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 第19章 如願的夢魘 (1)
    在紫雲山莊的農家小院裡,臥虎公司旗下的老總們籌劃著公司的更大發展,他們不僅要稱霸商界,還要向政界滲透……

    當初劉錦華追求謝雲鳳的時候甚至不得不屈尊跪在了她的面前……給人下跪,這在劉董事長身上恐怕還是絕無僅有。只有別人給他下跪的份兒,他何曾給別人下過跪?

    那還是大前年的秋天,鄰省臨江市長風化工集團公司從劉錦華的臥虎嶺煤礦拉走了三千多噸煤,事過將近半年,長風公司彷彿把這件事忘了,一直不來結賬。三千多噸煤對臥虎嶺煤礦來說算不了什麼。如果劉錦華高興,說不定就送給他了。但這個企業的老總不僅沒有讓劉董事長高興,相反還給他添堵。長風公司一直是臥虎嶺煤礦的一個大客戶,但長風公司運煤的車輛不久前突然就在臥虎嶺消失了。有人看見他們的車隊竟然出現在盤龍崗煤礦,這怎麼能不讓劉董事長心裡窩火呢?

    按照合同,長風公司應該在一個月內將幾十萬元貨款打到臥虎嶺煤礦的賬上。但都過了兩個月了,他們還沒有把款打過來。礦上幾次催討,他們都推說企業賬上較緊,請寬限幾天。等到了快元旦的時候,臥虎嶺煤礦準備結清全年賬目,可那長風公司還是沒有要還款的意思。按說長風公司是個大企業,不應該還不起區區幾十萬元貨款。他們是不是感覺自己家大業大,別人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啊?於是,趙天雷就給安寧保安公司的老總何金虎打了個電話,說長風公司想賴掉三千多噸煤的貨款,請他幫忙催一催,要回來的貨款十分之一歸保安公司。

    安寧保安公司是由何金虎、何金彪兩兄弟經營的一家出租保安的私營企業,暗中替人討債要賬也是他們的經營範圍。而安寧保安公司的掌門人何家兄弟也是在不久前被趙天雷降伏而歸附於臥虎公司旗下的。趙天雷讓何家兄弟幫忙,何家兄弟哪敢不從?於是何金虎決定由弟弟何金彪帶幾個人親自到臨江跑一趟。唇上留著小鬍子的何金彪當即就帶著三四個弟兄出發了。

    小鬍子何金彪一行到了臨江後,沒有直接到長風公司去面見老總。而是找了家飯店住下來,然後慢慢打聽准了長風公司老總的住處以及他的活動規律,甚至還打聽到了老總的外號。原來長風公司的老總姓袁名震,他有個不雅的綽號叫「袁大頭」,家住在臨江市的一個別墅區。

    這天晚上,袁震忙完應酬乘車回家。來到家門口,袁震下了車,車就開走了。他走到自家大門前正要掏出鑰匙開門時,就聽見有人叫道:「袁總,你回來了?」

    袁震聽見有人叫他,就就隨口應了一聲:「啊!回來了。」

    還沒等他話音落地,就覺得有人躥上來摟住了自己的脖子。還沒等他喊一聲,就感覺被什麼東西摀住了嘴。還沒等他弄清是怎麼回事,他腦子裡的一切影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個遊魂一樣隨風飄走了。

    何金彪幾個人把已被麻醉的袁震抬上他們的車連夜返回曲唐。等袁震醒來,發現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而是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他感覺很納悶,就聽見有人叫他:「袁大頭,你醒了?」

    袁震睜大眼睛看看來到他床前的人,他想不起來這個留著小鬍子的人是誰。「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兒?」他問。

    「你在陰曹地府,我是勾魂的無常!」那人大笑著說。

    袁震被這笑聲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腦際立即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被綁票了。

    想著,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裡掏手機,但口袋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你們想幹什麼?」袁震驚恐地問道。

    「請放心,我們不是綁匪。」小鬍子坐在袁震的床邊說,「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請到這裡來嗎?」

    「不知道。」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小鬍子站起身來就要走。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知道嗎?我要到法庭告你們!」袁震跳下床大聲喊道。

    小鬍子聽了冷笑道:「袁大頭,我看你應該好好地磨磨自己的性子。」說完,小鬍子不管袁震的呼喊便揚長而去。

    就這樣,袁震被關在這間屋子裡過了整整三天。他感覺這三天彷彿過了三年,每天簡直就像在鏊子上煎一樣難熬,他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也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被弄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一天,他實在是熬不住了,就把看管他的人叫過來說:「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

    那看守說:「我們的負責人是那麼好見的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誰!」

    袁震從手指上褪下一枚金戒指賠著笑臉說道:「請兄弟幫幫忙,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說著他把金戒指塞到看守的手裡。

    看守掂一掂手裡的戒指說:「看在這個戒指的分兒上我就給你透露一點吧,這裡是曲唐縣的臥虎嶺,你明白了嗎?」

    看守的一句話讓袁震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他說,「麻煩你告訴你們的負責人,就說我想起來了,請他到這裡來。」

