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曲沒有終止符:非正常離世作家非常檔案 第68章 茨維塔耶娃(俄羅斯·蘇聯)
    傳略茨維塔耶娃·瑪麗娜·伊萬諾夫娜(1892—1941),俄羅斯(蘇聯)詩人,小說家,劇作家。出生於莫斯科。父親伊·弗·茨維塔耶夫是莫斯科大學的藝術史教授,普希金國家造型藝術館的創始人之一。母親瑪·亞·梅伊恩有德國和波蘭血統,具有很高的音樂天賦,是著名鋼琴家魯賓斯坦的學生。除音樂熏陶以外,母親還給孩子們講故事,誦讀詩歌,教導她們不要在乎物質的貧困,而要崇拜神聖的美。正是在母親的影響下,茨維塔耶娃逐漸滋長了對詩歌的信念:「有了這樣一位母親,我就只能做一件事了:成為一名詩人。」正是在「音樂和博物館」中,茨維塔耶娃度過了幸福的童年生活。

    1906年秋天進入女子寄宿學校以後,茨維塔耶娃開始深入地閱讀十九世紀俄羅斯經典詩人的作品,如普希金、萊蒙托夫、涅克拉索夫等人的詩歌,接觸到歌德、海涅和其他德國浪漫主義詩人的作品,在靈魂深處滋生了終生不衰的浪漫精神。根據茨維塔耶娃的自述,她六歲時便開始詩歌練習,此後一直沒有中斷。1910年,這位18歲的少女自費出版了詩集《黃昏紀念冊》,緊接著又出版了兩本詩集《魔燈》和《選自兩本書》,引起了不少文學前輩的關注,其中有勃柳索夫、古米廖夫、沃洛申等。

    1912年1月,茨維塔耶娃嫁給了一名民粹派分子的後代——謝爾蓋·艾伏隆,並將自己的詩集《神奇的路燈》題獻給他。1916年冬天,茨維塔耶娃有過一次彼得堡之行。這次旅行成了她創作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她開始認識到自己作為莫斯科詩人的價值,決心要像勃洛克和阿赫瑪托娃熱愛彼得堡似地熱愛哺育她成長的莫斯科。為此,她寫下了組詩《莫斯科》。1917年,丈夫艾伏隆應徵入伍,一去便杳無音訊。1919年秋,走投無靠的茨維塔耶娃不得不將兩個女兒送進了庫恩采夫育嬰院。不久,重病的大女兒阿利婭被送回了家,可是,小女兒伊利娜卻不幸餓死在育嬰院中。即便是在如此艱難的時期,她仍然沒有中斷自己的詩歌寫作。1921年,她出版了詩集《里程標》,收錄了1914—1921年間的抒情詩。這些詩歌與其少女時代的作品相比,更多地摻和進了生活的苦澀,流露著對未卜的前途的憂慮、慾望、困惑和矛盾。

    1922年,艾伏隆隨著潰敗的弗蘭克爾軍隊流亡到了捷克的布拉格,因對白軍的行為感到失望,脫下軍裝進入布拉格大學學習。在得知丈夫猶在人世的消息後,茨維塔耶娃被獲准出國團聚。出國之初,她來到了德國的柏林,她在那裡見到了葉賽寧、安·別雷和鮑·帕斯捷爾納克。

    1925年秋天,茨維塔耶娃夫婦帶著出生不久的兒子莫爾遷居到巴黎。通過帕斯捷爾納克的推薦和介紹,茨維塔耶娃於1926年春天與奧地利詩人裡爾克取得了通信聯繫。於是,他們三個人之間開始了頻繁的通信,並構成了一段奇異的三角戀愛。

    在國外期間,發表過詩集《俄國以後》等。三十年代是茨維塔耶娃散文創作的高峰期。形成這一高峰最直接的原因是,詩歌不可能像其他體裁那樣在僑民文化界「暢銷」,它先天的貴族氣息使其只能服務於少數的知識精英,而散文的「流通性」則可以順利地大眾化,並帶來一定的經濟收穫。

