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心解 第24章 修行與控制 (2)
    當你過世的時候,那是一種普通的身體之死,但是有一團頭腦會繼續活下去、繼續找到新的生命、繼續輪迴、繼續進入生死之輪。普通的死並不是一種完全的死,它是部分的死,只有一部分的你死掉,但是剩下的部分仍然非常強而有力,它能夠再創造出已經死掉的部分,它能夠再塑造一個新的身體,有一個新的身體會再度結晶起來。

    然後有最終的死亡。只有佛——那些已經知道的人,那些已經知道生命的奧秘的人,那些已經達成一切生命所能夠給予的東西的人——能夠達到最終的死亡,如此一來,就沒有留下什麼需要他再回來完成的東西,他已經通過了測驗,所以就不必再回來了。不僅是他的身體死掉,他的頭腦和自我也同時死掉。他完全死掉,只留下內在的空間,它跟外在的空間合而為一;內在和外在之間的牆消失了。

    我們稱那個為「三摩地」。英文字的「墓地」那個字就是來自「三摩地」這個字。我不準備叫你到任何地方去,在這裡,我就是你的「三摩地」、你的墓地,你可以死在我裡面……一般的墓地是不行的,因為你會習慣於它。有些人在墓地工作,生活在那裡,但是他們並沒有成道,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因此整個情況就變成例行公事。每天都有人來,屍體被抬進來,他們替那些屍體埋葬和焚化,事情就是那樣,他們在那裡吃東西、睡覺,過著一種普通的生活。

    如果我把你送到墓地,你會很驚訝,但那只是剛開始的時候,你或許會害怕,因為那是一項新的經驗,但是漸漸地,你就會安定下來,它將無法給你太多的改變,所以我叫你來我這裡,如果你洞察我,你就會找到你最終的墓地,所以現在並不需要把你送到其它任何地方去。

    第三個問題:

    這幾年以來,我在治療和靜心當中有很多發洩,但是我從來沒有「失去控制」,我總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覺得進入了感覺,但是同時又在觀照它。這是不是分裂或不完整?請你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一個概念:我覺得一個人應該失去他自己,完全放開來,失去控制……

    有兩種方式可以脫離這種情況:完全失去控制或是完全控制。這是兩個途徑,其中之一是完全涉入,涉入得很深,深到沒有任何東西留下來。比方說,蘇菲徒在跳舞時完全融入,完全消失在那個舞裡面。

    但是有另外一個層面——覺知的層面。禪宗的人一直都保持警覺和覺知。從井裡挑水、在森林裡砍柴,吃、坐、走路、睡覺,或鋪床,不論他們做什麼,他們都保持完全警覺。

    這就是兩種方式,或者是變成完全覺知,好讓任何正在發生的事都變成客體性的,你本身完全跟它分開,你變成一個觀照,或者,完全涉入,使得根本就沒有觀照,你變成任何正在發生的——如果你在跳舞,你就變成那個舞,沒有對它的觀照。這兩者都會導致同樣的結果,因為在深處,真正要的事並不是你在它裡面消失或保持覺知?真正要的是「全然」——全然消失或全然覺知。在這兩種情況下,你都滿足了那個「全然」的條件。

    所以,不要認為它們是相反的東西。

    有兩種類型的人:那些很容易就能夠失去自己的人——感覺類型的人;和另一類型的人──理智型的人。所以,一個人必須記住他自己的類型,然後找到適合的方式。如果要完全失去你自己對你來講很困難,那麼你就忘掉它,不要跟它抗爭,放棄那個概念,或許你是理智型的人,那麼適合你的途徑就是:變覺知。忘掉失去或溶解,那不適合你,你要的是覺知,不要認為說你錯過了什麼,你會從不同的途徑達到同樣的點。你將可以達到同樣的頂峰,但是你的途徑將會不同。

    只有兩種類型的人,所以只有兩種途徑。

    其中一種是奉獻的途徑,在印度,這個被稱為巴克提瑜伽(bhaktiyoga);那是愛和奉獻的途徑。一個蜜拉、一個柴坦亞,他們在唱歌跳舞,完全在那個行動中失去他們自己。當蜜拉在跳舞的時候就只有舞,沒有蜜拉,舞者完全融入那個舞裡面;當柴坦亞在唱歌跳舞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跟那個行動合而為一。

