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震繼續背著一個抱著一個前行,路上劉綺又方便了一次,還是常震抱著的。常震其實後來也想到她母女兩人的腿骨傷初癒,可以獨自方便了。不過對方沒說什麼,他也只好佯裝不知,以免大家尷尬。
迷霧城在萬峰山山腳北面,城北就是迷天大陣出口天光門。時至今日,這座昔日雲夢澤修真者親朋好友們的聚居之地,早已經成為了雲夢大澤中最繁華的城市。
劉綺在迷霧城郊外搭了間孤零零茅草屋,和女兒一同居住。如今被惡人擄去多天未歸,草屋還是離去時的樣子。
入夜之後,常震才帶著她們母女二人到達她們的家門口。劉綺從常震的背上下來,忙將常震引入屋中,並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恩公請裡面稍坐。實在抱歉,我家裡沒什麼能招待人的東西。」
三更半夜,常震無處可去,只好進入她的家中,並說道:「蘇夫人不用忙了,不礙事的。老實說,我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到你們家裡感覺還真是親切呢。」
聽到常震這麼說,劉綺更不好意思了。
蘇秀秀問道:「我聽人家說雲夢澤的人都是修真大世家出身的,常叔叔怎麼不是?」
常震笑道:「確實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修真世家的人,不過也有例外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叔叔你好厲害!」蘇秀秀歎道。
「我只是比較幸運,遇到了一個好師父,所以能有幸進入宗門。」常震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摸了摸手臂。沈明月現在還在他手臂上盤著。
劉綺問道:「恩公,城裡現在四處都在貼你的畫像,要捉拿你呢,他們都以為你是姦殺犯,你有什麼打算?」
常震歎道:「我雖受冤,但此事說不清楚,只能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
蘇秀秀皺起小臉道:「怎麼說不清楚,我和媽媽可以作證,我們在谷中聽到那惡人說漏嘴了。常叔叔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那個要殺我們的才是惡人。」
劉綺也道:「恩公與我們有救命之恩,如果有用到我們母女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必定萬死不辭。」
「你們有所不知,剛才谷中的那個惡人,身份來歷很不一般。就算我們說他是真兇,也沒人會去相信,並且還可能引起大麻煩。」常震一面說著,一面歎了口氣。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光憑劉綺母女口頭指證,大家就會相信案子是趙廣義做的,因為那傢伙在門中的名聲實在太好了,又有個好爹。
此外,他殺了趙廣義的事還沒有人知曉,如果劉綺母女把山谷中趙廣義的話當成證據,那麼常震殺掉趙廣義的事也必定瞞不住。趙江山知道兒子被殺,會對常震做出什麼事還真不好說。
劉綺道:「恩公打算蒙冤逃離此地嗎?這樣也太委屈了吧?」
常震笑道:「這幾天經此一劫,我倒覺得只要有命在就不委屈。何況我還有一件極為要緊的事要做,否則也不會急著走。現在要辦那件事,也沒工夫管身上的冤案了。」
就在這時,劉綺突然跪下來,向常震磕起了頭。
常震慌忙向前去扶她道:「蘇夫人這是為何?」
劉綺執意跪著不肯起,並說道:「我有一件事想求恩公,但是又怕給恩公造成麻煩。」
常震道:「我們也算患難之交了,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何必行此大禮?」
劉綺道:「恩公數次救我們的性命,我們母女此生此世都恐怕無法償還了。但此事非同小可,恐怕只有恩公才能幫我們。如果恩公願以幫我母女,我母女此生誓給恩公為奴為婢,報答恩公大恩!」
常震道:「夫人你快起來說話,再這麼跪著我可受不起。」
劉綺卻搖頭道:「秀秀,你也跪下,和娘一起求恩公。」
蘇秀秀馬上聽話的跪下,並說道:「秀秀也立誓給恩公為奴為婢,求恩公幫幫我們。」
常震歎道:「唉,你們這又是何必!有什麼事說吧,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劉綺道:「其實秀秀的爹,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人就是大澤門的葉鄂。」
「啊?」常震一驚,本能的感到劉綺讓他幫的忙不是小事,「你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
劉綺搖頭歎道:「沒有證據,有證據就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了。可憐她爹死的不明不白,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也沒法為他申冤!」
劉綺開始講述往事。那年秀秀的爸爸加入大澤門,本是十分歡喜的事。她和秀秀的爸爸都以為傍上這棵大樹,後半生就有著落了。
沒過多久,大澤門的葉鄂看到劉綺,卻起了壞心思。他想占劉綺的便宜,但被劉綺斷然拒絕了。葉鄂威脅劉綺說如果她不從後果就會很嚴重,但劉綺以為他是口頭上的狠話,所以就沒當回事。
這葉鄂是雲夢澤四大世家中葉家的人,但可惜是五靈根資質,所以無緣進入雲夢澤。不過在大澤門,他可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過了幾天,大澤門突然來了一道通知,讓秀秀爸爸和葉鄂一起出任務。劉綺覺得蹊蹺,但身為大澤門中人,是不能拒絕門內任務的,她只能叮囑秀秀爸爸多加小心。
秀秀爸爸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而帶回來噩耗的葉鄂,則是笑嘻嘻的讓劉綺給他做小老婆。劉綺是個剛烈的女子,堅決不肯從這惡人。葉鄂雖然可惡,但雲夢澤是名門正派,迷霧城更是法令嚴謹的地方。如果劉綺本人不願,就算是葉鄂也不敢公然強娶。
不過雖然不敢公然強娶劉綺,葉鄂卻是使足了壞心思。劉綺被逼得無法在城中立足,只得和女兒搬到郊區,遠遠躲著這個煞星。這些年來劉綺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殺了葉鄂,為秀秀的爸爸報仇。
聽完劉綺講的往事,常震苦笑道:「莫說你們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葉家是雲夢澤第一大世家,他們家的人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