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池的周圍早已被警察封鎖。亦天對把守女子更衣室的警察道:「我想進去看看。」
那警察道:「你叫什麼名字?」
亦天道:「賈天翼。」
那警察道:「哦,你就是賈天翼?朱警察吩咐過,如果你來了,就讓你進去。請進去吧。」
亦天、楊卉兒和蘇茜走了進去。楊卉兒心中一寒,緊緊地握住了亦天的手。
亦天四處看了一下,卻沒有什麼線索,說道:「我們還是到教學樓看看吧。」
三人正要離去,忽聽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楊卉兒道:「天,你的手機響了。」
亦天點了點頭,拿起手機,道:「喂。」
一個男人說道:「是我。」那是朱大吉的聲音。
亦天道:「朱警察?我剛好要找你呢。」
朱大吉道:「嗯,你那邊調查得怎樣啦?」
亦天道:「暫時還沒有收穫呢。」
朱大吉道:「我這邊收穫也不大,不過我還是查到了一些事。」
亦天道:「是什麼事?」
朱大吉道:「我查到了平耀海、蔡安美和霍鑫三人,原來早在十多年就已經認識了。」
亦天道:「那時候他們已經在這裡任教?」
朱大吉道:「對!而且早在那個時候,平耀海已經是校長了。」
亦天道:「既然他們都在德恆中學任教,相互認識有什麼奇怪?」
朱大吉道:「奇就奇在那時候他們四個人的關係已經很密切了。」
亦天奇道:「四個人?平耀海、蔡安美和霍鑫,不是只有三個人嗎?」
朱大吉道:「還有一個叫馬君剛的人。」
亦天道:「那是誰?」
朱大吉道:「他也是德恆中學的教師,他跟平耀海、蔡安美和霍鑫三人的來往很密切。」
亦天心道:「難道這個馬君剛也跟兒童失蹤事件有關?『月夜先生』的下一個目標不會就是這馬君剛吧?」想到此處,忙問:「那馬君剛現在在哪裡?」
他說到這裡,忽聽身旁的楊卉兒輕叫了一聲。亦天忙道:「卉兒,怎麼啦?」
楊卉兒搖了搖頭,道:「我突然想到霍老師昨天在這裡被兇手……我好害怕。」
亦天道:「別害怕。」
電話那頭已聽朱大吉道:「馬君剛早在十年前就失蹤啦。」
亦天微微一驚,道:「失蹤啦?」
朱大吉道:「對!不光是馬君剛,還有馬君剛的妻子和女兒也失蹤了。」
亦天問道:「他們到哪去啦?」
朱大吉道:「我都說他們是失蹤了,我怎麼知道他們到哪去啦?我想大概是遇上了什麼意外,早已不在人世了。」
亦天道:「你還查到了一些什麼?」
朱大吉道:「關於馬君剛的事我還沒有說完呢。」
亦天道:「這個人跟現在的殺人事件沒有多大的關係,你說別的吧。」
朱大吉道:「嘿,誰說沒有關係,關係大得很呢。」
亦天道「怎麼說?」
朱大吉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亦天道:「嗯,你說。」
朱大吉頓了一頓,又道:「馬君剛失蹤的那年四十歲左右,他的妻子三十五歲左右,而她的女兒呢,因為資料太少,所以查不到,不過我想大概還是個嬰兒吧。」
亦天道:「那跟現在的案件有什麼關係?」
朱大吉道:「我也不知道。」
亦天一聽,高聲道:「你剛剛不是說關係大很嗎?」
朱大吉道:「不錯,不過那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亦天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查案是靠直覺?」
朱大吉道:「你不是常說『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就是破案的關鍵』麼?」
亦天道:「那是我的直覺,跟你的直覺怎麼相同?」
朱大吉道:「怎麼不同?」
亦天道:「一千塊錢和一塊錢有什麼不同?」
朱大吉道:「價值不同。」
亦天道:「那就是呀。」也不等他答話,又道:「你還查到了什麼?」
朱大吉道:「我還查到了不少跟受害人相關的事。」
亦天道:「你說說看。」
朱大吉道:「首先是平耀海。前一段日子,平耀海在街上跟一個叫詹龍的黑社會老大發生口角,那個詹龍還差點動手打平耀海,至於他們因為什麼發生口角,我正在調查之中,賈天翼,你說會不會是那詹龍懷恨在心,回來報仇?」
亦天道:「如果兇手是那個黑社會老大的話,那他幹嘛把蔡安美和霍鑫也殺掉了?」
朱大吉道:「那倒是。唔,我還查到,一個星期以前,平耀海把自己的小轎車賣掉了,但我卻查不出他有什麼財政上的問題,所以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把轎車賣掉的目的……」
亦天道:「他喜歡賣就賣呀,哪裡需要什麼理由?你查這些跟案件有什麼關係?」
朱大吉道:「關係大得很呢。」
亦天道:「不會又是你的直覺告訴你的吧?」
朱大吉道:「正是!」
亦天道:「算了,苗一男在不在?讓他跟我講。」
朱大吉道:「好的,你等一會……苗一男!賈天翼找你!喂!你怎麼走開啦……他走開了。」
亦天笑道:「他一定是什麼也沒有查到吧?」
朱大吉道:「你怎麼知道?」
亦天道:「我自然知道。你告訴他,我也沒查到什麼,大家一起努力吧。」
朱大吉道:「好的,我幫你告訴他。喂,你一定要快點找到兇手呀,我的上級……你明白吧?」
亦天道:「知道啦,好了,保持聯絡。」
