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經的戀愛記事 Chapter 13 大小姐失蹤了
    紅色的跑車,以飛快的速度向就近的醫院駛去。

    蕭楓將車內空調的溫度稍稍調高了一些,他側過臉去看了看身邊的賴美紗,「你還好嗎?疼得厲害嗎?」

    賴美紗按著太陽穴,輕輕地搖了搖頭。此刻,蕭楓想到的只有景有希,自己的突然爽約,景有希一定很惱火吧,後來她真的去找自己了嗎?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打個電話給她……如此想著,蕭楓摸出了方向盤上方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有些冰涼的左手突然搭在了蕭楓的手背上,賴美紗突然湊近蕭楓的耳邊,一股涼氣吹到了蕭楓的耳根。

    「美紗?」蕭楓頓時一愣,就像是受到驚嚇的貓,整個汗毛孔都豎了起來,「你沒事吧?」

    「呵呵,我好得很呢,其實一點兒也不頭疼,我騙你的……」

    賴美紗的話音剛落,蕭楓突然一個急剎車,兩個人順勢倒了出去。

    「啊……你幹嗎突然停車啊?」

    「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擔心你啊!」蕭楓的語氣中帶著些責備,但是在賴美紗聽起來,卻讓她有些洋洋得意。

    「真的嗎?看來你還很在意我的嘛……」

    「別說笑,我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啊,人家是想和你單獨相處一陣嘛,所以隨便騙騙你咯,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容易上當。」說著,賴美紗一把摟住蕭楓的胳膊,「喂,你生氣啦?」

    「沒……」

    「還說沒有?臉都氣歪了,我做得很過分嗎?對不起啦……」明明知道蕭楓是天底下最吃軟不吃硬的傢伙,一聽到別人的致歉,蕭楓先前的怒氣也就跟著慢慢散去了。

    「好吧,我原諒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

    「真嚴肅啊,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賴美紗撅了撅嘴巴,沖蕭楓甜美地笑了起來。「喂,趁著日落之前,我們去一個地方吧。」

    「現在?可是我……」

    「別拒絕我,就這一次,好不好?」賴美紗舉起了手指,輕輕放在蕭楓的嘴唇上,「帶我去嘛,去那個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個地方……好嗎?」

    蕭楓看了看賴美紗,他不明白,為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而自己依舊不懂得該如何拒絕這女孩,就像是無法解脫一樣,被她吃得死死的。最後他只能點了點頭,重新發動起了車子,向公路的另一條岔道口開去……

    這座多情的城市,今天那黃昏的太陽裡彷彿也帶著一縷哀傷。城市的另一端,那座花園般的名牌高校裡早已經過了放學時間,人去樓空,卻唯有一個人正遲遲不能離去。

    漸漸嫣紅色的太陽在茗珍學院裡潑灑了一道絢麗的粉紅色,看著日落,景有希握緊了拳頭,小心地靠近校董辦公室的門口。

    該怎麼和蕭晨哥哥說呢?該怎麼去問他,一遍遍地在腦海裡演習著,可是當她真正走近的時候,腦袋裡卻突然一片空白。隱隱地,從房間裡傳來一陣議論聲。現在這個時候,蕭晨哥哥還有客人嗎?景有希轉身想躲開,但是那原本不是故意要去偷聽的話語,卻一句句地飄進景有希的耳朵……

    「……我今天去過監督中心了,他們現在還不能給出解釋。」

    「這就糟糕了,蕭晨啊……不是我們在危言聳聽,但是,總覺得這件事當中有蹊蹺,為什麼監督中心不查別的工程,偏偏來抽查我們呢?」

    「是啊,這樣不僅會無限期得暫停工程,如果後果嚴重的話可能還會吃官司……」只聽兩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裡迴響著。吃官司?!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景有希頓時感到後背一陣麻痺,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嚴重到要吃官司?她彷彿已經可以看到蕭晨那張鬱鬱的臉,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倒霉體質,所以也連累蕭家也跟著倒霉起來了嗎?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景有希,虧你還是蕭家的繼承人,真的是一點兒用也沒有啊!然而,現在這個時候,又讓她怎麼開得了口去和蕭晨說那些讓他更加煩躁的話題呢?

