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心不曾輕狂 第46章 再見,黃力 (1)
    公司內訌

    我把樂樂叫到辦公室,親自倒了杯水給她:「樂樂,你到公司幾年了?」

    「三年了,李總。」樂樂怯生生地雙手接下了杯子,「謝謝!」

    「有男朋友了嗎?」

    「嗯,還沒有。」

    「哦,那也好,你還年輕,慢慢選看準點,現在要找到一個好男人可不太容易。」我不知道我的觀點是不是以偏概全,反正我周圍沒一個好男人。

    樂樂搞不清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兩隻手放在併攏的腿上,有些侷促地繞來繞去。我望著她的神態,心裡想著耿福貴的話,可能她早就不是處女了,說不定她見的男人並不比我見過的女人少,現在個別女孩開放得很,但這並不妨礙她們仍有害羞之情。

    「樂樂,是這樣的,」我把身體朝前傾了傾,「我查看了你三年來的工資,每年只增加100元,這太少了。你做的事也不少,而且你老是只做一些簡單的前台工作也不行,不利於你的成長髮展。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元旦過後你就坐到劉欣的位置,同時升你做行政助理,工資增加600元,怎麼樣?」

    樂樂的眼睛睜大:「這,當然,當然好,謝謝,謝謝老闆!」激動地站起來朝我鞠躬,我也站起來拍拍她的肩,拿出大哥哥的樣子:「好好幹,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有什麼事,有什麼困難就直接找我,啊,不要悶著不說。好吧?」

    樂樂抿著嘴連連點頭,欲言又止,我說你想說什麼儘管講,樂樂理了理衣角:「是這樣的,李總,青青姐最近經常打電話到公司來問你的行蹤,我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那天你去深寶鮑魚店是我訂的房,我就只好告訴她了,李總,我沒做錯吧?」

    我用手捏了捏下巴,沉思了一下:「沒錯,你以後都實話實說。」樂樂聽出來了我話裡有話:「李總,我知道怎麼做了,你放心。」然後惴惴不安地望著我,我說那好吧,你去做事吧。樂樂又微微鞠了下躬,「謝謝李總。」轉過身輕飄飄地走了。望著她的背影,我心裡念叨:又一個人被我收買了。

    我知道有些無良老闆,給員工增加幾百,過後就會想方設法找理由東扣100西減50,讓其欲罷不能,被玩得沒一點脾氣,這等事我幹不來,只要下屬好好幹,我不會無中生有找碴兒。我承認我有時心狠,但我不黑心,一年不就區區幾千元錢嘛,做什麼不能賺回來。

    我斷定安全套之事樂樂沒給青青說,要不然依青青早又鬧翻天了,樂樂也不敢收下我這份美意,早就像拿到個燙手山芋一樣驚慌地跑開了。但之前沒說並不代表以後不說,不過呢,從今兒起我加上了雙保險,完全可以放心了,現在看誰還能從她嘴裡套出半點於我不利的消息。

    我正躺在辦公椅上胡思亂想,一會兒是如何搞定雷總,一會兒是黃力會有什麼反應,又一會兒是楊雄偉和萬寶勝到底會幹什麼勾當,正在為自己使的一些小手腕而自鳴得意時,阿芬急匆匆地跑進來說:「王躍和彭前進打起來了!」

    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在哪裡?為什麼?」

    「在財務部,你快去看一下吧!」

    我還未走近就聽見彭前進左一個「屌」,王躍右一個「靠」朝我飄來,然後就是拳頭砸在桌子上的聲音,王躍的聲音吼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我推門而入,兩人的眼裡都是一團火,王躍的手指著彭前進的鼻子,要將對方撕掉的樣子。看見我進來兩人的動作表情稍稍收斂了些,但仍舊怒目相視。

    自從匯票門事件後王躍一直很消極,上班埋頭幹活,下班就不聲不響獨自一人回家,完全沒有了昔日飛揚的風采,我和他談過一次,叫他不要把那事放在心上,知錯就改是好同志。王躍一沉默,平時受他打壓的彭前進就活躍起來,加上科美的樂觀前景,說話的音量都比平時高了幾個分貝,經常在王躍面前趾高氣揚地晃來晃去。

