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埃爾的心裡,一直希望能夠擁有一座好的實驗室。年,當他名聲大振時,迫於壓力,他的領導要求他接受榮譽騎士團勳章,他堅持自己一貫的做派,婉言謝絕了這一殊榮,像上一次他給物理和化學學校校長寫信對教育棕櫚獎章進行謝絕一樣,他又寫信對榮譽騎士團勳章進行了謝絕,他對於榮譽的態度始終未變。我引述他這封信中的一段話如下:
請代我向部長表示謝意,並請向部長先生轉告,我不需要任何的獎賞,只希望能給我一個急需的實驗室。
被聘為巴黎大學教授之後,皮埃爾需要準備開設一門新課。課程內容的範圍很廣並由他自己確定,所以他有充分的自由對教材進行選擇。利用這一良機他回到了自己所熱愛的課題上來,他將對稱性定律、矢量和張量場研究等選定為部分教材內容,並將這些概念應用到晶體物理學中。他想辦法對自己的講課內容進行充實,使他的這門課程能夠成為一個完整的晶體物理學課程,因為在法國還很少有人問津這一課題,所以它更為有用。除此之外,他還對放射性進行講授,並對這一新領域裡的科學發現和這些發現帶來的科學革命進行闡述。
雖然他備課非常繁忙,身體又不好,但他仍舊繼續留在實驗室裡進行研究。實驗室的組織管理在日漸好轉。由於地方擴大了些,他能夠接收幾個學生共同進行研究。他同拉波德合作,對礦泉水以及泉水中釋放出的氣體的放射性進行了研究,並發表了研究報告,這同時也是他的最後一份研究報告。
當時,他的才華已經登峰造極。我們十分欽佩他深邃且又精闢的物理學理論,以及他中肯的演繹和對基本原理透徹的理解。在觀察大自然的種種現象時,他天生地就擁有超凡的能力,又因為他畢生都在從事實驗研究,所以他有著令人歎服的獨特見解。他像藝術家那樣對待他試制的精密儀器,並且樂此不疲。有時我會因此和他開玩笑說如果每半年不弄出個新儀器來,他就會心癢難耐。他生來就好奇而又有豐富的想像力,這令他得以同時涉足不同的領域,因此在改變研究課題時顯得得心應手,這是其他人很難做到的。
要發表研究報告時,他非常誠實、嚴謹且又一絲不苟。即便是他的研究報告已經非常完美,他卻仍舊要以審視的目光對它進行修改,字斟句酌,如果有看上去不清楚的地方,就必須將它弄得無可挑剔才會罷手。下面是他就這一點上的說法:在進行未知現象的研究時,我們可以先做一些普通的假設,然後根據實驗結果去逐漸地向前推進。這種按部就班且又穩妥可靠的做法的效果當然是緩慢的。相反,我們也能夠做出一些大膽的設想,先將現象的機理確定。這種方法的優點是能夠對某些實驗進行設想,特別是能夠有利於推論,使它通過一種圖像而變得不那麼抽像。與之相反的,通過實驗結果來對一個複雜理論進行尋找,那是難以想像的。精確的假設雖然含有一部分真理,但是必然又存在有一部分錯誤。並且這一部分真理即便是存在的話,也只不過是部分一般性見解,有一天還要回過頭來對它重新進行審視。
雖然他會毫不猶豫地提出部分假設,但是在沒有證實無誤之前他是肯定不會提前發表的。他討厭倉促地對研究報告進行發表,而是喜歡先找很少的幾位研究人員進行平心靜氣地討論。當放射性研究達到頂峰的時候,他卻想到要暫時將這一方面的研究放下,重新將他中斷了的晶體物理學研究拾起。另外,他還希望分析研究一些不同的理論問題。在講課時,皮埃爾更是精益求精,認真負責,不管是對課程一般標準的要求還是講課的方法,他都認為應該以同實驗與大自然的接觸為基礎。當成立學院教授委員會時,他希望同仁們能夠接受自己的觀點,並且發表聲明說:「科學教育應該成為男子中學與女子中學的主修課程。」但他又說道:「這麼一個提議是不會獲得通過的。」
這個時候正是皮埃爾生命中大出成果的時期,可惜卻接近了尾聲。正當能夠期盼著今後的工作時光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步履維艱的時候,他那輝煌的科學生涯卻也戛然而止了。
年,皮埃爾由於過度勞累而感覺身體不適,所以我們於復活節期間帶著兩個孩子共同前往什弗勒茲山谷去過假期。這兩天假期是美妙而又溫馨的,伴隨著暖融融的太陽,在親人的身邊休憩,皮埃爾的心情十分放鬆、舒暢,他帶著兩個女兒在草地上遊戲,並與我談論著當前和未來。
回到巴黎,他前去出席了物理學會的一次會議與晚餐會。席間,他同亨利·昔安卡雷坐在一起,就教學方法同他談了很久。當我們徒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仍然在繼續高談他理想中的文化,對於他的看法,我表示贊同,他顯得十分高興。
第二天,年月日,他出席了巴黎大學理學院教授委員會會議,並誠懇地同教授們就委員會應採取的方針進行了交談。在會議結束後他走出會場,正穿過多菲納街的時候,從新橋方向駛過來一輛運貨馬車,將他撞倒在地,馬車的車輪從他頭上碾過,導致他腦骨碎裂,當場死亡。一個優秀的人就這麼離去了,人們寄存於他身上的科學希望也隨之破滅。在他的書房裡,被他從鄉間採摘回來的水毛莨仍舊盛開,但是主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1「物理、化學與博物學」的縮寫。
在我最近對美國進行的一次訪問中,美國婦女界大方地將一克鐳贈送給我。布法洛
自然科學協會還將一本會刊送給我,用來留念。這本刊物對美國鐳工業發展情況進行了敘述,裡面還對皮埃爾為答覆美國工程師們所寫的一封信的影印件進行了刊登。在信中,皮埃爾詳盡地對他們所提出的問題都一一做了回答。這些事情發生在至年間。——原作者注
一毫克鐳的價值為七百五十法郎左右。——原作者注
這些著名的醫生都被企業家阿爾梅·德·裡斯勒大力相助過,他向他們捐贈了開始
做實驗時所必不可少的鐳。除此之外,年,他還創建了一座備有必不可少的鐳的臨床醫學實驗室,並且還對一家名為《鐳》的專業雜誌的創辦進行了資助,旨在對放射學及其應用進行研討。達納任該雜誌的主編。這是企業家自願對科學進行支持的一個典範,在今天也實屬罕見,希望這種支持能夠越來越普遍,這樣的話,企業家和科學家能夠在合作中共同獲益。——原作者注
