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警察局尋回的失物往往無人認領,或者物主提出證據後又放棄不要,因此,警察局貯藏的物品真是琳琅滿目,令人驚奇。那裡有各式各樣的東西:照相機、立體聲揚聲器、電視機、工具箱和汽車音響等。這些無人認領的東西,每年一次以拍賣方式出售,去年密蘇里州堪薩斯市警察局的拍賣中,就有大批的腳踏車出售。
當第一輛腳踏車開始競投,拍賣員問誰願意帶頭出價時,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孩說:「5美元。」這個小男孩子大約只有10歲,或12歲。
「已經有人出5美元」,「你出10美元好嗎?好,10美元,誰出15美元?」叫價持續下去,拍賣員回頭看一下前邊那個小男孩可他沒還價。
稍後,輪到另一輛腳踏車開投,那男孩又出5美元,但不再加價。跟著幾輛腳踏車也是這樣叫價出售。那男孩每次總是出價5美元,從不多加,不過,5美元的確太少。那些腳踏車都賣到35或40美元,有的甚至100出頭。
暫停休息時,拍賣員問那男孩為什麼讓那些上好的腳踏車給人家買去,而不出較高價競爭。男孩說,他只有5美元。
拍賣又開始,還有照相機,收音機和更多腳踏車要賣出。那男孩還是給每輛腳踏車出5美元,而每一輛總有人出價比他高出很多。
現在,聚集的觀眾開始注意到那個首先出價的男孩,他們開始察覺到會有什麼結果。
經過漫長的一個半小時後,拍賣快要結束了。但是還剩下一輛腳踏車,而且是非常棒的一輛,車身光亮如新,有10個排檔,69厘米車輪,雙位手煞車,槓式變速器和一套電動燈光裝置。
拍賣員問:「有誰出價嗎?」
這時,站在最前面,幾乎已失去希望的小男孩輕聲地再說一遍:「5美元」。
拍賣員停止唱價。只是停下來站在那裡。
觀眾也靜坐著默不作聲。沒有人舉手,也沒有人喊出第二個價。
直到拍賣員說:「成交!5美元賣給那個穿短褲和球鞋的小伙子。」
觀眾於是紛紛鼓掌。
那小男孩拿出握在汗濕拳頭裡揉皺的5美元鈔票,買了那輛無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腳踏車時,他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美麗的光輝。
大啟迪:拍賣員和觀眾合夥要滿足這個只有5美元的小男孩的心願——一輛腳踏車。你一定也記得自己在童年裡的小小願望,也許就是父母,親戚或朋友幫你達成了,記得那份愛吧,它讓我們更自信了。
永不融化的記憶
「愛」使人安逸舒暢,就好像雨後的太陽。
——莎士比亞
尼古拉斯弄不清楚是什麼弄醒了他。或許是孩子喃喃的夢語?當他掀開被子向外張望時,吸引住他的不是孩子的小床,而是窗外的雪景。
窗外,大雪正在紛紛揚揚地下著。
為了不吵醒妻子,他悄悄地起床,慢慢地走到小床邊,彎下腰,輕輕地連被子一起抱起了孩子。他踮著腳走出臥室,孩子抬起頭,睜開眼睛,像往常一樣,對著爸爸笑了。
他抱著她下樓,一邊數著「嗒嗒嗒」的腳步聲。很快,他們坐到了餐桌邊,然後他們的鼻子一起壓在玻璃窗上向外望。
這時候,尼古拉斯覺得自己不是大人了,他變成了孩子,和他的孩子一樣充滿了好奇心。
天已經快亮了,雪還是下得很大。雪花打在窗戶上,偶爾有一兩片雪花撒在窗戶上,像不情願落到地上似的。然而它們還是得慢慢地滑下玻璃,溶化了,留下一條美麗的線,不久就消失了。
父女倆聽到新的一天已經在鄰居們的家裡湧動。往常街對面的一家人總是起得很早,他們總是開亮前廊的燈,然後鑽進汽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汽車開動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他們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透過窗戶向外張望,孩子們原來細長的身子現在變大了,終於前廊門打開了,裡面跑出來三個人,在雪地裡滾動起來。
尼古拉斯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學到玩雪的,就連最小的孩子,也許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雪,也像是天生就知道該怎麼玩似的。
他們在雪地裡滾動,還不時嘗上一口雪。他們把雪捏成一個個雪球,打起雪仗來。然後又跑上附近的一個小山脊,開始堆起雪人來了。
很快,雪人的鼻子也安好了。鄰居們也全都醒了,一輛汽車嗚咽著向前開,但是車輪總是打滑。公共汽車就像在海上航行,拚命地想開上小山。這時候,孩子安全地躺在尼古拉斯溫暖的臂彎裡又睡著了。
他知道她不會記住這一切,她會回憶另外的雪景。但是對於他來說,這是第一次,他們父女一起賞雪的第一次,這次記憶會在他腦海裡留存下來。雪人會很快融化,他的記憶中卻永遠留下了冰涼卻有趣的東西——雪!
