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家訓Ⅵ:活出全新的自己 第29章 放手也是一種美 (5)
    當抬起頭時,嘴邊掛著一絲微笑。此時,她臉上的倦容一下子不見了,在人們眼裡,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頭一次,孩子們變得那麼安靜。就在那一瞬間,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力量,這力量可以使別人的生活變得更美好。

    而露西自己,也從中明白了些什麼。

    奇跡的產生,並非來自成年人實用的經驗,而恰恰來自孩子們天真純淨的情感。在那陰鬱沉悶的歲月中,一株富有生機的植物更能為人們增添直面生活的勇氣。

    訂婚的消息

    理智有它的偏見;感覺有它的不定性。

    ——狄德羅

    對自己典型的子女利己主義,菲利普深感慚愧。

    菲利普每次從倫敦到達五聯市的時候,他的母親從來不到勃斯雷車站來接他,她總是有別的事情要做,並說要為兒子做「準備」工作。因此,菲利普總是獨自一人從尼普坐車到勃斯雷。

    這天,菲利普自從在尤斯頓車站告別埃格尼斯登上火車之後,就一直在考慮如何把他的特大喜訊告訴母親。

    往常菲利普每個星期都給母親寫信,告訴她自己大部分的活動情況。她不但知道他所有朋友的名字,而且還清楚他們幹什麼工作。菲利普在信中經常提到埃格尼斯和她的家庭。但是即使是對自己的母親,菲利普也不好意思寫信說:「我想我開始愛上埃格尼斯了」;「我覺得埃格尼斯喜歡我」;「我愛她,我相信她也愛我」;「我總有一天要向她求婚」等等。

    菲利普向埃格尼斯求了婚,她已經答應嫁給他,而母親還一點也不知道他的幸福已經臨近。這就是菲利普要告訴母親的特大喜訊。

    菲利普是一個寡婦的獨生兒子,他就是母親的一切。而他卻跟一個母親從未見過面的姑娘訂了婚,連一點情況都沒有告訴她。母親肯定會大吃一驚,說不定還有些傷心——當然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總之,這局面很傷腦筋。

    當菲利普走上自家小屋前的台階,手還沒有去按門鈴,母親竟然為他開了門。她穿著黑綢衫,別著金胸針,像平常一樣,吻了菲利普,對他說:

    「嗨,菲利普!你好嗎?」

    「我挺好,媽媽。」菲利普說。

    菲利普立刻發現自己的抵達使她比往常更為激動。在她微笑的眼睛裡含著淚水,她緊張得像個小姑娘。說真的,作為一個48歲的女人,寡居了25年,結婚生活短促而又坎坷,但是看起來她今天真是年輕多了。

    一個念頭閃過菲利普的腦海:「怎麼?她已經得知了我訂婚的消息?」菲利普百思不得其解。他雖不吭聲,但也有點緊張,並且決定在吃晚飯的時候告訴她,於是就上樓去了。

    這時門鈴響了。母親飛快地跑去開門,而不是讓傭人去開。來的是一個給兒子送來提包的腳夫。

    正當菲利普再次下樓時,門鈴又響了。母親從廚房裡出來,可是菲利普比母親快了一步。菲利普笑著堅持這次要由自己開門。開門後,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傭人。

    「對不起,陶生夫人讓我來借幾副刀叉,不知可以嗎?」

    「當然可以。」母親在菲利普身後回答說:「請稍等一會兒。」

    母親從碗櫥裡拿出了一些銀餐具,走出去交給了那個鄰居家的傭人。

    隨後,母親進了廚房。菲利普在屋裡隨便走走,快活而又激動。

    他掃視了一遍客廳,發現什麼都沒有變。接著他進了餐室,在這裡他大吃一驚:晚餐桌上放著3副餐具!

    「這下可熱鬧了!」菲利普心裡說,「3人吃晚餐,而她連一句都不吭。」

    母親在處理社交事務方面特別能幹,尤其是在規劃有趣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上,菲利普相信她簡直能創造奇跡。

    但菲利普始終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和埃格尼斯訂婚的消息。他猜想可能她和埃格尼斯通過信或者電話,為了給自己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一直在一起出謀劃策。儘管埃格尼斯對他說過她不能到勃斯雷來,但她也許已經在這兒了,而母親把她藏在屋子的什麼地方,或者母親正等著她來呢。要不為什麼母親顯得這麼緊張?為什麼一再跑去開門?

