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曲沒有終止符:非正常離世作家非常檔案 第21章 徐志摩(中國·民國) (1)
    傳略徐志摩(1897—1931),名章垿,筆名南湖、雲中鶴等。浙江海寧人。現代詩人、散文家。

    1897年1月15日,徐志摩出生於浙江省海寧縣硤石鎮,按族譜排列取名徐章垿,字槱森,志摩是在1918年去美國留學時他父親給另取的名字。說是小時候,有一個名叫志恢的和尚,替他摩過頭,並預言「此人將來必成大器」,其父望子成龍心切,即替他更此名。

    1910年,徐志摩入杭州府中學堂,開始接受「新學」。1916年入北京大學法科。1918年按照其父的願望,赴美國學習銀行學。1919年他在海外得知五四運動爆發的消息,「曾經『感情激發不能自已』過」,「國內青年的愛國運動在我胸中激起同樣的愛國熱」(1928年5月3日日記)。是時,他熱心於政治經濟與自然科學,並接觸過社會主義的各種學說。

    1921年春,徐志摩入倫敦劍橋大學當特別生。劍橋大學兩年的英國資產階級教育,給予他很深的影響,並由此形成了他的世界觀與政治理想。在英國19世紀浪漫主義詩歌及其他西洋文學的熏陶下,他違背其父讓他當銀行家的期望,從1921年開始創作新詩,「詩情真有些像是山洪暴發,不分方向的亂衝」(《猛虎集》序),1922年10月回國。12月起,在《學燈》(上海《時事新報》副刊)、《小說月報》和《晨報·副刊》上大量發表詩文;參加由回國的英美留學生及其他人組成的「聚餐會」。隨後,在「聚餐會」基礎上由他提名成立「新月社」。同時,他也加入了文學研究會。1924年,又與胡適、陳西瀅等創辦《現代評論》週刊,並任北京大學教授。這時的他,不滿軍閥混亂、生靈塗炭的社會現實,嚮往和追求英美式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政治理想。在「三一八」慘案後,他寫下《梅雪爭春》,用「冷翩翩的飛雪」中瓣瓣「梅萼」的「殘落」,象徵段祺瑞政府對愛國青年血腥屠殺的暴行。在散文詩《嬰兒》中,他用「在她生產的床上受罪」的產婦來象徵處於苦難中的中華民族,用「美麗的嬰兒」象徵他所盼望的資產階級民主制的「新政治」。

    1925年3月至7月,歷游蘇、德、意、法諸國。他看到蘇聯戰後的困難狀況,產生了對蘇聯革命的恐懼。同年,第一本詩集《志摩的詩》出版。1925年10月至1926年10月,主編《晨報·副刊》。這期間,他寫了詩集《翡冷翠的一夜》和散文集《巴黎的鱗爪》《自剖》《落葉》中的大部分作品。1926年4月至6月,在《晨報·副刊》上主編11期《詩鐫》,與聞一多、朱湘等人開展新詩格律化運動,對新詩的藝術發展產生過很大影響。在主編《晨報·副刊》期間,徐志摩還與余上沅等辦了《晨報副刊·劇刊》,組織了關於「蘇俄仇友問題」、「黨化教育問題」等討論。他明確表示「我是一個不可教訓的個人主義者」,他認為「列寧,他的偉大,……是不容否認的」,「但我卻不希望他的主義傳佈。我怕他」(《落葉·列寧忌日——談革命》),道出了一個民主個人主義者在工農革命運動高潮中的不安。

