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佑名在搬遷到六合之前,曾對孟唯臣透過口風。他預感到日本人攻下南京城,對他的威脅有多大,所以不想留在南京城裡為戴笠賣命。但他一時又無處可去,只好暫到六合縣城去避一避,看看風頭再選擇後路。他知道孟唯臣是周佛海的心腹,周佛海在日本有很硬的關係。所以他希望留在南京城裡的孟唯臣,等日本人佔領南京後,若有可以讓錢佑名效勞的機會,請他務必多給關照。這一番談話,徹底表露了錢佑名的心意,他本來就是個有奶就是娘的孬種。孟唯臣當然看透了錢佑名的心事,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想這是給日本人一份很厚重的見面禮。
不知山谷秀夫是否相信戴笠手下的這幫壞蛋,會不會為此而影響自己的忠心,孟唯臣心中無底。他又想日本國不就那點蛋丸之地,那麼點人口,要實現「大東亞共榮」,不依靠當地那些甘當走狗的人那如何能實現!日本人在東北連滿清朝的皇帝都敢用,何況戴笠手下的這幫羅嘍。他想到這裡信心大增,這條計策一定會得到山谷秀夫的賞識。
日軍進城後除了殺人放火,還大肆****婦女,他們為了發洩獸慾,連幼女、老婦和孕婦也不放過。許多婦女被姦污後仍是慘遭殺害,在街頭巷尾,民宅內外,隨處可見赤裸或半裸的女屍。
「……犯罪的不是這個日本人,或者那個日本人,而是整個的日本皇軍……它是一部正在開動的野獸機器。」這是當時德國駐華大使館發給德國外交部的一份密電中說的。
孟唯臣在前往日軍司令部的途中,必然也見到了日軍這種野獸一樣的罪行。可是他不以此為恥辱,不對日本人產生憎恨,反而由此又想出了第二個餿主意,來助紂為虐。他想既然整個日本皇軍都在幹著****婦女的勾當,那麼日軍的軍官們也不例外。不過,日軍的上層軍官們雖然也要發洩獸慾,但是,這些上層軍官不能像他們的下屬那些低階軍官和士兵一樣隨意在街上行事。為此他想,這獻給日本人的第二條計策,肯定會讓山谷秀夫等百分之百的喜歡。
孟唯臣到了日軍司令部,見到山谷秀夫以後,先試探性的獻了第一個計策。山谷秀夫臉上毫無表情的看了他許久,他心裡雖然有點發慌,臉上卻死皮硬撐地賴笑著。這時,他忽然想到錢佑名曾對他吹過,手中有兩人在日本特務機關內為中方做諜報工作的人,這兩人是戴笠親自安排的,除了錢佑銘,其它人誰都不知道。於是孟唯臣又把這張牌亮了出來,果不出他所料,一提此事,山谷秀夫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使山谷秀夫特別感興趣的到不是錢佑名和他的特務組織,而是錢佑名手中掌握的兩名在日本特務機關內為中方做諜報工作的特務。當然,這兩個特務孟唯臣是不知道的,只有錢佑名才知道,必須把他收編了才可能讓他交出這兩名特務。山谷秀夫想,這也是考察錢佑名的一個好機會。所以,他笑納了孟唯臣獻的第一份禮。
孟唯臣見獻的第一份禮的效果並不理想,他又迫不及待地獻了第二個計策,就是要在司令部屬下成立一個隨軍服務團。開始有人還不甚明白,隨軍服務團是幹什麼的?後經人點穿,不就是隨軍妓院嗎!一點不錯,就是專供日軍裡上層軍官們發洩獸慾的機構。這比那些在街上亂強姦要好多了,而且還冠了這個文明的名稱。山谷秀夫對孟唯臣的這個主意大加賞識,並委以他組建這個隨軍服務團。
