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 第41章 難悟的禪機 (2)
    到留侯村仍然要走去往小洪山煤礦的那條公路,只是不過老鷹嘴,而是從距離老鷹嘴七八里路的地方向南拐進一條山澗,順著山澗的走向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村級公路直通留侯村。這是一條水泥路,有的路段已經毀壞,坑坑窪窪的,非常難走。他們好不容易來到村邊,石坪鎮派出所所長石軍正在村口等候他們。

    石軍長得瘦高,是那種文質彬彬的樣子。一見面他就告訴林曉天,自從接到刑警隊的協查通報,他們就把全鎮所有的解放大卡都摸了一遍,留侯村同樣也是他們重點摸排的對象,但他們沒有發現可疑的車輛。

    林曉天問石軍:「這個村的車主你都認識嗎?」

    石軍說:「大部分都認識。」

    「有常年在外跑運輸,不經常回村的車主嗎?」

    「沒有。只是有三戶車主因為得了病或是年老體弱不能再跑,就把車租給了別人。」

    「是租給本村的人嗎?」

    「有一戶租給了本村,有兩戶租給了鄰村。」

    「還有別的情況嗎?」

    「哦!對了,還有一戶去年冬天把車賣了。」

    「賣到哪裡去了?」

    「大概賣到了近城鄉的響堂集。」

    「好吧!」林曉天說,「咱們就先到這幾戶走走吧。」

    於是,石軍帶領林曉天他們走進離村口不遠的劉吉泉老漢的家裡。

    劉吉泉家的院子不太大,但收拾得利利索索,一看就知道這家的主人是個勤快的人。

    劉吉泉恰好在家。

    一見面劉吉泉就拉起石軍的手說:「石所長,好久不見呀!」

    石軍說:「這是縣公安局的林隊長,他想向你打聽點兒事。」

    「哦!林隊長你說。」老漢很熱情。

    「聽說你家養著車?」林曉天問。

    劉吉泉說:「是啊!我老了,開不動了。兒子不喜歡開車,到外地打工去了,沒辦法只好租了出去。如果有個合適的主兒,就賣了它。」

    「你看看是不是這輛車啊?」林曉天說著,就接過李婕遞過來的照片。

    照片是從小洪山的公路收費站監控錄像上截下來的,雖然進行了一些技術處理,但仍然不太清晰。

    劉吉泉戴上老花鏡看了看,搖搖頭說:「不是我的車,我的車比這輛好多了,有八成新呢!」

    林曉天問:「你見過這輛車嗎?」

    劉吉泉把照片舉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陣說:「我們村的車門上都寫有本村的村名,這輛車上沒有……好像有點面熟……是不是劉玉根家那輛啊?可他前年就把車賣掉了呀!」

    「你能肯定像是劉玉根的嗎?」

    「不敢肯定。」

    於是林曉天他們在石軍的陪同下又來到一家。

    這家的主人叫劉生旺,由於身體不好,一直在家裡休息。林曉天他們來到劉生旺的屋裡,劉生旺正躺在床上看書。

    石軍問:「老劉,你身體怎麼樣啊?」

    劉生旺說:「是石所長?不見好也不見壞,一天一天熬著。」說著他就要爬起來。

    石軍說:「你躺著別動。這是縣局刑警隊的林隊長,他有點事找你瞭解一下。」

    「快請坐!快請坐!」劉生旺說。

    林曉天坐在劉生旺的床邊。

    「劉師傅,聽說你養著車,是不是啊?」林曉天問。

    「是啊,身體不做主啊,租出去了。」劉生旺說。

    「你看看是不是這輛啊?」林曉天說著把那張照片遞給劉生旺。

    劉生旺看了之後搖搖頭說:「這不是我的車。」

    「你看這是誰的車啊?」

    「像村西頭劉玉根家的車。」

    「你確定嗎?」

    「確定!原先我和他一起跑小洪山,後來他出了個事故,把一個女人撞殘疾了,他賠不起人家,就把車賣了。」

    「賣到哪兒你知道嗎?」

    「賣給了近城的響堂集。」

    「知道了,謝謝你!」

    林曉天和石軍從劉生旺的家裡出來,他們走的第三家也是這麼說。

    林曉天對石軍說:「我們直接去找劉玉根吧。」

    於是他們幾個人來到了劉玉根家。劉玉根家養著一條大黃狗,那狗臥在門洞裡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就又把頭放在兩隻前爪上,看樣子好像懶得理會這幾個陌生人。

