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家訓Ⅰ:改變一生的智慧 第22章 幸福有多遠 (2)
    「唉,怎麼給您說呢。我在牢裡寫信給妻子,對她說:『瑪莎,如果你不能等我,我是理解你的。』我說我將離家很久。要是她無法忍受,要是孩子們經常問她為什麼沒有了爸爸——那會刺痛她的心的。那麼,她可以將我忘卻而另找一個丈夫。真的,她算得上是個好女人,我告訴她不用給我回信,什麼都不用,而她後來也的確沒給我寫回信。三年半了,一直音訊全無。」

    「現在你在回家的路上——她也不知道嗎?」

    「是這麼回事。」他難為情地說,「上星期,當我確知我將提前出獄時,我寫信告訴她:如果她已改嫁,我能原諒她,不過要是她還是獨身一人,要是她還不厭棄我,那她應該讓我知道。我們一直住在布朗斯威克鎮,就在賈克遜村的前一站。一進鎮,就可以看到一株大橡樹。我告訴她:假如她要我回家,就可以在樹上掛一條黃手帕;假如她不要我回去,那她完全可以忘記此事,見不到黃手帕,我將自奔前程——前面的路還長著呢。」

    「呀,原來是這麼回事!」年輕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溫葛拿出他妻子和三個孩子的照片給他們看。距布朗斯威克鎮只有20英里了,年輕人趕忙坐到右邊靠窗的座位上,等待那大橡樹撲入眼簾。而溫葛心怯,他不敢再向窗外觀望。他重新板起一張木然的臉,似乎正努力使自己在又一次的失望中昂起頭來。只差10英里了、5英里了,車上一片靜悄悄。

    突然,晴天一聲霹靂——青年們一下子都站起身,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一個個歡喜若狂,手舞足蹈。

    只有溫葛不知所措,呆若木雞。那橡樹上掛滿了黃手帕,20條、30條,興許有幾百條吧——好像微風中飄揚著一面面歡迎他的旗幟。在年輕人的呼喊聲中,老囚犯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向車門走去,他邁出了回家的步子,腰桿挺得直直的。

    冰窟窿的愛情

    愛情,只有愛情,可以使人敢於為所愛的人獻出生命。

    ——柏拉圖

    克拉克琴科坐在桌旁喝著茶,傾聽著風雪的呼嘯。小木屋裡暖烘烘的,靈敏的火苗跳動不停,屋內灑滿搖曳不定的昏暗光線。倏然,一陣響聲傳進屋來,火舌猛地一抖,險些被風吹滅。大門又「砰」的一聲合上了,響聲也隨之消失,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她朝桌邊走來,緩緩地在凳子上坐下。

    「有何貴幹?」克拉克琴科一邊悶聲悶氣地問道,一邊伸手到衣袋裡摸煙。

    女人抬起頭,臉上淚水直淌。

    「她的臉怎麼啦?莫非外面化雪了?」克拉克琴科暗想。

    女人抽噎著,泣不成聲地說,「我的安德留什卡呀……清早就到林子裡去了,到這時還沒回來……」

    克拉克琴科兩手的指頭反鉤在一起,眼睛瞧著屋角,問道:「上哪兒去了?」

    女人連忙又說了一遍。

    「這麼說,現在用得著我了?所以想起我來了?」克拉克琴科冒出這麼兩句,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譏笑。

    她垂下頭,默不作聲。克拉克琴科使勁地吸了一口煙,便皺著眉頭,掐滅煙,狠狠扔在地上。克拉克琴科一隻手撐住桌子站起來,向房門走去,開始穿外衣。女人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他從牆上取下獵槍,伸手去拉門把時,她也站了起來。

    「坐下,」克拉克琴科說,「你不用去。難道還要讓我拖著兩個人從林子裡往回走嗎?」

    女人朝屋門呆望了一陣,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微弱的光線照著窗外的一片地方,只見雪地上暴風雪在飛旋……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是愛他的。可是來了個格奧爾基,這種事情也是生活中常有的。格奧爾基在這裡只住了一年便走了。真是個自由自在的鳥兒!婦女們都勸她改嫁。夠了,已經領教過了。她還嫁人幹什麼?阿利緬蒂·格奧爾基還不時寄來好東西,每逢節日也會寄來禮物。這說明他還沒有忘記她,還想著她,還會回來的……只要能把安德留什卡找回來就好了。克拉克琴科一定能把他找回來的。她還能去求誰呢?沒人可求……既使克拉克琴科不可心,這能怪她嗎……

    她朝小屋四下看了看,旁邊的窗台上有一個信封,她拿起它,心裡頗感驚訝:誰都知道克拉克琴科在世上是孑然一身。筆跡是她熟悉的,她回頭張望了一下,便展開信紙,慢慢坐到凳子上看了起來,信是格奧爾基寫的。

