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蓋頭 第7章 引子
    我立刻明白了,雖然她不知道我想強姦她,但她的確是想跟著我一起逃課,一起去看經典電影,所以在關鍵時刻給我豎起了一根桿子,我當然立即心照不宣地順桿子爬了:「對對對,我有《終結者》,我有《終結者》。」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她,激動得雙腿都發抖了。誰知她還是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看。

    我急得像一條找不到家的瘋狗一樣,圍著她團團亂轉,我已經向劉堅強吹過牛皮了,他就等著給我鑰匙了,我怎麼向他交待?我痛苦地看著她,她穿著連衣裙,身子豐滿,脖子細長,她的身上散發著少女的清香。我抬起頭,我那可憐的青春在校園上空無助地飄蕩著,我感覺到了它的痛苦、憂傷和掙扎。我靠在一棵樹上,著急地揪了一會兒頭髮,抬起頭瞪著她,很生氣地說:「說得好好的,你為什麼又不去了?」

    她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悶悶地說:「經典電影沒意思,我都看不懂。」

    我很惱火:「你不是說要看《終結者》嗎?」

    她斜了我一眼,很不相信地說:「你根本就沒有這張光盤,誰知道你操的是什麼心!你要是真想讓我看,就請我到『大華影院』去看!」

    我氣得牙根癢癢的,氣極敗壞而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她漫不經心地看著地上的落葉發呆,抿著嘴唇一聲不吭。我都有了上去抽她一耳光的想法了。我們站在那裡,任憑我怎麼勸她,她都不肯去了。最後我被她折騰得沒一點耐心了,婆婆媽媽的,真是煩死人了,還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把話說清,你愛去不去,我不稀罕。

    我乾脆把那張《臭作》的卡通光盤甩給了她,像個流氓一樣無恥地說:「就是這張光盤,你愛看不看。」

    她接了過去,仔細地看了看,鬼都認識上面「成人卡通」這四個字,鬼都知道那個花花綠綠的封面是什麼意思,她居然沒臉紅,相反卻很純潔地看著我,眼睛閃閃發光,好奇地問我:「這是卡通片啊?你從哪裡搞的?」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是從劉堅強那裡搞的,我騙她說,是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從日本買回來的。

    她婷婷玉立地站在綠色的樹下,眼睛水汪汪的,額頭潔白光滑,臉蛋像朵盛開的玫瑰花一樣鮮嫩。我嚥了一口唾沫,她雖然是個小混混,但她也很漂亮。我的呼吸有點粗,我真他媽的想扼住自己的喉嚨了。我忙偷偷地做了個深呼吸,盡量裝得像平常一樣,雙手插在褲兜裡,靠在樹上,吊兒郎當地看著她。

    她果然很感興趣:「好看不好看?」

    我立馬告訴她,好看得不得了,跟日本人製作的其他卡通片一樣漂亮,不過是色情的,就看她敢不敢看了。

    誰知她卻很勇敢:「誰說我不敢看?」

    我忙動員她和我在明天上午一起到劉堅強家去看,就我們兩個人。我說這話時,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

    她一臉狐疑地看了看我,說:「那我可不敢去。」

    我裝作很奇怪地問她:「怎麼又不敢去了?你不是很想看嘛!」

    她看了看我,好像還有點害羞,低下了頭,喃喃地說:「你那麼有力氣,我可沒有一點力氣,我怕到那裡你欺負我。」

    我忙一臉嚴肅地向她保證:「我決不會欺負你的!」

    她還不相信,慢慢地搖了搖頭:「說得好聽,到時你欺負我了,我可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無聲呀!」

