂,那潔白的毛色,強健有力的後腿,悠閒的步伐,真惹人喜歡。
夏雨駿被這樸實的場景感動了,
他就想,其實他們這樣的生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人就是這樣不知足,得到的快樂看不見,總是去追求那遙遠的夢幻。
就像自己一樣,
在暈暈諤諤中走進這渾渾沉沉的官場,
自己的野心也在這刀光劍影中一天天的膨脹,這樣的慾望不知道何時是一個盡頭。
此時的他就像是棋盤上的卒子,
他已經跨過了河界,
那麼一個跨過了河的卒子,他只有一條路要走,
這條路就是前進,前進,再前進,走到最後,
要麼是拿出絕招,出奇制勝將了別人的老帥,
要麼就是老卒無功,
像絕大多數的過河卒子一樣,成為棋盤中最容易被放棄,也最容易犧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