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點法則 第2章 服從(Obedience) (1)
    有6隻猴子被放入同一個籠子,並用鏈條將香蕉懸掛在籠子頂部。鏈條另一端與淋浴器噴頭相連,當1隻猴子伸手拉香蕉時,所有猴子都會被淋浴器噴出的冷水澆濕(猴子和貓一樣,不喜歡水)。用不了多久,6隻猴子就都知道香蕉是不能碰的。

    接著從6隻猴子裡取出1只,並放入1只新的猴子。毫無疑問,新來的猴子看見香蕉心想一定是到了天堂。但當它往上爬時,其他5隻猴子會制止它接觸香蕉。不久,這只新來的猴子也知道香蕉是個禁忌,必須服從另外5隻猴子的命令。然後新猴子不斷被放入,每放入1只新猴子的同時,都取出1只原來的猴子。每次替換猴子的時候,這樣的教訓都會重新上演一次。很快,最初在籠子裡的6隻猴子全都被替換出去,而香蕉仍完好無損——雖然後來的猴子從未被冷水淋濕,但它們從不詢問不能碰香蕉的原因,它們只管服從。

    「猴子實驗」是西點軍校實驗室中進行的一項經典試驗,確切地說明了士兵們如何學會服從——不假思索地把一些自己已有體會的傳統教給他人,並且讓他人絕對不能違反,這就是服從。

    「軍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會服從,整體的巨大力量來自於個體的服從精神。在公司中,我們更需要這種服從精神,上層的意識通過下屬的服從很快會變成一股強大的執行力。」

    ——西點52屆畢業生

    勞恩鋼鐵公司總裁卡爾·勞恩

    「你必須完成它」

    對西點學員來講,服從上級是百分之百正確的,因為他們知道,西點軍校所造就的人才是從事戰爭的人,這種人要無條件執行作戰命令,要帶領士兵向設有堅固防禦之敵進攻,沒有服從就不會有勝利。

    在西點,服從主要是一項考驗,學員若能成功地通過這些考驗,即可達到自律自制,以及更大的自主獨立,使他們日後能夠成為不求近利、高瞻遠矚的管理者。

    公司中管理者的成敗,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取決於員工有沒有學會服從。服從即遵照指示做事。善於服從的員工必須暫時放棄個人的獨立自主,全心全意去遵行所屬機構的價值觀念。服從需要個人相當大的努力,特別是一向珍惜個人自由、自主的員工。

    我們從來不該有失敗的念頭,在有限的時間內,我們無暇為做不好的事情找借口,無暇文過飾非,而應該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來達成任務,這就是西點所要求的絕對服從。不論在任何機構,管理者的權力都是有其極限的。管理者的地位再高,還是必須向另一個更高的權威負責。

    在西點,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學不會服從,也就學不會管理。將服從訓練成習慣,就會水到渠成地走向成功。在公司,每一位員工也必須學會服從上司的安排。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必須向三軍總司令,也就是總統負責,而總統則必須向國會及全體國民負責;即使是跨國公司的總裁,仍然是向董事會、股東和消費者負責。

    處在服從的角色上,就要遵照指示做事。西點的每一分子,對於個人的權威止於何處,團隊的權威又始於何處,都會有清楚的認識。對西點學員來說,服從是自製的一種形式。員工在學習服從的過程中,對公司的價值觀念、運作方式,都會有更透徹的瞭解。

    許多公司大費周折地表揚優秀員工,儼然把他們捧得比團隊更加重要,結果員工往往忘記了公司的重要。對於這樣的情況,西點要求每一個學員都去深刻體驗:身為一個偉大機構的一分子——即使是很小的一分子,具有什麼樣的意義。

    這一認識,是從嚴格的服從訓練中一點一滴摸索得來的。對於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新學員,更是艱難的一課,然而這正是他們學習管理能力的第一課。為了培養服從意識,西點軍校教育每個學員避免「對總統、國會或自己的直接上司作任何貶低的評論」。西點教誨學員,「不要上送那種不受上司歡迎的文件和報告,更不要發表使上司討厭的言論」,「如果摸不準自己上送的報告或發表的講話是否符合上司口味,可以事先徵求一下上司的意見」。