    「那麼,沒辦法了,資金方面就由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嗯,那就辛苦你了……」

    這個時候,房間裡突然傳來了告別的聲音,景有希急忙找了個空當躲進樓梯的角落裡。校董辦公室的房門打開,兩個中年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唉……這下可不好辦了,看來蕭家這次是在劫難逃喲。」

    「要是上帝保佑的話,或許還有救。」兩個人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走遠。

    牆倒眾人推,景有希現在是深切地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她小心地順著門縫向裡面望去,只見蕭晨哥哥站在窗前,他的目光望著遠方,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只是那麼呆然地望著,第一次看到蕭晨哥哥這樣意志消沉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景有希突然很想哭出來,在眼淚還沒來得及落下之前,景有希慌忙跑出了政教樓。

    靠在那棵高大的橡樹下,景有希終於忍不住了,上天一定是認為,她在這幾個月裡得到的有點太多了,所以才要一一地收回,但是,請不要傷害她愛的那些人啊,景有希倒霉了一輩子,不怕再多一點倒霉,只要讓她愛的那些人幸福就好。

    抹了抹眼淚,景有希拿出了那張命運之輪的塔羅牌。這樣傷心的時刻裡,多麼希望蕭楓能陪在身邊,可是,想到他……景有希就又是一陣折磨。或許佩蓉姑媽說得沒錯,也到了自己該死心的時候了,至少……也曾經幸福過。

    景有希的手放進口袋裡,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拿出了那部白色的手機,她調整了一下因為哭泣而紊亂的呼吸,撥出了一通電話號碼。片刻之後,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佩蓉姑媽嗎?……我是YUKI,打電話是想跟你說……」開口之前,景有希最後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心意,這個決定大概是百無一用的自己唯一可以為蕭家做的事了,儘管可能會造成一些犧牲。「我已經想好了,我決定放棄蕭家財產的繼承權,暫時讓您來接管,所以,請你幫幫蕭晨哥哥……還有,我不會再留在雙魚花園了,在我走了之後,請讓美紗小姐和蕭楓結婚吧,他們才是天生一對兒……」雖然每句話都出自景有希的嘴巴,但是卻沒有一句話是她真心的。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電話對面的女人沉下一口氣說道,「那麼,我準備好文件,晚上再打給你吧。」

    「嗯……」眼淚又一次順著眼眶落下,說完之後,景有希慌忙掛上了電話。

    「啊……」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政教處二樓的陽台上,卻有一個人把景有希的每一句台詞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什麼?景小姐怎麼會……」老大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為蕭家的管家,這種事情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不行啊,景小姐,你怎麼能……」雷管家慌忙向樓下景有希所在的地方跑去,但是當他趕到的時候,景有希早已經不知去向了,「小姐……小姐……」雷管家四處看了看,依舊不見景有希的蹤影,但是也不像是自己老糊塗產生幻覺啊,「不行,不行,這種事情一定要告訴少爺……」自言自語地說著,雷管家急忙向蕭晨的辦公室跑去。

    整個城市的雪還沒有化完,一抹艷麗的夕陽將剩餘的雪照得像滿地金沙一樣明亮,緋紅的雲霞在西天凝聚,如同一條條彩色的絲帶,城市慢慢變得明亮,接著開始發光,像是被披上了一件霞做的衣裳,那橫越城區的入城大河則成了白色的腰帶。這樣美麗的景色,就算是梵高在世也未必描繪得出來,全世界也只有覆雀山的山頂上才看得到。

    深吸一口氣,賴美紗開心地笑了起來,「太美了,真想把它帶走啊……真是太美了!」興奮地大喊著,她突然轉過身來望著蕭楓,「還記得嗎?我們以前就經常來這裡,看完日落之後,再步行整整一個小時的山路下山去。」

    「當然記得。」蕭楓點了點頭,「你總是喊累然後讓我背你。」

    「呵呵……這些年你還是沒變啊,蕭楓……」說著,賴美紗突然湊近蕭楓的臉,「我變了嗎?」

    「變了……變得比以前成熟了,也更加漂亮了。」

    「真的?」賴美紗驚喜地望著蕭楓的臉。

    「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去一趟普羅旺斯吧,那裡的夕陽也很美呢……」

    「怎麼突然說起了普羅旺斯?」

    「沒什麼,看到這場景,突然想到一個人。」

    聽了蕭楓的話,賴美紗頓時板起臉來,「怎麼可以這樣?和我在一起還在想別的人……」

    「誒?」

    「蕭楓……」慢慢地,只見賴美紗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柔情,她靠著蕭楓的肩膀,輕輕地挽起他的胳膊,「我很想你,在比利時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很想念你……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忘記你,以前我是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但是……我都不是有心的,蕭楓,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嗎?你還能像以前那樣愛我嗎?」