早在呂特福和索迪進行證實之前,皮埃爾和我就已經預料到了對放射性與原子變化
及其他一些假設(參閱居里夫人所著《科學雜誌》,年)。——原作者注
最近,呂特福利用α射線的內在能量將某些原子擊碎,比如氰原子。——原作者注
保爾·朗之萬曾經寫過兩篇有關皮埃爾的生活和事業的長文,一篇刊登在《物理和
化學學校校友聯誼會年鑒》(年)上,另一篇刊登在《當月》雜誌(年)上。——原作者注
ChapterVIStrugglingunderLackofConcerns
Inspiteofourdesiretoconcentrateourentireeffortontheworkinwhichwewereengaged,andinspiteofthefactthatourneedsweresomodest,wewereforcedtorecognize,toward,thatsomeincreaseinourincomewasindispensable.PierreCuriehadfewillusionsabouthischancesofobtaininganimportantchairintheUniversityofParis,whichwould,eventhoughitmeantnolargesalary,havesufficedforthesmallneedsofourfamily,andenabledustolivewithoutasupplementaryrevenue.SincehewasneitheragraduateoftheNormalSchoolnorofthePolytechnic,helackedthesupport,oftendecisive,whichthesebigschoolsgivetheirpupils;andthepoststowhichhemightjustlyhaveaspired,becauseofhisachievements,weregiventoothers,withoutanyone'seventhinkingofhimasapossiblecandidate.Atthebeginningof,heasked,
withoutsuccess,fortheChairofPhysicalChemistryleftvacantbythedeathofSalet,andthisfailureconvincedhimthathehadnochanceofadvancement.Hewasappointed,however,inMarch,,tothepositionofassistantprofessor(repetiteur)inthePolytechnicSchool,buthekepthispostonlysixmonths.
Inthespringof,therecameanunexpectedoffer,thatoftheChairofPhysicsintheUniversityofGeneva.ThedoyenofthatUniversitymadetheinvitationinthemostcordialmanner,andinsistedthattheUniversitywasreadytomakeanexceptionalefforttosecureascientistofsuchhighrepute.Theadvantagesofthispositionwerethatthesalarywaslargerthantheaverageone,thatitcarriedthepromiseofthedevelopmentofaPhysicsLaboratoryadequatetoourneeds,andthatanofficialpositionformewouldbeprovidedinthislaboratory.Suchapropositionmeritedamostcarefulconsideration,sowemadeavisittotheUniversityofGeneva,whereourreceptionwasthemostencouragingpossible.
Thiswasagravedecisionforustomake.Genevapresentedmaterialadvantages,andtheopportunityofalifecomparableinitstranquillitywiththatinthecountry.PierreCuriewas,therefore,temptedtoaccept,anditwasonlyourimmediateinterestinourresearchesinradiumthatmadehimfinallydecidenotto.Hefearedtheinterruptionofourinvestigationswhichsuchachangemustinvolve.
AtthismomenttheChairofPhysicsinthephysics,chemistryandnaturalhistorycourseattheSorbonne,obligatoryforstudentsofmedicine,andfamiliarlyknownasP.C.N.,wasvacant;heapplied,andwasappointed,duetotheinfluenceofHenriPoincare,whowasanxioustofreehimfromthenecessityofquittingFrance.AtthesametimeIwasgivenchargeofthephysicslecturesintheNormalSchoolforGirlsatSev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