    1927年,國民黨獨裁統治的建立,使他由對資產階級民主制度「單純信仰」的追求而「流入懷疑的頹廢」(《猛虎集》序)。此後他寫的詩,多是頹唐失望的歎息。同年春,與胡適、邵洵美等籌辦新月書店。9月,第二本詩集《翡冷翠的一夜》出版。秋後,任上海光華大學、東吳大學教授。稍後,又任上海大夏大學、南京中央大學教授,並兼任中華書局編輯。1928年3月,《新月》月刊創刊,他一度擔任該刊主編。在他執筆的代發刊詞《新月的態度》中,認為無產階級文學運動造成了文藝的「荒歉」和「混亂」,提倡所謂「健康與尊嚴」的原則。在詩《秋蟲》裡否定包括革命理論在內的一切「主義」;又在詩《西窗》裡攻擊革命文學倡導者,因此受到了革命文藝陣營的嚴肅批判。1928年8月,詩集《志摩的詩》刪訂再版。9月至11月,他再度歷游英國、美國、日本和印度。1930年任中英文化基金委員會委員,被選為英國詩社社員,並在1931年3月成立的筆會中國分會中被推選為理事。1930年冬,他辭去在南方的教職,抱著「另辟生活」的願望,到北京大學與北京女子大學任教。1931年1月,與陳夢家、方瑋德創辦《詩刊》季刊。8月,第三本詩集《猛虎集》出版。

    1931年左右,徐志摩的思想始有轉機。山東「濟南慘案」發生後,他表示對於日本帝國主義的暴行,「有血性的誰能忍耐」。1930年底翻譯了反對法西斯主義的英國獨幕劇《墨梭林尼的中飯》。1931年9月,發表同情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烈士的小說《璫女士》,並在「左聯」刊物《北斗》上發表詩作。這對於當時國民黨「官辦文藝」是個很大的震動。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飛機失事遇難。第四本詩集《雲遊》後由陳夢家編輯出版。

    徐志摩的主要作品除詩集外,還有散文集《落葉》、《巴黎的鱗爪》、《自剖》、《秋》,小說散文集《輪盤》,戲劇《卞昆岡》(與陸小曼合寫),日記《愛眉小札》、《志摩日記》,譯著《曼殊斐爾小說集》等。徐志摩的詩字句清新、韻律諧和、比喻新奇、想像豐富、意境優美、神思飄逸、富於變化,並追求藝術形式的整飭、華美,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為新月派的代表詩人。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亞於詩歌的成就,其中《自剖》、《想飛》、《我所知道的康橋》、《翡冷翠山居閒話》等都是傳世的名篇。

    或可避免的意外——徐志摩之死1931年11月上旬,陸小曼接連十幾次電報催徐志摩南返。11日,他從北平南下,13日到了上海。一見面,夫婦之間就大吵一架。徐志摩本來不想把關係弄僵。他只好探訪故舊以消氣解愁,但還是無濟於事。於是徐志摩決定離開上海。

    18日,他乘早車到了南京,住朋友何競武家。晚9時半,他到張歆海家,在那裡,他還遇見了楊杏佛。徐志摩與張歆海的夫人韓湘眉討論人生與戀愛這個問題。狂談之間,主人注意到徐志摩穿了一條又短又小、腰間破著一個窟窿的西裝褲子,他還像螺旋似的轉來轉去,尋一根久已遺失的腰帶,引得大家大笑。他自我解嘲地說,那是臨行倉促中不管好歹抓來穿上的。

    說笑之間,韓湘眉似乎有所感地說:「SupposeSomethingHappensTomorrow(明天可能要出事),明天可能要出事,志摩!」徐志摩頑皮地笑著說:「你怕我死麼?」「志摩!正經話,總是當心點的好。司機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不知道!沒有關係,Ialwayswanttofly(我總是要飛的),我以為天氣晴朗,宜於飛行。」「你這次乘飛機,小曼說什麼沒有?」「小曼說,我若坐飛機死了,她作MerryWidow(風流寡婦)。」這時,楊杏佛接嘴說:「Allwidowaremerry(凡是寡婦皆風流)。」說罷,大家都笑起來。他們談朋友,談徐志摩此後的北平生活,還談一把亂麻似的國事,不覺已是深夜。臨行時,楊杏佛在前,徐志摩在後,他轉過頭來,極溫柔的,像長兄似的,輕吻了韓湘眉的左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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