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曲沒有終止符:非正常離世作家非常檔案 第22章 徐志摩(中國·民國) (2)
    當晚,他回到何競武家住宿,那裡,離飛機場近。他是要免費搭乘中國航空公司的郵政班機飛返北平。他的免費機票是在中國航空公司財務組任主任的朋友保君健贈送的。

    19日,有霧。想到林徽因當天晚上在北平協和小禮堂為外國使節演講中國建築藝術,要急著趕到,徐志摩還是毫不遲疑地起飛了。

    一切似乎都有先兆,在離開北平回到上海家中的前夜,也就是11月11日晚,徐志摩與友人林徽因一同參加了一個歡迎外國朋友的茶會。其間他並未向林透露他將要南飛的信息。據說飛機接連改了三次起飛時間,志摩說再改下去他就不走了。可與林分開不久,他又匆匆趕到了林家。當時林徽因、梁思成夫婦因有約會剛剛出門,傭人請他進屋,徐在梁家坐了一會兒,喝了一壺茶才走。林徽因很晚方歸,見了徐寫在桌上的字條:「定明天六時飛行,此去存亡不卜……」林看了忙給徐打電話,徐卻在電話裡調侃說:「你放心,很穩當的,我還要留著生命看更偉大的事跡呢,哪能便死?!」

    1931年11月19日早八時,徐志摩搭乘中國航空公司「濟南號」郵政飛機由南京北上,當飛機抵達濟南南部黨家莊一帶時,忽然大霧瀰漫,難辨航向。機師為尋覓準確航線,只得降低飛行高度,不料飛機撞上白馬山(又稱開山),當即墜入山谷,機身起火,機上人員——兩位機師與徐志摩全部遇難。

    魂歸徐志摩的墓地在歷史上一共經過3次變遷:

    第一次:徐志摩的墓地原來在東山瑪瑙谷萬石窩,由胡適之題寫「詩人徐志摩之墓」碑文。早年間胡適題詞的這塊徐志摩墓地,在動亂中蕩然無存。

    第二次:徐志摩老父徐申如對於胡適先生題字的墓碑感覺過於簡短,又請到徐志摩生前紅顏知己,被稱為閨秀派才女的凌叔華,請她為徐志摩再題一塊碑文。凌叔華欣然應允,她所題碑文取自曹雪芹「冷月葬花魂」的寓意,轉化為「冷月照詩魂」。此塊墓碑也在動亂中喪失。

    第三次:徐志摩的墓地,因動亂墳陵早已損毀,故鄉百姓為了表示紀念,由政府撥款把徐志摩的墓地遷葬到西山北麓白水泉邊。徐志摩的外親、著名建築學家、同濟大學陳從周教授設計並撰遷墓記。西山墓地古典雅致,白石鋪地,青石為階,半圓的墓台恰似一彎新月,有詩壇「新月派」的寓意。墓碑滄桑厚樸,海寧籍書法大家、曾任西泠印社社長的張宗祥先生根據胡適之原文補題碑文。墓碑兩側各有一方白石做就的書形雕塑,刻著徐志摩《再別康橋》等名詩名句。

    2008年7月2日,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的後園立了一塊白色大理石的石碑,「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再別康橋》中這兩句著名的詩句,被鐫刻在這塊白色大理石碑上。

    徐志摩是在國王學院的後園創作這首詩的,而且詩中「河畔的金柳」被認為抒寫的正是國王學院康橋邊上的柳樹。石碑就立在不遠處。幾乎所有的中國知識分子都知曉此詩,並被它深深感動。這塊詩碑將成為中國和劍橋大學,尤其是和國王學院之間聯繫的紐帶。

    輓聯在1931年的徐志摩的葬禮上,許多與徐志摩有關的人士撰寫了情真意切的輓聯。

    徐志摩原配夫人張幼儀撰寫的輓聯為:

    萬里快鵬飛,獨憾翳雲遂失路;

    一朝驚鶴化,我憐弱息去招魂。

    與徐志摩正式結婚並共同生活了五年之久的陸小曼撰寫的輓聯為:

    多少前塵成往事,五載哀歡,匆匆永訣,無道復奚論,欲死本能因母老;

    萬千別恨向誰言,一身愁病,渺渺離魂,人間應不久,遺文編就答君心。

    蔡元培撰寫的輓聯為:

    談話是詩,舉動是詩,畢生行逕都是詩,詩的意味滲透了,隨遇自有樂土;