其實孟唯臣的這招並不新鮮,在日本的軍中早有「慰安婦」的存在。山谷秀夫之所以對孟唯臣的這個主義感興趣有兩個原因:一是這個國民政府的小官吏能為皇軍著想,要他歸順大日本帝國,以其來統治支那人不需花多大的力氣;二是在有一批從朝鮮、台灣抓來的,還有從日本本土招募的「慰安婦」正在往南京遷移途中。這批「慰安婦」到南京後如何分配和安置都是比較難辦的事情,特別是這次攻陷南京的皇軍有10萬之眾,靠遷移過來的百十號「慰安婦」是遠遠不夠的。
為此,山谷秀夫選中了孟唯臣這條走狗。失去國家和軍隊保護的南京百姓已受盡了日本侵略的屠殺和侮辱,再有象孟唯臣這樣的走狗充當幫兇,尤其是婦女所遭的迫害更加令人髮指。山谷秀夫叫孟唯臣選擇八到十處房屋安置「慰安婦」的住所,抓花姑娘的任務由憲兵隊去執行。孟唯臣聽後便乘機獻策,花姑娘要算夫子廟、石壩街那地方較多,但素質不高。到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去抓,那裡的花姑娘有文化,品位高,可供皇軍高級軍官享用。
山谷秀夫一聽樂顛顛地笑起來,拍拍孟唯臣的肩頭,說:「你的計策大大地好!」
孟唯臣受寵若驚,必恭必敬的朝山谷秀夫連鞠三個躬,又表忠心的說:「為皇軍效勞是我應該做的,我願永遠為皇軍效勞。」
山谷秀夫:「你為皇軍效勞,你的好處會大大地。快去安排『慰安所』的房子吧!哦,我給你開一張特別通行證,路上會方便一些。」
孟唯臣:「我立馬就去。」
在孟唯臣剛轉身的時候,山谷秀夫又叫住他:「慢走,還有一項任務交給你,明天起抓來花姑娘先交給你訓練。」
孟唯臣一聽,剛邁出的腳懸在空中晃了晃,他轉身時腳還沒站穩就忙著鞠躬,結果跌趴下了,一副搖尾乞憐的狗模樣。他趴在地上就急不暇擇的說:「太君,你真比我爹還親,我一定會好好孝敬皇軍……」說著眼淚都流了出來,感動的泣不成聲。
山谷秀夫高興的不得了,但也瞧不起這個趴在地上哭的人,他卻拿腔作勢的說:「起來吧!孝敬和忠誠都要看你今後的行動。」
孟唯臣一邊吃力的爬著站起,一邊不住的點著頭說:「是是是,太君說的是。」他強撐著走出辦公室,才用手輕揉摔痛的膝蓋。
為了討好山谷秀夫,孟唯臣是把憲兵司令部放在第一位的。於是,出了原總統府的大門,他就首先在此方圓兩、三里內落實一處較好的房屋做專供憲兵司令部享用的「慰安所」。他跑斷了腿,磨破了嘴,外加著狐假虎威終於在中央飯店的對面利濟巷2號覓到一個好處所。
此房主樓是上下兩層建築,共有二十六房,總建築面積有一千多平方米,單門獨院進出既很方便又不眼雜。房主原是國民政府楊善慶將軍的私宅,剛建成沒有幾年時間,房屋和傢俬成色都頗新。在南京戰火吃緊之前,其全家就內遷了。只留下一個跟隨將軍多年退役後來他家當僕人的老勤務兵,還有從老家鄉下來的妻子和兩兒一女,為楊將軍看守房子。
自從孟唯臣賊頭賊腦來看過房子以後,老勤務兵就猜到情況不妙,他立馬把楊將軍留給他生活用的銀圓和細軟全部交給妻子,要她帶著兒女回鄉下老家去,自己決心用生命來保護楊將軍的房產。世上最悲莫過於生離死別,起初妻子死活不應,丈夫好言相勸,最後急了罵她鄉下女人不懂事,相中這房子的人非一般漢奸,背後有很大權利的日本人撐腰。妻子要丈夫一同回鄉下去,老勤務一直對楊將軍忠心耿耿,他若在這時棄房而走,將來沒臉再見楊將軍。最後妻子終於說通了,帶著兩兒一女回鄉下去了。老勤務兵送別妻兒回來,果不出所料,孟唯臣帶著兩個日本憲兵又來了,一場拚殺是不可避免的。他掏出早準備好的手槍,先打死一個日本憲兵,在他朝孟唯臣開槍的時候,另一個憲兵同時朝老勤務兵開了一槍。孟唯臣躲閃了一下,子彈從腋下把衣服穿了一個洞。老勤務兵為了中國人的尊嚴,為了對楊善慶將軍的房產負責,他盡了忠心而死在了日本憲兵的槍口下,死時仍對著漢奸孟唯臣和那個開槍的日本憲兵怒目圓瞪。
