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財長宋子文 第39章 愧對少帥 (2)
    宋子文、宋子良吃完午飯後,在蔣家派的一位嚮導帶領下,棄車步行了十餘里,來到一座古剎——雪竇寺門前,據說這是奉化最大的寺廟,光和尚就有二十餘人。古剎左側有三間青磚造的瓦房,是蔣介石專門為囚禁張學良指令特務建造起來的。

    宋子文一行來到古剎後,監視人員便把宋子文、宋子良帶到屋子裡面去了,幾名衛士則在外面等候。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張學良送宋子文、宋子良兄弟倆出來。張學良面容憔悴與宋子文分別時,兩眼淚汪汪的,宋子文也潸然淚下,跟隨在張學良身後的趙四小姐更是泣不成聲。

    過了不久,宋子文再次來溪口。張學良陪宋子文遊覽雪竇山,兩人談話非常隨便,話題也很多,談興極濃。宋子文還在山上住了一夜,與張學良抵足長談至深夜。次日晨,宋子文下山時,張學良與宋子文依依不捨……

    對於蔣介石囚禁張學良,宋子文是十分氣憤而又無可奈何的。宋子文曾對其親信說:「蔣介石對張學良這樣處置太糟了,我苦諫幾次,他都不聽,真叫人傷心。」

    宋子文對張學良講:「委員長希望你休息幾年,閉門修養,研究學問。」然而,「休息幾年」完全是騙局!張學良將軍長期遭監禁,一直處在特務們的嚴密控制之下。

    後來,他們又把張學良轉移到安徽黃山、江西萍鄉、湖南郴州和沅陵、貴州修文和桐梓等地。

    五年後的一天,被囚禁在貴州修文縣陽明洞的張學良患急性盲腸炎轉為腹膜炎,不得不開刀切除了闌尾。

    這時宋子文在美國未回,戴笠向在美國的宋子文報告了這一情況。翌日,宋子文復電戴笠:「漢卿割治經過良好,甚慰。務請逐日電示病情,並祈飭屬慎護為禱!」

    同日,宋子文又致電張學良慰問,電云:「頃聞兄患盲腸炎,割治經過良好,稍慰懸念。尚祈格外珍重。己請雨農逐日電夫人,恐焦念過度,有礙健康。」

    在發電前,宋子文刪去了電文的最後一句,可能是擔心張學良反過來憂慮於鳳至的健康,反而加重病情。

    這時的於鳳至身體狀況極為不好。張學良被囚禁後,即由趙四小姐相伴,流轉各地。而於鳳至積鬱成疾,患乳癌赴美就醫。宋子文是不敢將於鳳至的病情真實的情況告訴張學良的,這說明宋子文對張學良一家深表同情。

    爾後,宋要戴「逐日電示病情」,戴笠自然領會。

    7月17日,戴笠由貴陽致電宋子文:「震電奉悉。漢卿先生由盲腸炎潰爛變為腹膜炎,經割治後現已平復。自昨日起熱已退清,精神甚佳。委座對漢卿先生病極關心,晚當慎護一切,請勿念。聞公盛署過勞不適,至念,敬祝健康。晚笠。筱。貴陽叩。」

    其實,張學良的病並未「平復」,而日益惡化。迫不得已,又進行了第二次手術。

    8月17日戴笠於重慶致電宋子文,報告說:「漢卿先生瘡口膿尚未清,已續行開刀,但無妨礙,乞勿念。」

    張學良的病,動了兩次手術,拖了好幾個月,宋子文似乎也有點著急。1942年1月26日,宋子文致電戴笠:「漢兄病況,盼示。」短短六個字,流露出宋子文對張學良的關切之情。

    禍不單行。由於蔣介石的迫害,張學良患病期間,其長子在倫敦得了精神病。

    於鳳至致函國民黨政府駐英大使顧維鈞給以照顧,顧維鈞竟不復電。

    8月20日,宋子文致電顧維鈞:「漢卿長公子馬丁,入牛津精神病院。其弟在倫敦,請詢病狀,可送美否?請復示?」

    22日,顧維鈞復電宋子文,表示不同意送其長子赴美醫治。顧維鈞稱:「馬丁在醫院,一時尚不能出。醫曾證明,有精神病恐到美不便。其弟在飛機廠事忙,昨甫獲晤。彼以暫留就醫為宜,並擬辭去飛行任務,可忖照顧其兄。倘在美預為商治,特許登岸,彼當伴送,漢卿夫人函遲為復,祈代致歉,容另告。」

    當時,於鳳至夫人的健康狀況不好,因此,宋子文和張學良的女兒張閭瑛商量後,決定對於鳳至保密。

    11月12日,宋子文致電戴笠:「漢卿長子,入倫敦神經病院。因張夫人病,迄未復元,商得其女同意,暫不轉達。聞漢卿現在重慶,不知確否?近體如何?請兄將此事,先告知四小姐,酌量情形通知漢卿,其夫人心神亦頗瞀亂,最好有一信來,以資安慰,盼復示。」宋子文既要關注在重慶被關押的張學良,又對曾經同宋美齡結拜過姐妹的於鳳至頗為關照。目睹張學良一家如此悲慘的境況,宋子文心中大概總有些不安吧。

    同年12月4日,張學良的女兒張閭瑛結婚。宋子文特地於3日致電戴笠,請他轉告張學良,電文說:「漢卿女子函告,得母同意,於本月4日與陶鵬飛君結婚,請便中轉達。」由於此電是經戴笠之手轉達,戴笠是否及時告訴張學良,這就不得而知了。