    菲利普走出餐室,決心不讓母親知道自己已經秘密地查看了晚餐的桌面。在他穿過過道走進客廳的時候,門鈴第三次響了,母親第三次衝出廚房。

    「天哪!」菲利普想,「假定真是埃格尼斯的話,那該是怎樣一個場面呀!」因強烈的期望而使他哆哆嗦嗦地把門打開。

    來的人是尼克松先生。他是家裡的一位老朋友,年齡約50出頭,他有一些房子,自己收租錢,自己修理房子,人稱他是「好房東」。

    他是母親的受托人,在菲利普父親早年病故之前的那一段艱苦歲月裡,他曾經給過她道義上的幫助。

    「啊,年輕人,」他一面走進來一面說,「非常高興又見到你!」

    「尼克松先生來咱家吃晚飯,菲利普。」母親和他握手時對菲利普說。

    菲利普很喜歡尼克松先生,但是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他太高興,因為他想私下跟母親談一談。

    而現在有尼克松先生在場,他就不能婉轉地向她報告自己已經和一個陌生姑娘訂婚的消息。

    以前菲利普回家時,他也有幾次在這裡吃晚飯,可是從來不在菲利普回家的第一個晚上來。但是不管怎樣,菲利普只好勉為其難了。他們坐下後開始吃晚餐,雖然飯菜很豐盛,可是誰都吃得不多,儘管母親一再抗議。

    菲利普懷疑在母親處理的事務中也許出了一點什麼問題,因為尼克松先生好像要抓住機會把事情向菲利普解釋清楚。但這引不起菲利普的興趣,因為他經濟上完全養得起一個母親再加一個妻子。菲利普腦子裡還是想著自己訂婚的事,並已開始斟酌字句,以便等尼克松飯後一離開,立刻向母親宣佈他訂婚的消息。

    又吃了一會兒,菲利普說他要去郵局發一封信。

    「難道明天就不行嗎?親愛的。」母親問。

    「是的,不行。」菲利普說。

    想想看!讓埃格尼斯兩天得不到未婚夫安全抵達的消息,聽不到他對愛情的保證,那怎麼能行!

    「是和女人有關吧?」尼克松高興地叫了起來。

    「是的。」菲利普堅定地回答。

    菲利普走出門去,在一個郵局將信投寄給了親愛的埃格尼斯,他希望在回去之前尼克松已經走了。當菲利普回到家後,尼克松並沒有走。菲利普發現他獨自一個人在客廳裡,抽著一支上等的雪茄。

    「母親去了哪裡?」菲利普問。

    「她剛剛走出去,」他說,「來,坐下,來支雪茄。我想跟你聊一聊,菲利普。」

    「謝謝,尼克松叔叔。」菲利普拿了一支雪茄。菲利普鼓勵尼克松說下去,希望馬上結束談話,因為菲利普腦子裡充滿了埃格尼斯。

    「好吧,孩子,」他說,「我們不要拐彎抹角,乾脆你說你對我做你的父親有何意見?」

    「什麼?」聽了這些話,菲利普好像觸了電一樣,結結巴巴地說:「你難道是說——你和我母親……」

    他點點頭。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我的孩子。昨天她答應嫁給我。事情進行有一些日子了。不過我想她在給你的信中沒有暗示過這事。我知道她沒有。這種事說起來是有點困難的,是不是?她總不好意思這樣寫:『我親愛的菲利普,尼克松先生愛上了我,我相信我也愛上了他。幾天之內他就要向我求婚。』她是不好意思這麼寫的,是不是?」

    菲利普笑了,他忍不住大笑。

    「握個手吧,」菲利普熱情地說:「我很高興。」

    不一會兒,母親羞答答地走了進來。

    「孩子說他很高興,莎拉。」尼克松先生簡要地說。那個晚上,菲利普隻字沒提自己訂婚的事。他從來沒意識到,母親還是有吸引力的,有男人會被她所吸引,菲利普也沒有意識到她在這屋子裡的孤獨生活並不是她所要求的生活的全部。對於菲利普自己的典型的子女利己主義,他深感慚愧。他決定不要讓自己的歡樂來干擾母親的歡樂,一切留待明天早晨再說吧。