利濟巷2號大院雖然是拿下來了。孟唯臣在向山谷秀夫匯報時,還驚魂未定。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在短時間裡搞定那麼多處房舍難度太大,也太危險,顧提出給幾個日本憲兵一輛車,他去六合把錢佑名接來南京,配合他完成這項任務。
山谷秀夫想了想,的確佔領南京挺容易,要統治這個城市還真的很困難,不多招募一些願意歸順日本皇軍的支那人,自己的隊伍就會多吃苦頭,多死人。因此他爽快的答應了孟唯臣的要求,還以憲兵司令部的名義寫了一封要求沿途日軍放行的介紹信。
在孟唯臣尋找「慰安所」地址的同時,山谷秀夫已叫人吩咐到各支隊大抓婦女,挑選一些年輕貌美的花姑娘送到憲兵司令部來。由於孟唯臣的無恥提議,山谷秀夫濫施淫威,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受害是必然的,也是最早開始的。
為了阻止獸性大發的日本兵進入校園,美國教授明妮?魏特琳,時任學院教務長和教育系主任。她像一個格盡職守的衛士,守衛在學院的大門口。她是一位平凡而又偉大的女性,出生於美國伊利諾州中部的塞克鎮。由於母親早逝,家境貧苦,她靠辛苦為別人家打工掙錢,供自己勤奮讀書,終學業有成。她在五百多名同學中以第二名的優異成績從伊利諾大學畢業。
一九一九年九月,魏特琳來到南京,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任教育系主任,並代理校長一年,為學院的創建工作做出了很大貢獻。正當她積極工作,努力使學院上一個新台階的時候,日本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當美國大使館再三要她隨美國婦女兒童撤離南京,然而她不忍離開自己服務多年的學校,也不忍在這艱難時刻離開與自己共事多年的中國同事,她毅然決定留在南京,保衛親自創立起來的學校。
忽然,一部日本軍用卡車向學校門口開來。身材高大的魏特琳往大門中央一站,雙臂展開攔住日軍卡車進校。駕車的日本兵一見這個「大洋馬」式的美國人,驚慌之中就把車剎住了。坐車駕駛座旁的日軍小隊長先是一愣,叫車廂中的日軍下去幾個人把這個美國女人拉開。
魏特琳與日本兵進行了機智勇敢的鬥爭,堅決不讓這輛日本軍用卡車開進學校。一個日本兵惱羞成怒,跳起來打了魏特琳一記耳光,然而她並沒有退縮,不顧日軍對她個人的侮辱和威脅,不管日軍的刺刀和槍口對著她,仍然與日軍進行鬥爭。
日軍小隊長實在忍不住了,親自跳下車,又叫下幾名車廂裡的日軍,就像屎殼螂一樣推的推、拽的拽,才把身材魁梧的魏特琳弄到一邊去了,日軍小隊長立刻指揮軍用卡車開進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校門……
就這樣,日軍幾乎每天都要到學院和「安全區」內將大批婦女抓走,或在晚間越垣而入,搶劫強姦,如果有的婦女反抗,必遭日軍用刺刀刺死,或多人強行****。
金陵女子文理學校成了重災區,深受其害的不僅有被收容的近萬名婦女,更慘的是有許多年輕貌美的大學生被野蠻的日軍抓走了。這都是孟唯臣這個狗漢奸的傷天害理的餿主意害了這些同胞姐妹。
蜜貝貝萬萬沒有料到在這場災難中,她竟在突發的情形下身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