大啟迪:一個平靜的下雪的早晨,只有孩子們在與雪玩耍著。孩子們總對一切充滿了好奇,所以他們生氣勃勃,學會好奇心的大人也像孩子般地快樂,因為幸福已悄然來到了父女共賞雪景的身邊。
愛的覺悟
你問我愛是什麼?愛是籠罩在晨霧中的一顆星。
——海涅
近來,格瓦在教12歲的女兒學用假蠅餌垂釣。這通常既有趣又安全,不過也有麻煩的時候,比如對付漲潮和急流,格瓦教女兒時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早春時節,格瓦最中意的那片水塘便開始有蜉蝣出現。這種小昆蟲身體略呈紫紅,正如樹木開始長出嫩葉前那種特有的赭色。為把這種顏色摻入人造蠅餌,格瓦在用來充作蠅體的仿狐皮中加進一點紫毛。不久,格瓦又拿些澳大利亞袋貂皮,取一塊放在鍋裡染色。
染的時候,格瓦站在鍋的一邊,女兒站在另一邊。她突然問:「愛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口氣坦誠率真,宛若在問他水裡什麼時候會有白色的蜉蝣。
他倆透過鍋裡騰起的紫色霧氣相互對視著。「有各種各樣的愛。」他回答。
「比如說?」
「嗯,你可能會熱戀。」格瓦說。女兒望著格瓦,似乎在玩味這話的意思。
「另外,」格瓦接著說,「還有別的愛。你可以愛朋友。你會同某人結婚,白頭50年,到那時候,你的感情與求愛之初大不一樣,它會變得更強烈。愛的種類多著呢!」
「哪種最好?」
格瓦看看鍋裡,沸滾中微微起伏的紫色表面結了一層蛛網似的泡沫。格瓦用長叉把毛皮從鍋底撈起。染液流下,滴回鍋裡,這聲音似乎代表了他對往事的回憶和女兒對未來期望的絕妙結合。
「我喜歡那種歷久不渝的愛。」格瓦說,「不過,你喜歡哪種該由你自己決定。」
「我們春天去釣魚,是嗎?」
「當然,」我說,「去的,一定去,寶貝兒。」
一場關於愛的討論就這樣微妙地同捕釣鱒魚混為一體,給格瓦留下許多問號。格瓦告訴了女兒蜉蝣和五彩虹鱒的習性,但格瓦真正想要向她傳達的是什麼呢?
