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財長宋子文 第41章 兄妹抗戰 (2)
    1938年6月,宋慶齡、宋靄齡和尼赫魯·羅伯遜、馮玉祥等中外著名人士聯合在香港發起組織「保衛中國同盟」,旨在鼓勵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士進一步以醫藥、救濟物資支援中國抗戰。宋慶齡親自擔任主席,廖承志為秘書長,廖夢醒為辦公室主任,柳亞子的女兒為秘書,鄧文釗為財務主任,辦公地點設在香港西摩道英國爵士府邸旁邊一座樓房裡,人員居住在德輔道廣東銀行樓上。在宋慶齡的影響下,宋子文參加了「保衛中國同盟」並擔任會長職務,姐弟倆在1927年分道揚鑣後又重新攜手走到一起來了。

    直到1941年國民黨製造皖南事變,宋慶齡和何香凝等聯合通電譴責蔣介石時,宋子文為維護國民黨集團利益,在美國發表《關於退出「保衛中國同盟」的聲明》。宋子文在聲明說:「當我接受『保衛中國同盟會』會長一職時,是基於這樣一種認識,即同盟會將致力於向國內外朋友募捐物資,以援助中國的抵抗力量和幫助受日本蹂躪的平民。」宋子文退出同盟的借口是,「同盟不應該變為國內政黨的工具。既然同盟未徵得我的同意,就在新聞通訊上刊登這類性質的文字,我很遺憾,我必須離開它。」宋子文在關鍵時刻又一次背棄了他的二姐,亦是二姐想不到的,這時姐弟二人不光在世界觀上,包括他們所維護的政團利益上已發生了嚴重分歧,即政治取代了親情。

    孔祥熙以特使名義在英國參加英皇加冕典禮,國內財政和金融的重要措施,即由宋子文主持。日本自恃自己的空中力量強,很快佔領了沿海地區。抗戰後曾有一段時間,國家財政收入三大支柱(關稅、鹽稅、統稅)之一的關稅受到嚴重的打擊。國家收入大幅度減少,而軍費支出卻急劇增加。每日軍費至少要500萬,全年需18億元,超過實際收入三倍多。宋子文不愧理財高手,為支持軍需維持戰時財政,立即推出三項重要措施,保證了戰爭的正常進行。這三條措施如下:

    一、鑒於當時全國人民的鬥志激昂,宋子文認為民氣可用,決定發行救國公債5億元,年息四厘。規定自1941年起出面組織「勸募委員會」公開勸募,現金及有價物品均可應募。以後又陸續發行戰時公債,據國民政府財政部發言人在重慶招待外國記者時透露,截止到1938年12月,抗戰以來發行國債15億元,合美元4.5億,英鎊9100萬。

    二、成立「四聯總處」。抗戰爆發後,宋子文面對全國金融、經濟恐慌的嚴峻形勢,認為必須盡快從平時經濟轉入戰時經濟,統一全國的經濟力量,建立戰時經濟體制,以適應戰爭對人力、物力、財力的巨大需求。宋子文既是中國銀行董事長,又在孔祥熙出國未歸時以常務理事處理中央銀行事務。他利用自己這種特殊身份,聯合交通銀行、中國農民銀行,於1937年7月27日,在上海合組四委聯合「貼放委員會」。聯合辦理戰時貼現和放款事宜,以救濟銀行、工商各業。八一三事變後不久,宋子文又策劃中、中、交、農四大銀行在上海成立「四行聯合辦事處」,簡稱「四聯總處」,以加強國家銀行的聯繫和協調,集中資力協助政府應付危局。

    三、集中外匯,加強控制。七七事變後,國民黨政府立即採取金融措施,並與外國銀行訂立君子協定,採取限制提存的辦法,避免大量提取存款,以減少外匯購買力,保持外幣匯率平穩。

    由於採取了以上措施,財政困難有所緩解。於是,宋子文又以蔣介石「私人代表」身份出使美國。

    明白人皆知,宋子文這次出使美國恰恰是接替陳光甫繼續謀求美國的軍事、經濟援助。抗戰初期,南京國民政府最初的對美政策是促使美國聯合英法出面,調解中日爭端,盡快地通過外交途徑結束戰爭。美國是在遠東地區有著重大利益並且是可能捲入遠東戰場的國家中惟一有實力向中國提供幫助和援助的大國。因此,國民政府重新調整了對美政策,把爭取美國對中國的大量軍事、經濟援助,作為戰時外交政策的重要內容。

    宋子文夫婦抵美後,發揮了外交攻勢,進展順利。當年就收到效益,美國政府宣佈可以鎢砂為抵押,借款2500萬美元予中國,供中國政府外匯之需要。10月22日,宋子文代表政府簽字,李干代表中央銀行簽字。在華盛頓與美國進出口銀行簽訂《鎢砂借款合約》。該約規定:美國於本年內貸予中方2500萬美元年息四厘,分五年償還。美方購買價值3000萬美元的中國鎢砂,以其「淨收入」為借款擔保。