    「你好!」他寫道,「你大概是瘋了。我要談的事兒不多,你要我轉寄給她的錢,我每次都如數寄去。大概這些錢對你來說是多餘的?!你要我轉寄的禮物,我也都寄給她了,出於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同情,我可憐你,可有什麼辦法呢?你不必太傷心,你會找到一個如意的娘們的。至於與她結婚,你死了這條心吧,她是個倔強的女人。說良心話,我娶她是故意氣你的。你還記得有一回你怎麼當場抓住我的嗎?我是坦率地向你說這些的。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見!格奧爾基。」

    捏著信的手頹然落到膝蓋上……

    這時,房門大開。門外出現的是她的兒子安德留什卡。她向他奔去,緊摟著他哭起來。兒子用雙手推開她的胸脯,吃力地蠕動著凍得發紫的嘴唇說道:「叔叔還在那裡……掉進冰窟窿裡去了。他說要快點。」

    她飛跑出小屋。從小屋前可以清楚地望見小河。河面上有一小圈黑水,濃得像一團焦油。小河的上方,暴風雪在放聲悲號。

    獲獎的小說

    男人煩躁不安的原因往往是女人。

    ——蕭伯納

    費捨爾部長的夫人會寫小說,而且會寫很長的小說。她作品的題目也長得怕人,目前在巴勒摩市場街上,和過期的魚子醬一起,七折出售的一本小說,就是她寫的,書名叫做《冬天裡的最後一隻蟋蟀的哀鳴》。

    連續獲得過歐洲婦女聯盟頒發的「好先生獎」的費捨爾部長,用一切辦法曉示他的屬員,每人至少要買一本他夫人的那部有兩英吋厚、當然讀起來也很頭痛的小說。否則的話,不言而喻,下一年度財政計劃,以緊縮開支的名義,把不肯買這部小說的人,擠進領取失業救濟金的行列裡去。

    最令人感到荒唐的是,沒有過多久,正如大家早就料到的那樣,一般人未必做得出,而他,這位部長卻絕對敢幹的,這部小說獲得了「金房子」獎。即使最有修養的安格列斯勳爵、前任公共建築和住房部長也覺得太過分了。他來到翁勒貝宮,對他的繼任者說:「親愛的費捨爾先生,當初這個獎的設立,主旨是為了鼓勵那些優秀的建築設計師及其作品的。」

    「您認為我夫人不應該獲獎?」

    「她得別的什麼獎我管不著,至少不能獲『金房子』獎!」

    「您錯了,勳爵!我夫人小說裡的主人公,那只哀鳴的蟋蟀,是躲在壁爐裡過冬的。而壁爐,誰都知道,是建築物的一部分,這您是沒法否認的,是不是?」

    曾經參加過反法西斯戰爭的安格列斯勳爵啞口無言。

    大智大慧的馬斯涅先生說:「在尼德蘭海岸的沼澤地裡,一隻母海狸在那兒營巢覓食。她淚水汪汪,顯出很悲傷的樣子。因為肚子裡的小寶寶即將出世,而她大膽的丈夫,卻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幸被捲進正在行駛中的『皇家公主』號的翼輪裡,粉身碎骨。就在此時,有另外幾隻雄性海狸向她表示了愛慕之意,並展現自己的魅力,希望贏得芳心。母海狸始終很淡漠,不大理睬他們。直到最後,天黑了,她蜷縮在巢裡。這時,另外一位追求者叩開她的門,向她表示:『如果你餓得厲害的話,就把我吃掉吧!』『這就對了!』天上的主為這個新組成的家庭祝福。《歐羅西書》裡有這樣一句話:『你們做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不要苦待她們。』主都這樣說了,那麼,對一位為老婆肝腦塗地的丈夫,有什麼好指責的呢?」

    丟失了自己的人

    當愛產生時,我們就消失在彼此的情感中,不再存在一個獨立的自己。

    ——喬治桑

    在一片鮮花盛開的草地上,一個年輕的男人遇見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現在我才發現,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今天與你相遇。」年輕男人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女人。

    「我也一樣,所以我們相遇了。」

    男人和女人相擁而去。

    之後的某一天,還是那個年輕女人,獨自在那片草地上尋找著,雙眸流露出惶惑和不安。

    哲學家梭羅走了過來:

    「孩子,你已經在此尋找許久了,你究竟丟失了什麼東西呢?」

    年輕女人一邊搜尋著,一邊不安地回答著梭羅的問話:

    「我在尋找我自己。自從那天在這裡與他相遇,我就發現我丟失了自己。我的歡笑因他而產生,我的眼淚因他而流淌;他的一句話可將我托上高聳的峰巔,他的一聲歎息可將我拋到黑暗的地獄;我睜著雙眼,看到的只有他的身影,我閉上雙眸,聽到的只有他的聲音;我似乎是因他而生,我更會因他而死。然而,我呢?我到哪裡去了?偷一個空閒,我來尋找我自己。」

    梭羅笑道: 「孩子,不必尋找了。當愛產生時,『我』就消失了。你們相愛著,你們已經彼此消失自我,融為一個整體,你的自我只能在他那裡尋找,而他的自我也只能在你這裡尋找。遺憾的是,他和你都不見了,因而你們不必尋找,你們已經變成了一個新的整體。」