    像許多俄羅斯僑民一樣,僑居巴黎的茨維塔耶娃始終縈繞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鄉愁。1939年6月,茨維塔耶娃攜帶兒子返回蘇聯。可是,等待著茨維塔耶娃的厄運是她始料不及的。同年8月,先期回國的女兒阿利婭被捕,隨即被流放;10月,丈夫艾伏隆被控從事反蘇活動而被逮捕,後被槍決。這段時期,由於喪失了發表自己作品的可能,她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到了詩歌翻譯中。茨維塔耶娃的翻譯十分嚴謹,她的翻譯原則是,一定要使筆下的文學作品獲得它的文學性,否則,寧可不拿去發表。顯然,她要以這樣的態度來換取口糧實在是勉為其難的事情。因此,她不得不經常兼做一些粗活,如幫廚、打掃衛生等補貼家用。

    1941年8月,由於德國納粹的鐵蹄迫近莫斯科,茨維塔耶娃和兒子莫爾移居韃靼自治共和國的小城葉拉堡市。在這裡,她經歷了不堪承受的精神和物質雙重的危機,連謀求一份洗碗工的工作都不能如願。1941年8月31日,絕境中的她選擇了自縊身死。

    「陷入絕境」——茨維塔耶娃之死1906年秋天茨維塔耶娃進入女子寄宿學校,據說,她愛上了一位大學生尼倫德爾,為他寫下了大量的抒情詩,而對方表現出的冷漠使其痛不欲生。於是,她買了一把手槍,到一家曾經上演過她心愛的法國作家羅斯坦的戲劇《雛鷹》的劇院自殺,幸虧槍內裝上的是一顆啞彈,才沒有釀成悲劇,但由此也可見出詩人孤傲、剛烈、極端的性格。

    在自傳中,茨維塔耶娃陳述道:「我對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在訣別時才喜愛,而不是與之相逢時;都是在分離時才喜愛,而不是與之相融時;都是偏愛死,而不是生」。她的命運似乎在為她的信念推波助瀾。1941年8月,由於德國納粹的鐵蹄迫近莫斯科,茨維塔耶娃和唯一的親人——兒子莫爾移居韃靼自治共和國的小城葉拉堡市。正是在這座小城,詩人經歷了一生最不堪承受的精神和物質雙重的危機。詩人茨維塔耶娃期望在即將開設的作協食堂謀求一份洗碗工的工作。但是,這一申請遭到了作協領導的拒絕。8月31日,絕望中的她自縊身亡。她給兒子留下的遺言是:「小莫爾,請原諒我,但往後會更糟。我病得很重,這已經不是我了。我狂熱地愛你。你要明白,我再也無法生存下去了。請轉告爸爸和阿利婭——如果你能見到的話——我直到最後一刻都愛著他們,請向他們解釋,我已陷入了絕境。」

    評譽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布羅茨基曾在一次國際研討會上宣稱:茨維塔耶娃是20世紀最偉大的詩人。有人問:是俄羅斯最偉大的詩人嗎?他答道:是全世界最偉大的詩人。有人又問道:那麼,裡爾克呢?布羅茨基便有些氣惱地說:在我們這個世紀,再沒有比茨維塔耶娃更偉大的詩人了。

    瑞典皇家科學院諾貝爾評獎委員會主席埃斯普馬克認為,茨維塔耶娃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既是她的遺憾,更是評獎委員會的遺憾。

    與她同時代的詩人愛倫堡曾經這樣評價她:「作為一個詩人而生,並且作為一個人而死」。

    情述茨維塔耶娃十分重視心靈之愛。茨維塔耶娃在致裡爾克的信中說:「我不是活在自己的嘴上,吻過我的人,會錯過我的。」她說自己追求的是「無手之撫,無唇之吻」,反對「把對方舉起,就近唇邊——一口一口地啜飲」的肉體之愛。她在致瓦洛申的信中也說:「我有一種無法醫治的完全孤獨的感覺。旁人的肉體是一堵牆,阻礙我窺視他的心靈。噢,我多麼恨這堵牆啊!」不過後來在給瓦洛申的信中她又說:「我主要的熱情是同人傾心交談,可性愛必不可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鑽進對方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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