    1946年11月,蔣介石密令特務將張學良押赴台灣。

    宋子文在西安事變期間所說:保證張學良今後的安全。答應的「西北軍政由張、楊負責」的條件,完全成了一紙空文,化為泡影。

    蔣介石在軟禁了張學良將軍以後,又逼令楊虎城辭職「出洋考察」。實際楊的結局比張學良更慘。

    1937年3月,宋子文對十七路軍駐南京代表李志剛說:「委員長病好了,腰也不怎麼痛了,願與楊見面,並且表示期望自動去看他,不提是他要見,以為這樣見面,最能恢復感情。」

    李志剛將這番話轉達給楊虎城,可是他聽完後並未理睬。後來,顧祝同也說出了同樣的話,楊虎城才意識到這就是「命令」,才同意與蔣見面。

    3月中旬,楊虎城將軍赴杭州會見蔣介石。宋子文參加了這次會見。

    蔣介石在同楊虎城談話中首先自我吹噓一番。他說:「我向來對人寬大,不計舊怨,以往對人,你是全知道的,不必多說。」蔣介石虛情假意,是企圖麻痺楊虎城一行。

    接著,蔣介石居心叵測地說:「在事變中各級人員(指蔣介石的親信)對你是有不滿情緒的,這是一時轉變不過來的,你繼續任職,在情感上有此些不便,不如先往美參觀一個時期,回來再任職,出國費用可由公家負擔,啟行的時期也不必規定,可以從容準備……」這是蔣介石、宋子文會見楊虎城的主要目的,這就是企圖通過逼迫楊虎城「出國考察」,來解除楊虎城對東北軍和十七路軍的控制,達到迫害張學良和楊虎城的目的。

    楊虎城早就料到蔣介石會對他下毒手,但只有當面答應「出國考察」。

    楊虎城回到西安後,並不準備「出國」。他認為,抗日戰爭即將全面爆發,一旦抗日戰爭爆發,他就不必出國而可直接在國內參加抗戰了。

    為了催促楊虎城出國,宋子文對李志剛說:「這是最輕微的紀律處分,是經過研究的,對楊是有益的。」他還要李志剛向楊虎城詳加解釋。

    在蔣介石的一再催促下,楊虎城不得不離開西安,在上海西愛鹹思路宋子文公館住了一段時間,在宋子文幫助下辦理了出國手續。

    在蔣介石的催促下,楊虎城不得不填寫了兩份表格,其中包括出國參觀考察的項目、範圍和往美、英、法、瑞士等國行程計劃,並且寫了兩份報告,一份送南京軍委會辦公廳,一份送南京政府外交部,辦理出國護照。蔣介石批給楊參觀考察資金15萬,由宋子文交中介人換成英鎊。同時,宋子文還派了一名姓王的翻譯隨同楊虎城出國,負責為楊經辦官場交際和翻譯事項。

    6月29日,楊虎城將軍一行由上海乘美國「胡佛總統」號客輪出洋。在楊虎城出國考察期間,宋子文一直同楊虎城保持著通信聯繫,向楊虎城通告國內的形勢和南京政府的態度。

    盧溝橋事件爆發後,宋子文於7月10日和11日,連接自上海致電楊虎城。第一封電報說:「盧溝橋戰事已停,目前不致擴大,如有變化,當續告。」第二封電報卻說「盧溝橋戰事停而復作,敵由關外調來大隊。我方已準備作戰。」接到第二封電報後,楊虎城經過一番思慮回電宋子文:「兩電均敬悉。日寇迫近,國將不國。噩耗傳來,五臟痛憤。弟為革命軍人,何忍此時逍遙國外。擬由舊金山返國抗敵。乞轉陳中樞。」同時楊虎城還致電南京政府,請求准予中止考察軍事返國抗敵。

    7月14日,宋子文致電剛剛到達舊金山的楊虎城,說:「依目前情勢,請將軍稍緩返國。」看完宋子文的電報,楊虎城沉默了,十分不快。

    為了表示返國殺敵的決心,楊虎城於16日專報南京政府,請求准予中止考察軍事,返國殺敵。另外,又致電宋子文,表明決心,希望他能從旁促其實現。

    宋子文請示了蔣介石,蔣的態度十分生硬。

    最後楊虎城終於在宋的允許下,回到香港。宋子文又到香港看望了楊,並交給他一張從香港至長沙的飛機票。要他在長沙待命。

    楊虎城到了長沙後,蔣介石要他赴南昌見面。當楊好不容易趕到南昌,這時戴笠告訴他:「委員長剛走,要你到武漢相見。」楊虎城信以為真,又趕到武漢。又說蔣委員長到了南昌,要他去南昌求見。實際蔣介石壓根就不想見到楊虎城,而是一種計謀。

    後來,楊虎城就這樣被長期監禁起來。先由長沙,後轉移到益陽、貴州息峰山以及四川渣滓洞中美合作所等地。1949年9月6日,在大陸解放前夕,楊被蔣的軍統局特務殺害於中美合作所。同時被殺害的還有楊虎城的次子、幼女和《西北文化日報》社長宋綺雲夫婦。其夫人謝葆真被捕入獄,不久被折磨而死。

    悲哉,歷史的悲劇。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美國對中國的借款大大增加,合計5.5億美元。整個抗日戰爭中,中國獲得美國借款8次,共計7508億美元及大量物資援助。在借款方面,宋子文是出了大力的。為抗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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