    乘船可死,驅車可死,斗室生臥也可死,死於飛機偶然者,不必視為畏途。

    追懷徐志摩是徐家的長孫獨子,沈鈞儒是徐志摩的表叔,金庸是徐志摩的姑表弟,瓊瑤是徐志摩的表外甥女。

    離鄉50年,金庸對表兄徐志摩難以忘懷。80年代,他獲悉家鄉父老為徐志摩修建新墓,十分高興,多次致信表達感激之情。1991年,他又致信浙江嘉興市領導,表明心願:「吾當返鄉會友,拜謁徐志摩之墓地,憑弔表兄,以表多年之思念。」

    1992年,金庸回到老家海寧,探訪石鎮菜市弄32號表兄徐志摩的故居。這一故居是徐志摩與陸小曼結婚時的新房,金庸說他小時候曾來過。路還是那條路,門還是這個門,金庸在自己親筆題的「詩人徐志摩故居」前駐足整整一分多鐘,才邁出腳步走進正廳。從地上的每一塊磚頭、屋裡的每一件擺設中,他極力搜尋著兒時的記憶,溫習著曾經的溫馨場面。看著櫥窗裡表哥與陸小曼的書信,還有梁啟超在證婚詞中對表兄「用情不專」的評語,他笑了。看到面容姣好的林徽因的照片,他趕緊向同行的人介紹:「這是林徽因。」

    臨走時,金庸欣然提筆,為表兄的故居題詞:七十年後再訪舅氏舊居。

    婚戀與張幼儀1915年,由政界風雲人物張君勱為自己的妹妹張幼儀提親,徐志摩把從未謀面的新娘娶進了門。張幼儀端莊善良,具有中國傳統的婦女美德,尊重丈夫,孝敬公婆,賢淑穩重,善操持家務。婚後生了兩個兒子,能相夫教子。然而,1922年,徐志摩在張幼儀生完第二個兒子正虛弱的時候,遞上了離婚協議書。

    與林徽因林徽因在遊歷歐洲時,結識了當時正在英國遊學的徐志摩。這時的徐志摩已是一個兩歲孩子的父親。他被林徽因出眾的才華與美麗所吸引,苦苦地追求林徽因,並不惜與髮妻張幼儀離婚。但林徽因經過理智的思索,和父親一起提前回國了,而且是與志摩不辭而別……徐志摩寫給林徽因的那首有名的詩——《偶然》是他對林徽因感情的最好自白。

    與陸小曼徐志摩留學後回到北京,與朋友王賡(一個軍官)相聚,與王的妻子陸小曼相識相愛。並在陸小曼與王賡離婚後與之成婚。徐志摩與陸小曼在剛結婚的前段日子裡,雖然徐父徐母對陸小曼依然心有不滿,但是兩人也過得浪漫、愜意。只是到了後期,由於患病,由於徐的父親的拒絕接納,由於鴉片的侵蝕等諸多原因,陸小曼變得越發嬌慵、懶惰、貪玩,渾沒了當初戀愛時的激情,似乎不再是一個有靈性的女人。她每天過午才起床,下午作畫、寫信、會客。晚上大半是跳舞、打牌聽戲。徐志摩為了使妻子心喜,就一味遷就她。雖然在口頭上常常婉轉地告誡陸小曼,但效果不大。

    後來,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出於對陸小曼極度不滿,在經濟上與他們夫婦一刀兩斷。徐志摩不能再從父親處拿錢,因此,他不得不同時在光華大學、東吳大學、大夏大學三所學校講課,課餘還趕寫詩文,以賺取稿費。1929年,徐志摩辭了東吳大學、大夏大學的教職,繼續在光華大學執教,1930年秋起又在南京中央大學教書,並兼任中華書局編輯、中英文化基金會委員。上海南京兩地來回跑,1930年秋,即陸小曼29歲那年,徐志摩索性辭去了上海和南京的職務,應胡適之邀,任北京大學教授,兼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教授,以掙家用,僅1931年的上半年,徐志摩就在上海、北京兩地來回奔波了8次。當時,人均的年薪為五塊大洋,而徐志摩一年即可掙到幾百大洋,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滿足不了家庭的花銷。

    在《眉軒瑣語》裡,徐志摩曾說,得到了陸小曼,使他從苦惱的人生中掙出了頭,比做一品官,發百萬財,乃至身後上天堂,都來得寶貴。然而,這幸福是極其短暫的。現實的婚後生活,距離徐志摩愛情生活的理想實在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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