    「真的?美紗你說真的嗎?」聽到這話,蕭楓突然抓住賴美紗的肩膀,「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美紗,我當然愛你……」蕭楓越是說著,賴美紗臉上的滿足感就越是強烈,她笑成了一朵花,恨不得現在就笑出聲來。

    「蕭楓……」

    深深地吸一口氣,蕭楓看著賴美紗的眼睛,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他就要這麼吻過來了,於是,自己也閉上眼瞼……

    「我說,你別傻了好嗎?」

    「什、什麼?」

    「你還真以為我會那樣說啊……」

    「蕭楓……你,你說什麼?」賴美紗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你走的時候我已經很清楚地說過,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同樣一把遊戲我只能陪一個人玩一次,如果你不懂得什麼叫珍惜的話,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賴美紗,你應該知道,我們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愛的人只有一個,你就別再發瘋了好嗎?」蕭楓的眼神中沒有一點兒遲疑,他的話就像一股寒氣將賴美紗整個人定在原地,她呆然地甚至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曾經那個瘋狂愛著自己的人口中說出的,一點點惱怒,最後變成了氣憤,變成了憎恨。

    「你說的是那個丫頭……那個叫做景有希的?」

    「對,就是她。她和你不同,我發誓到死我都會愛她的!」

    「你……」賴美紗被氣得全身發抖,她死死地盯著蕭楓,「蕭楓,沒有人敢拒絕我,你以前不能,現在也不許,你居然說這種話,我發誓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的,我知道或許現在那丫頭還有一點點迷茫,有一點難以接受,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後悔,就算一直等下去……」

    「別說了,不許說!」賴美紗用力地堵住耳朵,這時,蕭楓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美紗,這是最後一次陪你來這裡,以後再也不會了。如果之前的這些話讓你覺得不舒服,那就抱歉了,我現在要走,要去找她,不想被丟下的話就跟我一起回去。」

    聽到蕭楓的話,賴美紗努力地壓住胸中的氣憤,她一把甩開蕭楓的胳膊,拾起地上了一塊石頭狠狠地向那輛紅色跑車砸了過去。「見你的鬼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頓時,一個巨大的凹痕出現在了車門的漆面上。

    蕭楓的腦袋「嗡」的一下漲大了,「賴美紗……」他再次抓住賴美紗的胳膊,一把把她推進了車廂。一路上,車子的速度飛快,兩個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或者可以說,已經沒有再多說的必要了。

    此刻,蕭楓急切地想見到景有希,今天明明說好要接她的,結果卻丟下她一個人,內心裡氾濫著一股內疚,於是,車子的速度也比平常更加快了。於是沒過多久,雙魚花園庭院中的燈火在遠方亮起,蕭楓的心情也開始緊張起來,這一次一定要說給她聽,一定要讓她明白……

    轉了個彎,蕭楓將車子停在了花園的噴泉旁邊,顧不上車裡的賴美紗,他就大步地向屋裡跑去。

    「YUKI……YUKI!」打開門的一瞬間,大廳裡,只見蕭晨、歐陽南珍、雷管家還有幾個僕人在議論著什麼,「YUKI人呢?回來了嗎?」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於是蕭楓急忙問道。看到他,雷管家當即失落地抹起眼淚來。

    「二少爺,怎麼辦好呢?景小姐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什麼?怎麼回事?」一聽到景有希失蹤的消息,蕭楓的心弦一瞬間緊繃起來。

    「我在學校聽到小姐在給大太太打電話,說什麼放棄繼承權,還說……要讓你和美紗小姐結婚,然後等我追過去的時候,景小姐已經不見了。於是我立刻找到大少爺,回到家之後也不見景小姐的蹤影……」