    劉玉根不在,家裡只有他的老婆。劉玉根的老婆叫巧鳳。

    石軍問巧鳳:「你家玉根呢?我們找他有點事。」

    巧鳳說:「他進城了,還沒有回來。」

    石軍說:「那就找你吧!這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林隊長。」

    巧鳳顯然有些意外。

    「不是法院就是公安,這日子沒法過了。」巧鳳說。

    林曉天說:「大嫂,我們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讓你看看這輛車是不是你家的。」林曉天說著把照片遞到她的手裡。

    巧鳳看了看說:「原先是俺家的,現在早已經賣了。是不是這輛車又出事了?」

    林曉天問:「你怎麼知道又出事了?」

    巧鳳說:「這輛車自打買回來就沒有消停過,不是撞車就是撞人,把好端端的一個家都賠進去了。你看看我們這個家,哪裡像個過日子的呀?村裡人都說那是輛凶車。」

    「你能告訴我你們把那輛車賣給誰了嗎?」林曉天問。

    巧鳳說:「賣給了響堂集的王春山。」

    「你們和王春山有來往嗎?」

    「沒有什麼來往。」

    「你瞭解他嗎?」

    「我是從響堂集嫁到留侯村的,王春山是我一個遠房姨姨家的孩子。小時候他挺聰明,後來倒騰煤賺了些錢,聽說現在還在外面跑運輸,家裡養著三輛車。」

    巧鳳說這話的時候彷彿很羨慕。

    「知道他都與什麼人來往嗎?」林曉天問。

    「那倒不知道。是不是他……」巧鳳疑惑地問。

    「沒有沒有,我是隨便問問。好!謝謝你了!」

    林曉天他們告別巧鳳走出劉玉根的家。

    在林曉天他們整個調查的過程中,巧鳳家的那隻大黃狗一直臥在那裡,連眼皮也沒有抬一抬,看來家門不幸連狗也沒有了心勁。

    等走出劉玉根家以後,林曉天對石軍說:「石所長辛苦了,我們要馬上趕往響堂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那輛車對我們很重要,如果你有什麼新的線索,請及時與我聯繫。」

    石軍說:「好!」

    於是林曉天、汪紹林和李婕驅車趕往近城鄉的響堂集村。

    林曉天他們正趕往響堂集的路上,接到了成琦打來的電話。成琦說那部手機已經修好,手機裡留下的最後一個電話號碼是座機3024779。

    林曉天說:「好極了!你馬上與網通公司聯繫,查找這個電話號碼所在的位置。」

    還沒有等到林曉天他們來到響堂集,成琦就又打來電話。他說:「報告林隊,那部電話是新城區朝陽街上的公用電話,位置在朝陽街的西段。」

    「是嗎?」林曉天說,「你馬上到朝陽街西段親自去看一看,一定要把這部電話的位置弄準確。你把周邊二百米以內的單位給我畫一張圖。記住,穿便衣,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林曉天他們來到了響堂集。已經過午,正是人們吃午飯的時候。林曉天他們一路打聽著來到王春山家門口。王春山住在村子的東頭,大門是那種很敞亮的高門樓。門樓上方嵌著一塊門匾,寫著「紫氣東來」。門口也有一隻狗,是那種樣子很兇猛的狼狗。等林曉天他們走近這座高門樓的時候,那狗便「汪汪」地狂叫起來,不允許他們走近門樓一步。

    主人聽到了狗叫聲,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走出來。那狗看見了主人就停止了狂吠,還在主人的面前很神氣地搖著尾巴。