這時忽聽電話裡頭一人說道:「是天麼?朱警察,讓我跟他說。」那是曹慧恩的聲音。
朱大吉道:「天翼,慧恩找你,你先別掛電話。」
他話音剛落,已聽曹慧恩說道:「喂!你那邊還好吧?」
亦天道:「還好,你那邊呢?你得小心點。」
曹慧恩道:「知道啦!對了,有兩個朋友找你來啦?」
亦天奇道:「兩個朋友?是誰?」
曹慧恩道:「潘毅彥。」
亦天心頭一喜,道:「他怎麼也來啦?」
曹慧恩道:「他們聽新聞報道說德恆中學發生了謀殺案,就過來看看了。他們在教學樓前的花壇等你,卻跟我碰上了,現在跟我和苗一男、朱警察在一起。」
亦天道:「你不是說有兩個人來了麼?還有一個是誰?」
曹慧恩冷冷地道:「越詩呀!」
亦天喜道:「連詩也來啦?」
曹慧恩對越詩向來沒有什麼好感。她跟越詩本沒什麼過節,只是知道她是亦天的知己,跟亦天來往很密切,便總對她有那麼一點敵意。越詩性兒平和、含蓄寬容,從來不跟曹慧恩計較。每當曹慧恩對她說負氣話時,她總是一笑不語,所以一直以來,兩人還沒發生過正面的衝突。
此刻曹慧恩聽亦天話語中快樂之極,冷然道:「那麼高興幹嘛?」
亦天道:「他們現在在嗎?」
曹慧恩道:「在呀。」
電話另一頭一個男生說道:「曹慧恩,跟你通電話的是賈天翼麼?」那是潘毅彥的聲音。
曹慧恩道:「是呀。」
潘毅彥道:「讓我跟他講。」
曹慧恩道:「好的,你等一會……天,潘毅彥有話跟你說。」
接著聽潘毅彥說道:「賈天翼!」
亦天一怔,望了望蘇茜,見她正望著地下發愣,悄聲道:「潘毅彥,你怎麼叫我『賈天翼』?」
潘毅彥道:「越詩都告訴我了。她看了新聞報道,知道德恆中學發生了連續殺人事件,擔心你的安危,就叫我陪她到這裡來走一趟了。」
亦天聽潘毅彥說越詩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暖,道:「詩還好吧?」
潘毅彥道:「放心,我會照顧她。倒是你,怎麼去查案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其實那天晚上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幫你請假一個月,我也猜到你是又要去調查什麼奇案了。」
亦天苦笑道:「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想到這案件會發展成為殺人事件。對了,整個案件你都清楚了吧?」
潘毅彥道:「已經聽曹慧恩和朱大吉詳細地說過了。」
亦天道:「你怎麼想?」
潘毅彥道:「我覺得案件的關鍵就是兇手是怎樣離開高二十班的教室的。」
亦天道:「正是!那你認為呢?」
潘毅彥道:「我不認為兇手是帶著平耀海的屍體從窗戶離開了。」
亦天道:「我也這麼認為,不過你們那邊有一個所謂的偵探卻很肯定地說兇手是從窗戶離開的。」
潘毅彥壓低了聲音,道:「你是說那個叫做苗一男的?」他顯然是不想讓苗一男聽到自己的這句話。
亦天道:「不是他還有誰?哼,那小子太先入為主了,這是破案的大忌。」
潘毅彥道:「對了,你今天上午有沒有到教學樓看過?」
亦天道:「還沒有。」
潘毅彥道:「我跟曹慧恩、苗一男他們剛去過了,兇手在牆上的那行血字下面又寫了一行小字,是用墨水寫的。」
亦天奇道:「寫著什麼?」
潘毅彥道:「你等等,我有記錄,唔,聽好,『月夜先生作出警告,不要再調查這件事,否則你將會是第五個犧牲的人。』就是這些了。」
亦天道:「好呀,威嚇我們來啦?阿恩怎麼說?」
潘毅彥道:「她說如果你看到這些字的話,是絕對不會退縮的,所以她也不會退縮,要繼續調查下去。」突然又壓低了聲音,道:「苗一男聽曹慧恩說要繼續調查,他說他也要繼續調查,我看這小子對曹慧恩不懷好意。」
亦天「嗯」了一聲。
潘毅彥又道:「我自然也不怕那什麼『月夜先生』。我勸越詩先回家,別再插手這件事,可她怎麼也不肯。」
亦天道:「你再勸勸詩,讓她先回家,如果可以,你也勸勸阿恩,叫她別再管這件事。」
潘毅彥道:「天,難道你不知道,曹慧恩和越詩是天底下第一固執的人和第二固執的人?」
亦天苦笑道:「說得也是,唔,那你們小心點吧。」
潘毅彥道:「知道啦,喂,你等一下。」
亦天道:「怎麼啦?」
他話音剛落,已聽電話另一頭一人說道:「天,是我。」已換了越詩的聲音。
亦天道:「詩,小心點,如果阿恩說了什麼話得罪你,你別跟她計較。」
越詩道:「我知道了,天,你也小心點。」
亦天道:「嗯,好的,我要掛了,保持聯絡。」
越詩道:「嗯,再見。」
亦天道:「再見了。」便掛了電話。
楊卉兒道:「天翼,一男他們查到了一些什麼?」
亦天道:「暫時還沒有,我們到教學樓看看吧。」
楊卉兒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宿舍休息一會,你先跟蘇茜去吧,我待會到教學樓找你。」
亦天關切問道:「你怎麼突然不舒服啦?」
楊卉兒道:「沒什麼,大概是昨天晚上做噩夢,沒睡好。」
亦天道:「傻瓜,有什麼好害怕的?別回宿舍了,到我家休息一會吧。蘇茜,我們先回家吧,晚一點再過來調查好了。」
蘇茜道:「好的。」
於是三人回到了亦天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