    另外有佛陀和馬哈維亞,他們在任何他們所做的事情裡面都很覺知、很警覺。由於他們非常警覺,所以那個做變成是外在的,它從來沒有碰觸到他們,他們保持未被碰觸到。他們經歷過水,但是水從來沒有碰觸到他們,他們保持沒有涉入、沒有承諾、沒有認同。

    對我來講,兩者都對,因為我是不分宗派的。如果你去到佛教徒那裡,他們會說:不要遵循奉獻的途徑,你將會迷失,如果你去到柴坦亞的跟隨者那裡,他們會說:不要聽佛陀的話,因為除非你失去你自己,否則你怎麼能夠達成?你將會變成自我主義者。

    但是我要告訴你,這兩個途徑都能夠引導你。真正的問題不在於要選擇那一個途徑,真正的問題在於你是那一類型的人,要去感覺你自己的類型。如果在很多年的靜心和治療的發洩當中你還不能夠失去控制,那麼至少現在你要拋棄那個失去控制的概念,試著保持警覺。

    第四個問題:

    你曾經說過只有人類是暴力的,他們會為了興趣而去獵殺動物,而動物只有為了食物才會去獵殺其它動物,但是我卻曾經看過狗為了興趣而殺死一隻狐狸,將它撕開;還有一隻狐狸殺死九隻小雞,但是只吃了一隻,更不要說那些紅色的螞蟻在我們靜心的時候惡意地攻擊我們。像這種情形,動物跟人不是一樣嗎?

    你一定是碰到一些非常進化的動物,那些動物在下次輪迴的時候會誕生成人,它們幾乎跟人一樣。

    狗已經被人所腐化。那些跟人生活在一起的動物幾乎都已經被腐化了,它們已經變得幾乎跟人一樣,比方說狗和貓以及其它動物。如果你碰到很多為了興趣而使用暴力的情形,那麼它們已經算是人類了,不久你就會在某個地方碰到它們以人的形式出現。

    但是我要告訴你,只有人類是暴力的。你或許不瞭解其它動物,它們或許獵殺了比它們所能夠吃得下的更多的動物,但那只是表示它們算錯了,就這樣而已。它們或許獵殺了比它們所能夠吃得下的來得更多,但那只是表示它們不懂得如何預先計算,那不是一種興趣,它們並不是為了它們的享受而這樣做的。

    當你在靜心的時候,螞蟻在你身上爬,他們並不是惡意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靜心,它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它們或許是在辦它們自己的正事——螞蟻做事很像在辦公!它們或許正在旅行,而你擋到了他們的路,就這樣而已。事實上,是你在打擾他們,而不是他們在打擾你。你坐在那裡像一塊石頭一樣,你認為你在靜心,事實上你是擋住了它們的整條路。螞蟻很跟隨它們的領導者,領導者走哪一個方向,所有的螞蟻就跟著走那個方向,它們總是控制得非常好,就好像軍隊一樣,因此它們必須從你身上經過。

    你認為它們擋到你的路,你認為它們在打擾你,而它們認為是你檔到它們的路,是你在打擾它們,它們並不是惡意的。除了人以外,沒有人會是惡意的,沒有人能夠有惡意,因為要惡意的話需要很多思想的能力。如果要成為惡意的,一個人必須去想未來,一個人必須去算計未來。要成為惡意的,一個人必須去想非常非常多的過去——過去的經驗,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以及未來,一個人必須變得很狡猾、很聰明。要成為惡意的,一個人必須去成為馬基雅維利或柴坦亞的門徒。

    馬基雅維利在他的《君王論》一書中提到:在別人攻擊你之前,你就要先攻擊他,因為那是唯一的防衛。甚至在別人還沒有攻擊你之前,你就必須懷疑,而在他攻擊你之前,你就要先攻擊他,因為那是唯一最好的防衛。如果你先攻擊,那麼勝算就會比較大;如果對方先攻擊,那麼你的勝算就比較小。