    「你們找誰呀?」那漢子問。

    「我們找王春山。」林曉天說。

    「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王春山問。

    林曉天掏出證件遞給王春山說:「我們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有點事要向你瞭解一下。」

    王春山看了看林曉天的證件說:「那就裡面請吧!恰好老婆剛做好飯,林隊長如果不嫌棄就在我家吃吧。」

    林曉天說:「不必客氣,我們就在這裡說吧。你認識這輛車嗎?」說著林曉天把那張照片遞給王春山。

    王春山看了看說:「是我家的車,但我的車門上有村名呀,怎麼這上面沒有?」

    林曉天說:「你再仔細看看,這輛車是不是你的車。」

    王春山說:「物見本主會說話,那還有錯?是我家的車。」

    「你的這輛車現在放在什麼地方啊?」林曉天問。

    「就在東場院裡,那裡是個停車場。」王春山說。

    「你領我們去看看,好嗎?」林曉天說。

    於是,林曉天、汪紹林和李婕跟著王春山來到村東頭的一個大場院裡,這裡停放著一些車輛。他們走到一輛解放大卡車前,王春山指了指說:「就是這輛。」

    林曉天圍著這輛解放大卡車轉了一圈,停在車前。汪紹林仔細地看了看車的前臉,又俯下身看了看前輪的擋泥板。對林曉天說:「可以肯定是這輛車。擋泥板很乾淨,這車應該是修理過。」

    「再仔細檢查檢查!」林曉天說。

    於是他們幾個人又圍著這輛解放大卡車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李婕把這輛車的駕駛室裡所有可以取樣的東西都取了樣,就連剎車處丟棄的兩個煙頭也不放過。此外,她還從方向盤、門把手、手剎車等不同的地方提取了幾枚指紋。

    林曉天問王春山:「最近二十天以來,你這輛車都跑哪裡呀?」

    王春山說:「沒有跑哪裡啊,就在小洪山拉煤。這幾天不知道誰老往路上撒鐵蒺藜扎輪胎。我們不敢去就休息了。」

    「這輛車一直是你開嗎?」林曉天問。

    「是啊!這輛車是我從一個遠房親戚手裡買來的,人們都說這輛車老出事不吉利,是輛凶車,我就不信這個邪!自打我開上這輛車,什麼事也沒有出過。」王春山不無誇耀地說。

    從接觸王春山到現在,林曉天還看不出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王春山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很爽快的人,他在這些刑警們面前好像沒有刻意要隱瞞什麼。

    「你再想想,你有沒有把車借給過別人呀?」林曉天又問。

    王春山想了想說:「借過。我的一個親戚家蓋房子,他借我的車拉過磚什麼的。怎麼,出事了?」

    「你的這個親戚是什麼時候借的車啊?」

    「有半個多月了吧。」

    「能準確一點兒嗎?」

    「對!四月十二號,那天正是響堂集的集日。」

    「他借了幾天?」

    「三天。」

    「他把車送回來的時候你沒有發現有什麼情況嗎?」

    「哦!他說了,前臉被剮了一下,他已經給修好了。」

    「他告訴你是怎麼剮的嗎?」

    「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請你告訴我,借你車的親戚是誰?」

    「是我的一個表弟,他家在城郊三合村。」

    「他是幹什麼的?」

    「給一個什麼保安公司打工,具體不太清楚。」

    「他叫什麼名字?」

    「張德奎。」

    「好吧!」林曉天對王春山說,「你這輛車涉嫌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我們正在進行調查。今天我們的談話你不許跟任何人說起,更不能把消息透露給你的那個親戚,這輛車暫時也不要外出,我說的這些你明白嗎?」

    「我的車到底出什麼事了?」王春山有些焦急地問。

    林曉天說:「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現在我還不能把案情告訴你。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的車就是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工具。我再強調一遍,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如果是因為你洩露了消息,而給我們的破案帶來困難,你是要負責任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等告辭了王春山,林曉天他們沒有到城郊的三合村去找張德奎,而是驅車回到了刑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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