    看守出去不大一會兒回來告訴袁震:「我們老總說了,既然來了,著急回去幹什麼?就請袁總在這裡多住幾天吧。我們老總還說,如果你想家,他就派人把你的老婆、孩子都接過來。」

    袁震聽了簡直肺都氣炸了,但他不敢發作,說:「請你再跑一趟,告訴他說我還錢就是了,千萬不要難為我的家眷。」

    那個看守出去一會兒,手裡拿著幾張紙又回來對袁震說:「我們老總說了,你不是要到法院告嗎?那你就在這裡把狀子寫好,他替你交給法院。」說著,看守把紙放在袁震的面前。

    不管袁震怎麼央求,那看守就是不去通報。他只好忍氣吞聲一分一秒地挨日子。雖然每天好吃好喝,但他哪裡有胃口啊?想想自己的企業,想想自己的家,袁震感覺真是百爪撓心、度日如年。又過了三天,他終於撐不住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看守來到袁震的床前說:「袁大頭,你好福氣,我們大老闆看你來了。」

    「你說什麼啊?」袁震有氣無力地問。

    「我們大老闆說要來看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些嘍囉到現在也沒有機會見到大老闆呢!」那看守說。

    果然,不大一會兒,一夥人簇擁著一個器宇軒昂的人來到這間屋子。那個小鬍子也跟在後面。這時候,小鬍子走到袁震的床前說:「起來起來!我們劉董事長聽說你來了,就要來看看你,還不快起來,你的好日子到了!」

    袁震一看這個龐大的陣勢,心想壞了,說不定大難臨頭了。想著,他就從床上爬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各位老總,請高抬貴手啊!你們放我回去,我就是賣掉企業,也要還清貴公司的債務。」

    「這是怎麼說呢?」劉錦華顯出很生氣的樣子,並高聲教訓他的隨從,「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袁總啊?雖然他現在不是我的客戶了,但還是我的朋友嘛!還不快把袁總攙起來!」

    小鬍子把袁震從地上拉起來。

    「袁總啊,真對不起!」劉錦華說,「我今天剛知道他們從臨江把袁總請到了這裡來,所以就趕緊趕過來向袁總賠罪!不過,你知道,咱們做企業的艱難哪!我這裡也是捉襟見肘,還請袁總體諒!」他回頭對趙天雷說:「趙總啊,你們應該是老相識了,你今天在桃花源擺上一桌,替我給袁總壓驚。我今天晚上還要招待省裡來的客人,實在是分不開身,就不能相陪了。如果袁總今後還願意和我們合作,區區幾千噸煤的貨款就免了吧!如果袁總不願意和我合作,也不要讓朋友太為難!你們聽見了嗎?」

    說完,劉錦華「親切」地握握袁震的手就走了出去。

    袁震這才從劉錦華的話裡聽出了一點兒味來,自己只有答應撤出盤龍崗煤礦,今後仍然從臥虎嶺煤礦購買煤炭,事情才能平息下來。堂堂長風化工集團公司的老總袁震就為這事給劉錦華跪在了地上,這真應了他的那個倒霉的綽號,袁大頭成了名副其實的「冤大頭」。

    ……

    而劉錦華和袁震不同,他除了在逐鹿坪鍾靈寺的廢墟上給佛祖磕過頭外,就再也沒有聽說他給誰下過跪。當然,謝雲鳳是一個例外,這是因為他太喜歡這個漂亮的女人了。

    自從見到謝雲鳳之後,劉錦華簡直有點茶飯不思的感覺。謝雲鳳的倩影時時在他的腦際縈繞,讓他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劉錦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意亂情迷的經歷。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即將步入天命之年,不該再這麼荒唐了。但想想自己這一輩子還真沒有刻骨銘心地愛過哪個女人,如果這輩子不實實在在地愛一次,那自己可就太冤了。

    謝雲鳳把劉錦華弄得整天坐臥不寧,而她自從在臥虎公司的總部與劉錦華見過面以後,就彷彿在世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兒聲息也沒有。

    漂亮的女人真是勾魂的魔鬼!

    那天,劉錦華翻了一夜烙餅以後,實在熬不住內心的空虛和寂寞,他一大早就給謝雲鳳打了一個電話。

    「喂!誰呀?」電話裡傳來一個睡意很濃的聲音,謝雲鳳還躺在被窩裡沒有起床。

    「我是劉錦華,我要見你!」劉錦華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哦!劉董事長,有事嗎?」謝雲鳳用一種舒適散懶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用問嗎?你知道我找你做什麼!」劉錦華說。

    「劉董事長是不是整天一沒事就想找我尋開心呀?」謝雲鳳依然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腔調,這讓劉錦華感到有點火燒火燎。

    「我不是尋開心,而是一片真心!」劉錦華說。

    電話裡傳來謝雲鳳的笑聲。「真心?掏出來我看看,什麼顏色啊?」

    「別開玩笑,我現在就去接你!」

    「不行啊,我不能和董事長你比呀!我還得上班,改天吧!」說完,謝雲鳳把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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