    在公司中也是一樣,如果連你自己都看不過去的企劃書,就別心存僥倖地拿給上司看,當然,你可以和上司針對這份企劃書進行討論。這樣,你會對工作產生興趣、充滿信心。

    西點軍校還教育學員養成一個公務員的性格,堅信上司是完美無缺的有識之士,對上司不要有任何猜疑,這是西點的傳統美德。畢業於西點的威廉·拉尼德上校對此做了非常生動的描述:「上司的命令,好似大炮發射出的炮彈,在命令面前你無理可言,必須絕對服從。」Compass集團總裁約翰·克裡斯勞(西點67屆學員)講得更為精彩:「我們不過是槍裡的一顆子彈,槍就是美國整個社會,槍的扳機由總統和國會來扣動,是他們發射我們。他們決定我們打誰就打誰。」

    公司中經常會遇到需要決策的問題,一個優秀的員工應該是需要發表意見的時候,坦而言之,盡其所能。但當上司決定了什麼事情,就要堅決服從,努力執行,絕不表現自己的小聰明。黑格將軍之所以被尼克松看中,就是因為他的服從精神和嚴守紀律的品格。

    當然這樣的訓誡和要求是從軍事指揮的角度來制定的,它對要求服從的效果是非常有成效的,對於公司管理中指揮系統的順暢和執行也是非常有價值的。

    西點軍官不論其級別高低,都要服從上級的命令,因此管理藝術是發出命令與執行命令的一個奇妙的混合物。「在你能夠管理之前,你應該學會怎樣去服從,」西點基地士官學院院長理查德·A·霍金斯上校(西點59屆學員)解釋說,「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奇怪,但是一名忠實的服從者會成為一名出色的管理者。」

    從新學員在西點軍校門口走下公共汽車的那一刻起,他便告別平民生活的「友好世界」,準備服從無數的命令。首先是關於一些繁瑣的事情,最後則是生死攸關的問題。即刻服從命令是人們對西點軍人普遍的印象,這是真實的。每位學員都會立即接受命令,並著手找出執行該命令的辦法——這一過程需要學員們自發培養處理問題的能力。不同的命令要用不同的方法來執行,命令本身不會告訴你應該怎樣做——而僅僅是「你必須完成它」。

    作為員工,如果和上司處處對著幹,那將會既不利於公司的發展,也不利於自己的事業成功。在教育上有這麼一句話「尊師才能信道」,這句話在公司中也同樣適用,一個員工只有尊重、信任他的上司,才能努力地去做好自己的工作,這是一種主動的服從。作為公司的管理者,要想受到員工的尊重和信任,也要檢點自己的行為,要盡力做到讓人崇拜的地步。

    將服從訓練成習慣

    西點學員在個人權威與集體權威產生矛盾時,他們最終遵從的是個人權威服從於集體權威。西點學員的這種服從意識,正是眾多管理者所缺乏的,還有許多的管理者沒有學會適應服從這一角色。不容否認的是,在某些大公司,仍有相當一部分管理者抱有惟我獨尊的蠻橫觀念——只有別人服從我,哪裡有我服從別人的道理。

    當然,西點軍校提出的「服從」,絕不僅僅是指「聽話」,也不僅僅是指機械地遵照上級的指示那麼簡單。服從需要個人付出相當大的努力,它需要在一定限度內犧牲個人的自由、利益,甚至生命。服從,也是公司中一個優秀員工必須接受的嚴峻考驗。會服從的員工也並不是凡事都惟命是從,服從強調的是對公司文化的認同感。

    被選入西點軍校的學員,不論是在學業還是課外活動的表現上,都是名列前茅的高材生。具有這樣優越條件的青年,也可能變成剛愎自用、自高自大的管理者。正是考慮到這一點,為了防患於未然,西點軍校對剛入校的新學員要進行極為嚴格的服從訓練。這些訓練讓他們明白,他們只不過是西點這個大團隊中的一份子罷了,並且需要有一定的法規和傳統來約束他們,並讓他們知道自己對國家負有重大的使命。

    為了使新學員具有這種堅定的服從意識,西點軍校需要進行近乎殘酷的訓練。在訓練的過程中,他們失去了「自由」,不準保留有任何最基本的個人財物,不準保留任何代表個人特色的象徵。在最初訓練的幾個星期裡,所有的新學員都像新生兒一樣,無名無姓,也沒有任何獨立的個性。