    「是啊,沒有見到景小姐回來過,倒是大太太,接了一通電話之後就慌慌張張地出門了。」一直在伺候景有希起居的小個子女僕也跟著應和道。

    「什麼是……放棄繼承權?讓我和美紗結婚又是怎麼回事?」蕭楓看了看眾人,誰都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時候,大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只見賴美紗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看到她,蕭楓立刻撲了過去,「美紗,是不是你和YUKI說了什麼?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開什麼玩笑?」賴美紗一把甩開蕭楓的手,「她和我有什麼關係?哼!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回比利時,這個家……我再也不會來了!」第一次看到那個甜美、可愛的賴美紗露出這樣凶神惡煞的表情,站在旁邊的蕭晨他們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景小姐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被……」

    「胡扯,不要在那邊烏鴉嘴了!」還沒等雷管家把話說完,歐陽南珍就罵道,「她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糟糕了……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呢。」

    「總之,先找到YUKI再說……」

    「可是,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呢?」眾人議論來議論去,始終沒有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蕭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那隻貓……那只叫做塞巴斯丁的貓,有誰見過嗎?」

    「小姐的黑貓嗎?」女僕們互相對望了一下,「好像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見到過,那隻小貓很怕冷,總是躲在沙發下面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YUKI偷偷回來過,把它帶走了,原本在桌子上的那套塔羅牌也沒了。」

    「那……小姐會去哪裡呢?」

    蕭楓深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向大門外走去,「別擔心,我去找找看,有消息了就打電話回來。」看著蕭楓的車子消失在花園盡頭,眾人的心裡才稍稍有了些安慰,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現在能找景有希回來的,就只有他了。

    窗外的星星在瑟瑟發抖,冬夜的寒冷,冷到讓人難以置信。好在屋內是內暖的,一層白濛濛的水珠在窗戶上凝結,景有希用手拭去了那些水霧,窗外星星點點的光線,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星光,哪些是燈火。從雙魚花園出來之後,景有希就坐車來到了姨媽家。這個小小的房間,雖然沒有蕭家那樣的闊綽,也不夠寬敞,但是所有的記憶,都是從這個家裡開始的,如此想著,心裡反倒有些酸澀。

    「YUKI,開飯了。」這個時候,姨媽笑著將碗筷放在桌上,然後端出了一大鍋燉菜,「YUKI啊,為什麼突然跑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擺放碗筷的時候,姨媽還忍不住問道。

    「沒……沒有為什麼啊。」景有希從來不會說謊,因為她每次說謊眼睛就會朝天花板望去,所以無論是怎麼樣的謊言,總是能被熟悉的人一眼拆穿。

    「不會吧,是不是……在那個家裡受了什麼欺負?」

    「怎麼會呢,大家都對我很好,我怎麼會受欺負呢。」說著,景有希幫忙擺著碗筷,那慌亂的心情,到現在還不能平靜。

    「真的嗎?那是為什麼?」

    「哎呀,老太婆,你就別問了,YUKI好不容易回家來,大家一起開心地吃飯,別再嘮叨了。」

    「嗯!」聽到丈夫的話,姨媽才稍稍鬆口。

    「快來吧,今天是排骨燉菜,你姨媽的手藝絕對是天下一絕,YUKI,要好好學著點兒啊,將來有了男朋友,就用一手好菜綁住他。」

    「哈哈哈……姨夫,你還真會開玩笑。」原來在這一刻,自己才能毫無顧忌地笑出來啊。剛剛扒了兩口飯,景有希,突然望著自己的姨媽,「姨媽,能問你個問題嗎……我的母親,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誒?」景有希平常是很少會提起母親的,儘管看得出她臉上的思念,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還是習慣把所有想法都塞進肚子裡,「嗯……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姨媽摸了摸下巴,努力地回想著,「很溫柔、很愛笑,成績很優秀,在班裡啊,總是有一大幫男生愛戀她……」

    「你這不是分明在誇你自己嗎?人家都說你們姐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個時候,姨夫突然插言道。

    「去!你懂什麼?我和小梅當然不一樣,要不然怎麼會跟了你這樣五大三粗的男人?」姨媽撇了撇嘴巴繼續說道,「小梅她很有眼光的,但是命卻不怎麼好。所以,不管蕭家的老爺,還是YUKI的爸爸,當年都是相當出色的男人……現在的話就不說了,人生難免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嘛,」為了安慰景有希,姨媽故意說道,「但是,蕭家對YUKI也不錯啊,這點就算是很托小梅的福了。」

    「那麼……媽媽做過任何人的情婦?對不對?」聽到這話,景有希頓時激動起來。

    「情婦?不可能啦,小梅她一向自視清高,怎麼可能甘心做人家的情婦呢?」雖然姨媽都這麼說,但是景有希卻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如果母親真的不是蕭先生的情婦,那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呢?

