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昆明陣雨心情無味
牛頓說:「我不知道在別人看來,我是什麼樣的人;但在我自己看來,我不過就像是一個在海濱玩耍的小孩,為不時發現比尋常更為光滑的一塊卵石或比尋常更為美麗的一片貝殼而沾沾自喜,而對於展現在我面前的浩瀚的真理的海洋,卻全然沒有發現。」
我坐在教室裡,反覆在心裡誦讀牛頓的這句話,使自己的心靜。時隔5年後,我又坐回了大學課堂,我不知道是該慶幸呢還是怎樣?我甚至不知道該以哪種表情來對待這具有歷史性意義的一節課,我的心亂如麻,有點期待,也有點忐忑。
這是我研究生學習的第一節課,從一清早8:20開始,直到11:45,算上課間休息的時間,長達3個小時25分。一上課我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生硬的微笑表情,還好沒有人看見。
這個課程的名字叫《馬克思經典著作選讀》,教授看起來並不年輕,但底氣很足,偌大的階梯教室,最後一排也可以清晰聽見他的聲音,可以說他不是講課,是在喊課。
一開場他稍作自我介紹,就開始步入正題,把馬克思搬上了黑板。我心裡暗自擔心,這樣3個小時下來,他的嗓子吃得消麼?
這樣一來,我的心反而平靜了,既來之則安之。
就在教授講得神采飛揚的間隙,我抽空掃了一眼教室裡的同學,第一節課,應該是都到齊了,階梯教室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細看過去,很多人的頭都低低地埋在書裡面。阿蘿坐在我旁邊,看到我東張西望,悄悄湊過頭來說:「恭喜你!你已跨進變成書獃子的地界。」
我無奈搖頭。
她又湊過來點撥道:「先睡醒再說。」
然而,教授還是輕而易舉地從開始喊到了最後下課,我真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教授呢,基本功就是紮實。
我是OUT了。
在課堂上遇到「無奈哲」
9月14日昆明陣雨轉雷陣雨心情心痛
今天上了《西方哲學》,很可愛的哲學教授,胖乎乎的。據說他的西哲成就造詣不淺,請恕我孤陋寡聞,我之前並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姑且稱他為「無奈哲」,因為課堂中遇到大家很無奈的問題時,他會做一個把頭碰向桌子的經典動作,並且伴隨著一聲長歎「唉——」
說句實話吧,儘管我一直標榜自己熱愛哲學,但是對哲學卻是一知半解。所幸,我找到了「無奈哲」的這段寄語,用以打通我學習哲學的脈門:
哲學是愛智之學,每一次哲學之問都帶著一個幽深的背景,這個背景穿越了西方到東方整整一部厚重的精神史。只要我們去思,且思得上路,這一問就將結實在言語如花的絢麗多彩中。說,是人之本能,你可以絮絮叨叨地說、氣宇軒昂地說、倔口敖牙地說、隻字片言地說、出口成章地說,甚至沉默不語也是一種說。然而,這些說卻與真正的道說相去甚遠。惟有哲學之說才在另一種尺度上娓娓道來,它承載著言語的邊界條件、世界的組成契約和人之為人的天命般的迴響,應和著大地的四時周行一道湧現。說哲學是諸學之根也好,說哲學是時代精神也好,它們都未能盡言哲學作為一種「現象」的意義。或許,我們並不能直面哲學的事業,對之只能作一種詩意的描述,恰如尼采所說,「哲學處於雪山之顛」。通向哲學棲止之地的,只是一條路。
任何行進在這條路上的人,都對道路的開犁和地平線的耘耙熟然於胸,而每一個走在途中的人,都對天空的無私贈與和人事的離合悲歡充滿了感嗯!希臘神話中,「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之後,人類便在淒苦迷離中徘徊,人類如弱草棲塵一般頹唐無助。然而,魔盒的最底層還有一件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希望」。能點燃這一「希望」的一定是哲學的道說。我們憑藉該道說,撫慰了東西方長久以來的歷史苦難,抹去了機械戰爭帶來的滿目瘡痍,溝通了文化劃界過程中的人格分裂,弭和著現代技術手段帶來的深度異化。哲學如雲,總在全然未覺中對人與大地的疏離傾情履覆;哲學如詩,總在歷史與現實的激盪中朗然吟頌;哲學如歌,總在世道的艱辛和人事的無奈中和風同唱。有人說「人一思考,上帝就發笑」,說的是人的思考不置一哂嗎?在我看來,恰恰是人的思考足以與世間的最神聖者相媲美。
「無奈哲」很推崇康德,下課後我開始上網查看康德的資料。看到一句康德的名言,我不由得洩了氣。
康德說:「哲學無法教授,哲學永遠是思想者的事業。」
自然如此,「無奈哲」何必那麼拚命呢?看到他一節課下來滿頭滿手的粉筆灰,我就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