    馬基雅維利說:不要信任任何人,甚至連朋友都不要信任,因為誰知道,朋友明天或許就變成敵人,所以不要把你不想告訴敵人的話告訴朋友,也不要說敵人的壞話,因為誰知道,明天他或許會變成一個朋友,一旦他變成了朋友,以前所說的壞話就會永遠成為一個障礙,這就是聰明和狡猾。馬基雅維利這個人非常非常聰明而且狡猾,沒有人比他更狡猾。西方的每一個君王都讀他的書,每一個君王都對他印象很深——他是對的。每一個君王都試著按照他的話來做,但是卻沒有一個君王僱用他,因為像這樣的一個人可能會很危險,因此他一生當中都很窮。他試過很多宮廷,但是所有的宮廷都拒絕他。他的書到處都被接受,但是他本人並沒有被接受,因為這麼狡猾的人可能會有危險。他們在應用他自己的理論來反對他:如果一個人這麼狡猾,它將會產生問題,一旦你跟他親近,他就可能產生問題。

    人是惡的,因為只有人可以成為像馬基雅維利一樣。其它的動物都很單純,非常單純,當你認為它們在做一些壞事,你的想法就錯了。你認為蚊子在打擾你的靜心嗎?它們不知道,它們根本就不認識你,對它們來講,你只是它們的食物,它們只是在找它們的食物,那是一件很單純的事……

    當你走到一棵樹旁邊,比方說,一棵蘋果樹,或任何其它的果樹,然後你從樹上摘下一顆果實,你有想過你對樹木有惡意嗎?不,那個概念永遠不會升起。蚊子對你也是跟上述的情況一樣,蚊子非常不偏心——即使對一個佛,他們也會這樣做。

    它們的確如此。有一次我停留在沙那斯,那是佛陀第一次講道的地方。佛陀只有在印度一小部分的地方走動,他只有在比阿省走動,所以在四十年的流浪生涯裡,他經過每一個村莊很多次,但是他從來沒有再回到沙那斯,他只去過那裡一次,就是第一次,以後從來沒有再回到那裡。

    所以我問沙那斯和尚廟的住持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佛陀從來沒有再回到這個鎮上?他沉思了一下子,然後說:或許是因為蚊子的關係……沙那斯的蚊子是全印度最大的。

    蚊子是不偏心的,它們不管你是不是一個佛,它們也不管你是否在靜心,或是在殺人,它們只是在找尋它們的食物。當你在找尋食物的時候,你從來不覺得你有什麼惡意,為什麼這個必須被認為是惡意的呢?沒有人是惡意的,即使那些能夠殺死你的細菌也是沒有惡意的,它們也只是在找尋他們的食物。即使在你體內產生癌症的細菌——它們會殺死你,醫藥救不了——它們也不是惡意的,它們不是馬基雅維利,它們不是政客,它們是很單純的人,它們只是在找尋食物,它們很高興能夠在你體內找到一個家。它們並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它們就像你一樣在享受生命。

    一旦你能夠瞭解……我並不是說你要光著身子坐在那裡讓它們來吃你,那不是我要說的意思。你可以保護你自己,但是不要認為它們是惡意的,你要保護你自己。如果樹木能夠保護它自己,那麼它就必須保護她自己來對抗你,所以你也要保護你自己。即使蚊子本身也在保護它自己,即使蚊子也會對殺蟲劑免疫。每一個人都必須保護他自己,我並不是在說你應該成為犧牲品,然後設想說因為蚊子在找尋食物,而它們並沒有惡意,所以你就要光著身子讓他它們來叮你,如果你這樣想的話,你就陷入了另外一個極端,你就進入了另外一種愚蠢。

    你必須保護你自己,每一個人都在保護他自己,即使蚊子也會保護它自己,但不要認為它們是惡意的,因為認為你週遭的生命懷有惡意這個概念是非常危險的。這個概念比所有的動物、所有的蚊子和所有的螞蟻加起來都對你更有害,因為這個概念將會給你一個跟生命分開的感覺,這個概念將會使你對生命有敵意,這個概念將永遠無法使你對整體臣服。

    第五個問題:

    錢是什麼?為什麼大多數的人都會在某方面對它覺得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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