    美國密切關注戰爭的進展,1940年11月29日,也就是日本與汪清衛簽訂《日汪基本條約》的前一天,羅斯福要求摩根索安排一項5000萬美元的貸款幫助中國穩定幣值。宋子文在與摩根索會談中指出:委員長需要2億至3億美元,但目前可先予1億美元,並要求美方立即宣佈。摩根索在請示羅斯福後,美國為了自身利益,同意了宋子文的要求,給予中國1億美元貸款。其條件是中國必須把這1億美元答應用在對日作戰的主戰場上,牽制著112.5萬名日軍,讓日本的龐大海軍繼續封鎖中國海岸,使侵略者對鄰近的美國勢力範圍的進攻放慢速度。

    貸款分為各5000萬美元的兩個部分:一部分由皮爾遜的進出口銀行提供,用於支付中國購買通用汽車、糧食、汽油、坦克和卡車;另一部分由摩根索的財政部提供平准基金,用來幫助中國穩定幣值。開始美國財政部只準備實際支付3000萬美元借款,其餘2000萬美元由孔祥熙1937年7月以黃金做抵押的借款支付,當日與美國財政部官員談話時得到這個消息後,宋當即聲明:如果這次平准借款不能實借中國5000萬美元,就是政府公開接受,我個人也不能接受。因此,當晚不歡而散。3日,財政部經慎重考慮決定採取宋子文的主張,實借5000萬美元,並打電話邀請他開始洽商條件。為了管理這筆巨款和處理由此而來的複雜交易,宋子文著手在紐約設立環球公司的人出面購買軍用物資,然後將這些物資經國際補給線運抵中國。

    在美國宣佈貸款1億美元的同時,英國政府也宣佈對華貸款1000萬英鎊。

    接著1941年2月4日,中美合訂《金屬借款合約》,美方收購錫等軍用原料6000萬美元,美方由進出口銀行借款5000萬美元,2500萬交現款,不限用途。2500萬貸款隨用隨支,條件是年息四厘,七年償清。同年4月1日,宋子文代表政府,李干代表中央銀行,與美國、英國同時分別簽訂《平准基金協定》,英、美兩國分別貸與中國5000萬美元和500萬英鎊以支持法幣,穩定法幣對美元、英鎊兌換價格。這是自抗戰以來,中國獲得的最大一次英美貸款。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蔣介石要求美國擴大對華經濟援助的同時,一再電令宋子文呼籲美國政府增加軍事援助,尤以空軍為重。抗戰初期,日寇有作戰飛機2000多架,中國則不到500架,且缺乏彈藥,中國在空軍方面遠遠落後於日本。

    當時日軍完全掌握了中國戰場制空權,肆意對中國大後方狂轟濫炸,陪都重慶也難倖免。中國空軍雖幾經整補,又由蘇聯提供了近千架飛機,仍不敷使用,空軍作戰人員十分缺乏。1940年7月10日,蔣介石叮囑宋子文向羅斯福提出從美國出售給法國的各種飛機中,轉讓最新型驅逐機300架、遠距離重型轟炸機50—100架給中國。9月27日,宋子文要求重慶國民政府速告所需飛機種類、數目、發動機式樣、機關鎗、小炮等數目,並飭請美國退役上尉軍官、擔任中國空軍戰術指導的陳納德擬定一個訓練中國飛行員大綱,由美國協助訓練飛行人員2000名,一部分由華僑中挑選,另一部分由國內初級飛行畢業者中選送。10月份,蔣介石派陳納德到華盛頓協助宋子文一道工作,具體洽商購買飛機事宜。陳納德花了許多時間與宋子文及宋的朋友們一起擬定一個採購清單,並設法從各個渠道購買戰鬥飛機。

    1940年12月9日,宋子文對摩根索財長說:「中國需要500架飛機。」摩根索回答說,這等於要500顆星星。因美國已經許諾向英國提供大批戰鬥機和轟炸機。英國一次就向美國訂購14000架,不久又向美國政府添購12000架,而美國飛機生產產量有限,各廠訂貨期均超過1941年年底。宋子文為說服摩根索,便將空軍訂帖遞給摩根索閱示,力陳中國若能得到500架飛機就能牽制日軍1500架飛機,遏制日陸、海軍南進攻擊太平洋群島的利害關係,終於打動了摩根索。他建議宋子文轉告蔣介石,如中國空軍即行轟炸東京、大阪的話,他可向羅斯福請示,從英國所訂已製成最大最新式的72噸轟炸機,俗稱飛行堡壘,撥給中國若幹架,並可搭配若幹架驅逐機保衛空軍基地。宋子文隨即在向蔣介石的報告中吹噓:「自文東日(即1940年12月1日)為維持法幣借款實數事與摩財長力爭後,摩態度反加親善,真所謂有西洋人脾氣。」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美國對中國的借款大大增加,合計為55億美元。整個抗日戰爭中,中國獲得美國借款八次,共7508億美元及大量物資援助。在借款方面,宋子文是出了大力的,為抗戰的勝利做出了貢獻。

    常言道文人相輕。兩個留美生,一對冤家對頭。一文一武,你動文權,我動政權。文權搞不動政權,最後胡適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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