    「YUKI,你問這個做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景有希微笑著搖了搖頭,夾起一塊土豆,景有希塞進嘴巴裡機械性地咀嚼著,現在才發現,有些事情,明明想弄清楚,到頭來卻更加糊塗了。

    「來,快吃吧,天氣冷就要多吃一點……」說著,姨媽不停地往景有希的碗裡夾著飯菜,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咦?這個時候會是誰啊?」

    「是催繳瓦斯的吧?」姨夫說著,披上一件外套跑到玄關去開門。幾乎是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景有希的耳朵裡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但是又讓她全身顫慄的聲音。

    「對不起,打擾了,請問……景有希在嗎?」對方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吧,帥氣的臉龐,深邃的雙眸,他的臉上掛著些焦急,急促的呼吸帶著一陣陣寒冷的白色霧氣。

    「哦……你是?」姨夫顯然有些呆然,敞開著大門半天才曉得詢問。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蕭楓……」一聽到是姓蕭的人,姨夫立刻下意識地向餐桌上望去。

    景有希低下了頭,原本還打算請上幾天假,其實……她早猜到蕭家會找來的,只是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快,「來了……」她努力地打起精神,放下碗筷迎了出去。

    看到景有希安然無事的樣子,蕭楓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你們……慢聊……」姨夫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回房間,再小心翼翼地將門掩上。然而,這樣的獨處反倒讓兩個面對面的人感到一陣尷尬。不對!現在不是沉默的時候,於是蕭楓主動走上前,一把握住景有希的胳膊。

    「YUKI……」

    「你走吧,蕭楓,我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難道你以後都不打算再回雙魚花園了嗎?」

    「是……」

    「那麼18歲的繼承儀式呢?」

    「我會放棄繼承權……」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那我呢?」聽到景有希有氣無力的回答,蕭楓整個人都亂成一團,「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

    「別傻了蕭楓,美紗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她嗎?你應該和她在一起的。」

    「傻的人是你!我和美紗根本沒什麼了,都過去了,我現在只在乎你……」

    「不要說了,就算你這麼說……我們沒辦法在一起,所以,我想讓你……至少讓你能夠得到幸福。」明明決定不再哭的,但是為什麼眼淚就是不聽話呢?

    「你究竟在說什麼鬼話?」蕭楓一把抱住了景有希,「我愛你……」

    「蕭楓……我們是兄妹,是真的兄妹……這樣你還能說愛我嗎?」

    有那麼一瞬間,蕭楓不是很確定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於是他望著景有希的眼睛,「兄妹?」

    「是的,我們是兄妹的話,就不能在一起,你懂嗎?放開我吧……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去。」說著,景有希一把推開了蕭楓的肩膀,她的手在顫抖,就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我不相信……YUKI……」

    「走!」

    「景有希,你又在鬼扯!」

    「快點走!」

    「真的是兄妹嗎?真的嗎?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蕭楓的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那是閃電流過身體,黑夜帶著罪惡感的撼動,如果你不曾真正愛過,你不會瞭解。

    「我多希望不是啊……」景有希緩緩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婆娑,已經漸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得到彼此那微弱而顫抖的呼吸。轉過身,景有希回到房間,像是要將一切都關在身後一樣「彭」地關上門。靠在門背後,許久之後,那呼之欲出,想要當場大哭一場的心情才被壓制回去。耳邊,響起了那輛熟悉的跑車轟鳴的聲音,漸漸地,他遠去了……

    「YUKI……」似乎是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姨媽向這邊張望過來。

    「沒,沒事……姨媽,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休息一下。」說著,景有希慌慌張張地跑上二樓,用力地抹了一把淚水,她脫力一般地倒在床上。

    一切都靜得出奇,眼前,不知怎麼的就像產生了無數的幻覺,那是一張張塔羅牌美麗的圖案,景有希翻了個身,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景有希。」

    「YUKI嗎?我已經準備好文件了,如果現在可以的話……我在汝彥路口的咖啡廳等你。」

    「好,我這就來。」掛上電話,景有希深深地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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