    每個公司都應當有自己獨特的公司文化。正像西點的校訓一樣,全體公司員工要有自己的共同願景。企業文化是公司之魂,它可以把所有原本個性迥異員工團結成一個整體,這就是公司發展的驅動力。

    新學員訓練由高年級的學員主持,所進行的每一項活動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不允許新學員在時間上有一分一秒的誤差。西點每年錄取1400多名新學員,在報到之後,他們對自己的時間就完全失去支配的權利了。高年級的學員在作過簡短的說明之後,立即分配一連串的任務,而且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要完成這些任務,新學員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沒有任何時間思考他們身在何處,要到哪裡去。畢業於西點軍校的艾森豪威爾將軍,在回憶起他剛入學時的情景說:「我想如果容許我們有時間可以坐下來想一想,大部分的學員可能都會搭下一班的火車離開這裡!」

    西點軍校還採取「斯巴達式」的各種訓練。這種做法的優點在於學員的身體既已疲憊不堪,沒有提出反對的餘地,則形成無條件服從上司的基礎;此種行為如果累積下來,便可維持絕對服從的團隊規則。日後即使他們有再好的理由,也無法對規則提出異議。

    在公司中工作的員工,也同樣是由一種命令系統所組成的。例如在一個團隊中,若下屬不能無條件地服從上司的命令,那麼在達成共同目標時,則可能產生障礙。反之,如能完全發揮命令系統的機能,此團隊必可勝人一籌。

    軍人必須服從,尤其是初級職務軍官,學不會服從,不養成服從觀念,就無法在軍隊立足。並不是所有上司的指令都千真萬確,上司也會犯錯誤,但上司的地位、責任使他有權發號施令;上司的權威,整體的利益,又不允許部屬抗令而行。因此,服從觀念要在西點學員身上打下深深烙印,忍受不了「服從」這種軍人特殊的美德,就請走人。

    服從,是西點軍校所要求的團隊目標之一。西點軍校培養的是未來的管理者,這些未來的管理者們,還在軍校接受服從訓練時,就失去了自由和個性。換句話說,他們在個人自由和保持個性獨立遭受威脅的時候,仍然能夠為了維護團隊的利益和形象做到絕對的服從。西點軍校的學員進行了這一系列訓練,在他們成為管理者之後,才能夠真正以國家和民眾利益為重,並堅決服從國家和民眾所交給他們的任務!

    西點軍校所提出的「一個管理者的成敗,有很多地方就是取決於有沒有學會服從的角色」,對於當代某些失敗的公司員工們,很有警示意義。他們之所以失敗,正是因為他們缺乏服從意識。他們之所以做不到服從,是因為他們經受不住考驗,不能像西點學員那樣為了服從,能夠犧牲個人的自由和既得利益。

    一個優秀的管理者應該時刻牢記西點學員提出的警世名言——

    「管理者的成名與否,有很多地方就是取決於他有沒有學會服從的角色!」

    一切從零開始

    如果說服從是管理之母,那麼服從之母就是從零開始:明白自己不懂的地方有多少,將自己貶到最低點,而後再重塑一個新的自己。西點新學員開始學習管理的技巧之前,西點軍校必須先讓他們知道自己所不懂的地方。他們內心必須變成一張純淨的白紙,必須從零開始。因為從現在起,惟一最重要的事,就是他們所不懂、不知道的事情。同樣,在公司受訓中的管理人才,必須先明白他們個人的極限,而後才能夠學習如何管理他人。

    西點就是「服從」。新學員花一整年的時間學習服從的各個層面:自律、處理壓力、善用時間。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服從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靠後天養成的。

    西點軍校的「一切從零開始」,是沒有任何折扣的。西點學員的一天,節奏緊張而單調,甚至可以說枯燥乏味。這種生活以永不變動的節奏和形式年復一年地運轉著。為了使初進西點的新學員充分體驗未來4年所要接受的訓練,他們必須明白他們已經成為一個大團隊的一部分,這個大團隊永遠高於他們個人,有一定的規律和傳統,對國家負有重大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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