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說了這幾個字,除袁子輝以外,在場的人都差點「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曹慧恩道:「什麼?兇手是袁老師?」
苗一男道:「這……這不可能呀!」
亦天道:「不可能?事實就是這樣!袁子輝,你就是兇手,對麼?」
袁子輝哈哈一笑,道:「笑話!你憑什麼說我是兇手?就憑我把你帶到歷史資料室前?不!那只是你的推測。搞不好,那時候我們根本是在化學資料室前。即使那真的是歷史資料室,那也是我走錯了而已,你怎麼能憑這個就說我在誤導你、說我是兇手?」
潘毅彥道:「對呀!天,你剛剛不是說,兇手是被吊在歷史資料室裡的那個人麼?」
苗一男道:「不錯!你的推理根本前後矛盾!」
亦天道:「沒有矛盾!這幾起殺人事件,兇手一共有兩個人,袁子輝是其中一個,至於另外一個,也就是袁子輝的共犯——『另一個月夜先生』,當時就在歷史資料室裡頭,被自己吊了起來,偽裝成蕭婉靜的屍體!」
眾人一時間還難以接受這個推理。陳副校長道:「兇手一共有兩個人?這……真的嗎?」
亦天道:「當然是真的!方潔玲被殺以後,大家都集中在辦公樓的會議室。那時候兇手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在飯堂。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時袁子輝也在場,也就是說,給我打電話的,是『另一個月夜先生』。
「因為接到這樣一個電話,我跟大家立即來到了飯堂。我還記得那時候袁子輝說了這樣一句話:『大家分頭找吧。』分頭尋找『月夜先生』的建議,最初就是由袁子輝提出的。在他看來,只有大家分開行動,他才能實施他最後的計劃——把我帶到資料庫,讓我誤以為兇手自殺,為殺人劇落幕。
「如他所願,大家都分開行動了。我跟陳副校長、袁子輝和蘇茜到圖書館搜查去了。我們四人說好,我跟蘇茜搜查一樓和二樓,陳副校長和袁老師搜查三樓和四樓。但在我和蘇茜來到二樓的時候,卻看見袁子輝站在樓梯旁。他說他因為害怕,沒敢上去,提出跟我一起行動、並讓蘇茜獨自搜查自修室的要求。當時我只以為他真的是害怕,沒想到這是他殺人的計劃之一。
「接著我跟袁子輝來到了閱覽室。袁子輝用手機通知了他的共犯——『另一個月夜先生』。當然,他不需跟『另一個月夜先生』通話,只需要撥通他的手機,再掛掉就行了,因為他們早就說好了。
「『另一個月夜先生』當時就在歷史資料室。當然,在這以前,他已經把蕭婉靜的屍體吊在化學資料室裡,再把歷史資料室的門牌跟化學資料室的門牌互掉,最後自己穿上黑袍、戴上了在頸部位置裝上了金屬片的笑臉面具,走到了歷史資料室裡,把門從內鎖上。與此同時,他也把一黃一白兩個信封和一張椅子放在地上。
「當他收到袁子輝的電話,知道袁子輝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後,就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在四樓的化學資料室。當然,他用了變聲器。
「接著,他掛了電話,馬上利用那張椅子把自己吊起來。接著,他要等待的就是我跟袁子輝的到來了。
「不久,我跟袁子輝來到資料庫。在袁子輝的誤導下,我走到了歷史資料室前,並且以為那是化學資料室。我把歷史資料室的門踢開,看見『另一個月夜先生』在裡頭。當然,那時候我以為他已經死掉了。
「在我要扯下那『死掉』的『月夜先生』的面具時,袁子輝對我說:『你去把其他人找來!我在這裡看著!』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袁子輝一直都感到很害怕,怎麼會願意一個人留下,讓我去把大家找來呢?後來回想,才知道那也是他的計劃之一。他要等我走以後,關上歷史資料室的門,把化學資料室那正虛掩著的門打開,把歷史資料室和化學資料室門上門牌換回來,再站到化學資料室前。這樣的話,等我帶著大家來到資料庫的時候,就會以為化學資料室裡吊著的蕭婉靜的屍體,就是剛剛那個『死掉』的『月夜先生』了。他偷天換日的詭計也就能成功了。
「但是,這一次,他失誤了。我根本沒有離開資料庫去把大家找來,而是用手機通知了朱警察和苗一男,讓他們立即趕來。這自然在袁子輝的計劃以外。如果我不離開資料庫,他的把戲馬上就會被識破了,『另一個月夜先生』的身份也就馬上被揭破了。我想,當時袁子輝一定很焦急,在拚命地想呀,想著怎樣才能讓我離開。
「終於他想到了,雖然這做法看起來很令人費解,但他還是瞞過去了。那時他對我說:『我的心好難受!我們到樓下去!別再待在這裡!』我以為他是嚇壞了,叫他先自己下去,我留在資料庫看守,他卻說:『我好害怕!我們快走!』把我扯到了三樓。
「『另一個月夜先生』在我們離開以後,立即把綁在自己頸上的繩索鬆開,離開歷史資料室,走到化學資料室前,把那正虛掩著的門打開,把兩個室門上門牌換回來,再回到歷史資料室,關上了門。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或許當時『另一個月夜先生』在把歷史資料室的門關上後,就到別的資料室躲起來了。而這幾組行動,都在袁子輝和『另一個月夜先生』的計劃以外,因為在他們的計劃中,這些事本來是袁子輝干的。
「接下來,我跟大家再次回到資料庫,走到化學資料室前,看到了真正的蕭婉靜的屍體。因為當時我沒想到眼前的化學資料室跟剛剛那個完全封閉的所謂的『化學資料室』已經不同了,也沒想到眼前的蕭婉靜的屍體跟幾分鐘前看到的『死掉』的『月夜先生』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就下了一個錯誤的結論:蕭婉靜是兇手,她死在了一個完整的密室——化學資料室裡。這正好落到了真正的兇手袁子輝的圈套中。」
亦天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在場的人都沒有插話。此時他停下來,向眾人望去,長長地吁了口氣。
寂靜中,忽聽袁子輝高聲笑道:「哈哈哈!賈天翼,你說的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什麼化學室、歷史室一大篇,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亦天道:「自然有!」
袁子輝稍微一驚,又乾笑了幾聲,兩眼一翻,道:「什麼證據?你拿出來呀!」
亦天道:「大家跟我到四樓的資料庫去看看就是了。」
一行人便跟著亦天來到了四樓的資料庫。亦天走到歷史資料室前,道:「大家看,歷史資料室的門鎖被破壞了,那自然是在我破門的時候被我弄壞了,這也就證明了我第一次看到『月夜先生』的『屍體』是在歷史資料室,而不是化學資料室。」
苗一男檢查了歷史資料室的門鎖,道:「果然是被破壞了。」
袁子輝道:「這只是巧合罷了。再說,在平耀海被殺的那天晚上,我不是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嗎?如果我是兇手,我怎樣把平耀海的屍體搬運到飯堂?」
苗一男道:「對呀!賈天翼,袁老師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根本沒可能把平耀海的屍體搬運到飯堂呀!」
亦天笑了笑,道:「這個謎,我也已經解開了。」
潘毅彥忽然道:「我明白了!把平耀海的屍體搬運到飯堂的不是袁子輝,而是袁子輝的共犯——『另一個月夜先生』。」
亦天道:「不!搬運屍體的就是袁子輝本人。」
苗一男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除非他會分身術。」
亦天道:「用不著會分身術。我們現在一塊到教學樓去吧。在那裡,我要揭穿袁子輝這最後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