    吵架的起因是阿芬叫他兩人去領報銷費用,簽字的時候彭前進說了一句:「業務都沒有了還請這些人吃喝乾啥?」王躍終於忍不住了:「你得意個球,老子請人吃飯關你屁事!」彭前進不依不饒:「請了也白請,是自己肚子裡沒油水了吧?」王躍激怒了,手指著彭前進的鼻子罵他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初是誰帶你做銷售的,現在翅膀硬了還落井下石,簡直是禽獸不如!」一推一攘之下把阿芬嚇壞了。

    調節完王躍和彭前進的事,一上午過去了,到中午12點員工都下樓吃飯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開了機,果不其然,秘書檯提醒有十幾個電話是黃力打的,還有一條短信也是他發的,很短,但殺氣騰騰。

    黃力肯定懷疑我是幕後主使,只是他沒有證據。

    在國會酒店我給黃力開了房供他娛樂小玉,開始我還在猶豫到底有沒有必要弄一個攝像頭,為此我徵求耿福貴的意見,他的態度很堅決:「要放,現在你和他關係好,誰能保證以後他不會翻臉不認人?搞這玩意兒我們不是想害他,而是出於自保。」

    聽他說得這麼乾脆,我有點不認識他了:「你不是說我無恥、瘋狂嗎?我看你也差不多,幹起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來一點不含糊。」耿福貴哼哼了兩下:「我還不瞭解你?明著說是徵求我意見,實際上你心裡早就想好了,無非是借我的嘴說出來而已。」

    我有些尷尬:「我沒那麼陰險吧?」

    「是,你沒那麼陰險,但我卻有那麼笨,經常被人當槍使。這件事我要是放聰明點,我就會說不行,到最後你還不是照樣會幹!」

    我說你要真是那樣,你就不是耿福貴了,我們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年的鐵桿交情了。說出這話來我才意識到有個大問題,被耿福貴抓住了:「是啊,我就是因為重義氣所以對你有利用價值。」

    我又尷尬地嘿嘿笑兩聲,不置可否。

    說歸說,朋友還得要做,耿福貴自告奮勇去了一趟口岸地下廣場,買回來一套針孔攝像工具,他親自進房安裝,操作很簡單,10分鐘就搞定,在黃力進房前所有裝備已全部安排到位。耿福貴發表觀後感言:「就算這東西永遠用不上,當作經典A片珍藏起來也好啊。」

    王躍放給黃力聽的,就是這段A片的錄音。

    給黃力下套

    快到聖誕了,處處是一片歡快的氣氛,路邊酒店的大門上掛著慶祝聖誕的橫幅和綵燈,玻璃上塗滿了類似白雪的東西,報紙上全是勾引人來參加聖誕派對的廣告。在停車場有身著酒店制服的漂亮小姐蹦蹦跳跳跑過來向我派傳單:「先生,平安夜準備去哪裡過?我們酒店有優惠活動耶。」我看了她一眼,笑瞇瞇地對她說:「去你家裡過行不行?」

    20號就要招標了,我的心情亢奮而複雜。

    我給雷總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有個蔡琴的小型音樂會,我和青青想約你和Victory去看看。雷總說晚上還要加班,有什麼事可以在電話裡說。我心裡不爽,閃出「假正經」三個字,這些事怎麼能在電話裡說?於是裝著很輕鬆的樣子,也沒什麼事,去不了就算了。

    路強來電表示實驗通過了,我知道那2萬元發揮了作用,說了聲謝謝就收了線。我走進林升的辦公室,告訴他說樣片測試全部通過了,林升說這個是起碼的,關鍵是南興、億立通過沒,如果他們沒通過才算得上是好事,然後問我為什麼報喜不報憂?我說什麼憂?