    正說著,那年輕男人也來了,他也來尋找自我,梭羅把上述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可是,『我』還能夠返回麼?即使返回,『我』還會是從前的『我』麼?『我』在新的整體那兒,會有幸福和快樂麼?」男人和女人同時問。

    「唉!誰能預知明天發生的事呢?你們擁有今天燦爛的陽光,何必為明天天空的陰晴發愁呢?」梭羅說。

    令人不安的愛情歌曲

    猜疑和嫉妒之心,是破壞夫妻關係的腐蝕劑,它會給家庭生活帶來不幸。

    ——盧梭

    就在凱莉·切斯荷姆的結婚一週年紀念日及25歲生日前夕,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如她想像的那麼瞭解她的丈夫。這一發現是由她的丈夫戴維每天早晨去淋浴時哼的小調產生的。戴維作為網球手,總能拿到高分,可是要作為一個歌手,只會扯著嗓子尖叫。

    在他們婚後不久的日子裡,凱莉是那麼喜悅,以致她確信自己欣賞那荒唐可笑的音調,並不介意戴維嘶啞的嗓音。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支歌開始讓她不安、煩亂。幹嘛老唱這個,不唱別的?

    在她洗碗碟時,丈夫歌詞中的「瑪麗·安」仍纏繞著她。她知道有關戴維在高中時代的羅曼史,也瞭解他大學時的戀人。在他們相愛的日子裡,凱莉也曾對戴維提到過自己的一兩個舊情人,但誰也沒有成為她的歌樂聲中不朽的小伙子。

    婚後一年,她找到了和戴維的共同愛好。然而,她卻對瑪麗·安一無所知。瑪麗·安猶如一扇拒她而入的門。

    幾天後的晚上,凱莉和戴維被西蒙和愛麗絲老兩口請去吃了晚飯,在他們手挽手散步回家的路上,凱莉對戴維說道:

    「跟我談談她。」

    「談誰?」

    「瑪麗·安。」

    「怎麼想起這個?」

    「她是我大學裡的戲劇課教師。」戴維說。

    「讓你著迷的老太太?」她鬆了口氣。

    「並不太老,大概比我大4歲。」在家門口,他掏出鑰匙邊開門邊說,「她是另一個我想與之結婚的女人。這就是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嗎?真有那麼嚴重?」

    她在他之前走進了屋子,小心地掩飾著自己。這突然而來的一陣嫉妒,使她感到自己幼稚而愚蠢。

    「不過她拒絕了我。」戴維微笑著說。

    「她很漂亮嗎?」凱莉嘴上這樣問,心裡卻希望她並非如此。

    「她有修長的身材,加上那黑頭髮和大眼睛,很迷人。」戴維說,「當然,她是一個常因精彩表演而被觀眾掌聲打斷的演員。」

    「她後來的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你幹嘛問這些?這已經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想我是嫉妒了。」她笑著默認道。

    戴維微笑著伸出手臂摟住了她。

    「你是我非常信賴的妻子。」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特殊的角落,你只不過是聽厭了我的歌。」

    玫瑰色的眼鏡

    不會寬容別人的人,是不配受別人寬容的,但誰能說自己是不需要寬容的呢?

    ——屠格涅夫

    「喜歡嗎?」

    「喜歡什麼?」妻子說。

    「新眼鏡。」

    她抬起頭來,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隨即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我不知道原來你戴眼鏡。」

    「也許,」葛瑞斯打趣說,「你也該戴副眼鏡了。」

    她頓了大約一秒鐘,然後說道:「我現在就戴著眼鏡。」

    這個葛瑞斯一直愛著的女人,這個葛瑞斯當年不戴眼鏡時令他一見鍾情的女人,以前是不戴眼鏡的。在那第一個永不能忘的時刻,她有一頭褐色的頭髮,腰圍只有46厘米,皮膚潔白無瑕。而在那次令葛瑞斯神魂顛倒的初瞥中,她以近似渾然著迷的眼神望了葛瑞斯一眼。所有這一切,都在葛瑞斯的初戀記憶中永恆地存在著。

    現在,葛瑞斯發現她的頭髮已摻雜了灰絲,她的腰在沒塞進褲筒裡的襯衫下面顯得有些臃腫。

    但是相愛的夫妻之間是有默契的。他們同意彼此修正對愛情的看法,以一種寬厚的眼光互相看對方。

    「在我心目中,」她說,「你是沒有戴眼鏡的。我不能想像一個戴眼鏡的你。」

    的確,葛瑞斯也不能想像一個戴眼鏡的她,葛瑞斯看不出時光流逝對妻子造成的影響,也看不出她肉體上的變化。她仍然是個24歲的小精靈,站在辦公室鴿籠一般大小的信箱前面躊躇了很久,然後以絕對誠懇的態度轉過身來問道:「你的姓名是什麼?」這些印象都歷歷在目。

    「你認為怎樣?」葛瑞斯問。

    「什麼認為怎樣?」

    「我說的是,我們彼此都能不能想像對方是戴眼鏡的。」葛瑞斯說。

    「我們已經不再彼此對看了。」她說。她永遠不會錯過取笑別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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