    一旦從父母身邊逃開,子女就像重獲新生的小鳥,只為營造屬於自己的巢穴而整日奔忙,忽視了日漸衰老的親人們需要。等到自己獲得成功,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獲得他們的祝福。

    遲到

    世界上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一定的規矩秩序各就各位。

    ——萊蒙特

    愛麗娜剛從大學畢業,分配在一個離家較遠的公司上班。每天清晨7時,公司的專車會準時等候在一個地方接送她和她的同事們。

    一個驟然寒冷的清晨,愛麗娜關閉了鬧鐘尖銳的鈴聲後,又稍微留戀了一會兒暖被窩——像在學校的時候一樣。她盡可能最大限度地拖延一些時光,用來懷念以往不必為生活奔波的寒假日子。那一個清晨,她比平時遲了5分鐘起床。可是就是這區區5分鐘卻讓她付出了代價。

    那天,當愛麗娜匆忙中奔到專車等候的地點時,時間已是7點05分。班車開走了。站在空蕩蕩的馬路邊,她茫然若失,一種無助和受挫的感覺第一次向她襲來。

    就在她懊悔沮喪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公司的那輛藍色轎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幢大樓前。她想起了曾有同事指給她看過那是上司的車,她想: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愛麗娜向那車跑去,在稍稍猶豫一下後,她打開車門,悄悄地坐了進去,並為自己的幸運而得意。

    為上司開車的是一位溫和的老司機。他從反光鏡裡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對她說:「小姐,你不應該坐這車。」

    「可是,我今天的運氣好。」她如釋重負地說。

    這時,上司拿著公文包飛快地走來。待他在前面習慣的位置上坐定後,才發現車裡多了一個人,顯然他很意外。

    她趕忙解釋說:「班車開走了,我想搭您的車子。」她以為這一切合情合理,因此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輕鬆隨意。

    上司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他堅決地說:「不行,你沒有資格坐這車。」然後用無可辯駁的語氣命令道:「請你下去。」

    愛麗娜一下子愣住了——這不僅是因為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對她這樣嚴厲過,還因為在這之前,她沒有想過坐這車是需要一定身份的。以她平素的個性,她應該是重重地關上車門以顯示她對小車的不屑一顧爾後拂袖而去的。可是那一刻,她想起了遲到在公司的制度裡將對她意味著什麼,而且她那時非常看中這份工作。於是,一向聰明伶俐但缺乏生活經驗的她變得異常無助。她用近乎乞求的語氣對上司說:「不然,我會遲到的。所以,需要您的幫助。」

    「遲到是你自己的事。」上司冷淡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迴旋餘地。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司機。可是老司機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委屈的淚水終於在她的眼眶裡打轉。然後,在絕望之餘,她為他們的不近人情而固執地陷入了沉默的對抗。

    他們在車上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上司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坐在車後座的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上司拿著公文包向前走去。他在凜冽的寒風中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淚水終於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他給了她一帆風順的人生以當頭棒喝的警醒。

    你掙得了安適的睡眠,你就會睡得好;你掙得了很好的胃口,你吃飯就會吃得很香。你得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掙一樣東西,然後才能享受它。你決不能先享受,然後才來掙得。

    一個孤獨的人

    偉人既是脆弱的凡人,又是無畏的神人。

    ——塞涅卡

    前些時候,伯恩斯外出旅行,住在青年會的宿舍裡。在佈告板上他看見一張十分吸引人的剪報,是從加拿大出版的一份報紙上剪下來的。作者沒有署名,題目是《一個孤獨的人》,內容如下:

    這個人出生在不為人知的小村落,父母都是猶太人,母親是個農家女。他在另外一個小村莊裡長大,在木匠的店裡工作。30歲後開始旅行、布道長達3年之久。

    他沒有寫過一本書,沒有擔任過什麼職務,也沒有一所屬於自己的房屋,而且沒有自己的小家。他從沒有進過大學,也不曾涉足大城市。足跡所到的地方,離他出生地最遠不逾兩百英里。一切和偉大的人物、與偉大有密切關係的東西,他都沒有;他連一張證書也沒有,有的只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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