    「就是科達的那100萬啊,怎麼辦?香港那邊有40多萬的款還等著要付。」我一屁股坐在他的辦公桌上,說絕對沒問題,三天之內肯定回來。

    林升開始面露喜色,但又有些疑惑:「真的嗎?怎麼弄回來?」

    我遲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就是給他來了點硬的。然後將王躍昨晚做的事給他說了。

    林升一下子明白了,站起來說:「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這不是害人是自衛啊,看來你把王躍留下來還是對的。」

    林升認可了我的做法我很開心,說朋友之間的鼓勵很重要啊,林升說是啊,加把火總比拆台好,然後他湊近我放低聲音說:「耿福貴去方永輝那邊了嗎?他有沒提到王小麗?」

    吃完中飯我給黃力回了電話,說昨晚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然後裝著若無其事地問他有什麼事,他的聲音陰冷而沉重:「有沒有時間?」我裝出正常的樣子:「要緊嗎?下了班再說吧!」黃力說不行,現在就要談,我說什麼事這麼急?電話裡說不行嗎?黃力的口氣變得生硬,不容還價:「不行,現在談。」我停頓了一下,說那好吧,半小時後麥田咖啡見。

    叫王躍打電話前我已作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事一鬧以後在科達絕對沒得做了。我和黃力是典型的利益之交,成也利益,敗也利益,在生死存亡面前讓這些所謂的仁義道德都他媽的見鬼去吧。曹孟德不是說過嗎:「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一輛輛車在我旁邊嗖嗖一衝而過,我把車窗全部打開,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黃力已經等候多時,坐在最靠裡面的一個位置,蓬頭垢面黑著臉抽煙,桌上的煙缸裡一堆煙頭。「是不是有二奶逼你要求轉正了?」我把包往沙發上一甩,一屁股坐下來。

    黃力沒有回答,將手中的煙狠狠摁滅,抬起頭用兩隻帶有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瞪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我把眼光挪開:「你這是幹嗎呢?」

    「看著我!」他吼道。

    我轉過頭來,擺出嬉皮笑臉相:「幹嗎?」

    黃力咬牙切齒地慢慢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心裡清楚!你他媽的不是人!」黃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猛地撲過來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這點是我沒想到的,我抓住他的領子,一把將他推回到座位上,響聲驚動了服務員,他們站在遠處不敢靠近,聚在一起怔怔地盯著我倆。我用手摸了摸剛才被打的部位,看著他冷笑一聲:「黃力,我今天不還手,你有種!」

    黃力仍是怒火中燒,咬牙切齒說:「房間是你開的,鑰匙是你給的,雞婆也是你安排的,不是你幹的還會是誰!」

    我又冷笑一聲:「我滿足你的心願錯了嗎?你非但不感謝我,還來責怪我、打我,還講不講道理!」

    「裝!你給老子裝!老子真是他媽的瞎眼了!」

    黃力揚起兩隻手左右開弓地往自己臉上啪啪一頓耳光,還沒等我從驚愕中醒過來,他突然跪在我面前,緊緊抓住我的手:「老李,你要幫幫我,我相信不是你幹的,王躍是你的員工,你當老闆的和他談談,你可以不扣他的錢,他就不會這樣逼我。」

    我把黃力扶起來,說我可以幫你做工作,但他不一定認我,錄像在他手上,還得你自己親自和他談。然後我就把王躍抬出來大罵:「真是身邊養了一隻白眼狼,居然敢來要挾我的好兄弟!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黃力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老李,我答應你一周內把錢給你弄回來,至於錄像,我出1萬元買。李總,你是個聰明人,我身敗名裂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對吧,就當是老弟我最後求你這一回,好不好?」

    這傢伙還假充硬氣,我知道他的內心極度恐慌,看著平時在我面前威風八面的黃力現在如此落泊,我心裡不免有些傷感,「如何金石交,一旦更離傷」。如果科達發展很好,如果這筆錢我要得不是那麼急,可能我們還是口裡稱兄道弟的好哥們,何至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

    「這樣吧,我答應幫你把錄像拿到手,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錢要三天之內回來,互相體諒一下好不好?」

    青青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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