一次,當格瓦想起常去垂釣的那個狹長池塘時,答案豁然出現了。池塘邊有棵蘋果樹,到蜉蝣開始出沒的季節,樹上的花朵倒映在水面上。魚兒浮上來找食,使池水泛起陣陣漣漪,有時則躍出水面濺起水花。格瓦於是投下蠅餌,在那些有魚浮上的地點垂釣。
在這個特別心愛的地方,格瓦度過了許多個愉快的下午。格瓦彷彿是存在於時光之外,但同時又會產生某種回憶,以及一些穿透人內心的親切感。說格瓦此刻心境悠然自得,倒不如說他身心舒暢,生氣蓬勃,滿懷興奮。他雖是孑然一人,卻絕不孤獨。
他想,他試圖傳達給女兒的正是這麼一個時刻。但願有朝一日,當她站在這同一池塘邊拋下釣繩時,也會想起父女一起染毛皮、一起討論愛情的夜晚。
大啟迪:父親給女兒上了一堂有關愛的教育課,可實際上他很難準確地評論愛。後來他才發現(我們常常有這個時刻),愛其實就蘊藏在一個個幸福的時刻裡,和心愛的女兒一起去垂釣不就是愛嗎?好好享受這些時刻吧,你會有了對愛的新覺悟。
該我付賬了
人生如同宴會,總有你作主人的時候。
——卡洛隆
幾年前,傑克的好友裡查德和父母妻兒在一家餐館共進晚餐,這是把菜名隨便寫在黑板上的那一類餐館。美餐一頓以後,服務員把賬單送到了桌子上,可接下來的情形是:他父親無動於衷,並未像以往一樣掏錢付賬。後來,他告訴了傑克對那件事的感受:
席間談話在繼續,裡查德心裡漸漸明白,自己已經被指望為支付賬單的人啦!常常與父母在餐館裡聚餐,老是以為父親永遠是帶著錢的人。如今可不一樣,裡查德伸手拿過賬單,忽然覺得自己已成大人了。
有些人用數年的生活來作為他們為人一世的區間界石,而裡查德的生命之長繩卻是被一些瑣事給打上一個個小結。想當年,裡查德還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13歲的孩子時,就已經怯生生地跨進了一家店舖之門,到那裡去工作了,有人稱裡查德「先生」,連呼幾遍,直瞪瞪地看裡查德。初涉社會竟如同猛然一拳砸懵了裡查德:什麼,一轉眼裡查德就成了先生麼?
小時候,那些警察在裡查德的眼裡似乎總是又高又大,甚至成了龐然大物,當然,他們比裡查德年長。忽然有一天,他們不高、不大,也不年長了。事實上,他們中的有些人還是孩子。忽然有一天,裡查德發現裡查德觀賽的那些足球隊員都比裡查德年齡小,他們只不過是些大孩子而已。裡查德曾經幻想過有一天會成為一名足球健將,可腳上的功夫還沒到家,年齡已經倏忽而去。
裡查德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像父親一樣在電視機前酣然入睡,可如今,在電視機前裡查德睡得最香。裡查德從未想到自己會到了海灘而不下水游泳,可如今,裡查德把整個8月都消遣在海濱而沒有下過一次海。裡查德從未想到自己會去欣賞什麼歌劇,可如今,劇本情節的悲愴哀婉,演員的聲調與管弦爾的效果竟深深地打動了裡查德的惻隱之心。裡查德從未想過自己會守在家裡打發睡覺前的晚上光景,可如今,裡查德發現自己竟常常會拒絕出席各式各樣的晚會。過去裡查德總覺得那些養鳥的人孤僻古怪,不可理解,可今年夏天,裡查德發現自己也在照看一群鳥兒,而且說不定還會寫一本關於養鳥的書哩!
裡查德一直深感愧悔的是,裡查德從未在感情上有過親近遠離人世的祖先們的願望,也沒有想到會像父親一樣與自己的兒子發生種種爭論,可這些初衷都已經被裡查德一一拋棄。
一天,裡查德終於買下一套房子。一天——多麼偉大的一天!——裡查德成了一位父親,而不久以後的一天,裡查德又取代自己的父親支付了那份賬單。裡查德覺得這就是裡查德的成年典禮。又有一天,當裡查德又老了些以後,裡查德認識到這也是父親的典禮,一塊人生的里程碑。
大啟迪:我們總是覺得自己在剎那間就長大了,一個新的稱呼能夠讓自己走上了一個新的台階。生活在隨時間改變,而你自己也不知不覺地改變了。成熟是件好事,它讓自己學會了負責任並且眼光更開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