    我恐怕她再中途變卦,忙很肯定地說:「我說過不會欺負你就是不會!」不怕你們笑話,我甚至都想給她跪在地上賭咒發誓了。

    誰知她又笑了:「要是你心情不好了,就把我扔到一邊不管了怎麼辦?」

    我忙嘻皮笑臉地說:「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才捨不得呢,恨不得天天都親你!」

    她笑著打了我一下,嫵媚地說:「我是說著玩的,我知道你不會欺負我的。」

    我一聽,又有點激動了,動物兇猛,說來就來,我也沒辦法。我一臉下流地說:「要是我萬一欺負你呢?」

    她臉終於紅了一下,低低地說:「那我就拿一萬頂著。」

    「一萬」是個什麼玩意?什麼玩意都不是!我,她果然也是個小流氓。我立馬給她賭咒發誓:「明天上午八點來,咱們一起去看。我在學校門口小賣部旁的小巷子裡等你,誰要是不去,叫他不得好死!」

    她臉蛋紅撲撲地很好看,她又笑著打了我一下:「肯定是你不得好死!」

    我把她攬在懷裡,我們很幸福地親吻著,我撫摸著她的一頭秀髮,感慨萬千,我都有點拿不準了:難道就這麼容易嗎?簡直像做夢一樣。後來我就不再想它了,反正她已經答應了,今天晚自習時,我一定讓劉堅強把鑰匙交出來,明天上午我一定要把她強姦掉!

    第二天上午,在去學校的路上,我特地跑到一家藥房,買了一盒避孕套。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懷裡像揣了一隻很不老實的兔子撲通撲通地跳。站在避孕藥品櫃檯的是個婦女,我紅著臉指著一盒避孕套慌慌地說:「我買一盒這個。」她卻嫌這個便宜,給我介紹另外一種牌子。我更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堅持要我指的那一種。她只好遞給了我,我付過錢,抓住那盒避孕套就飛快地跑了。

    我提前半個小時趕到學校門口小賣部旁的小巷裡,過了一會兒,看到宋高麗來了。她穿了一件灰色的背心,下面穿了一個白色的短裙,她的雙腿細長、雪白,看上去十分性感。我雙手插在口袋裡,握著那盒避孕套的手裡全是汗,小腿肚一個勁地顫抖,我既激動又害怕,還有點看不起自己,我真是個軟蛋。

    我和宋高麗像做賊似地溜出巷子,為了不讓別人認出,我倆都低著頭,保持五米左右的距離,先後趕到劉堅強家。按照劉堅強的事先安排,我先按門鈴,他爸媽要是在家,我就隔著貓眼說是找劉堅強的。要是他們都上班去了,我就和宋高麗開門進去。劉堅強把鑰匙交給我時,只是一再叮囑我要先按門鈴,沒說一句「別動我家東西」之類的屁話,這說明這傢伙充分地相信我。這傢伙很夠意思,以後可以作為一個朋友長期交往下去。

    即使現在,我坐在這個房間裡寫著這個小說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我又有點惶惑,他就像站在我對面,看著我咧著嘴嘿嘿地笑著,既是友好的,也是帶著嘲弄的。我們曾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像兄弟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背叛我,讓我們成為了永遠都不可能和解的死敵。我當兵以後,真正理解了兄弟的涵義後,我就不會原諒一個背後向兄弟捅刀子的人了。這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的底線。但我現在已經不恨他了,相反我會衷心祝福這個長著一雙小眼睛,臉上有幾顆雀斑的男人一生順利平安,能有一個美好的前程。

    這事我還是留在以後再說吧。

    那天上午,我站在劉堅強家的門前,用滲著汗水的手按了半天門鈴,沒有動靜,我用鑰匙開門時,手顫抖得很厲害,有好幾次都沒把鑰匙插進去,最後還是宋高麗把鑰匙拿過去打開了門。我們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像兩個小偷一樣,小心翼翼,誰也不敢說話,整個氣氛十分詭秘,壓抑得讓人汗毛直豎。

    我們在劉堅強的電腦前坐下,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剛要啟動電腦,宋高麗坐在床邊又有點後悔了:「我和你看這種光盤,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我看了看她,看得出她今天特地打扮過,她的皮膚像陶瓷一樣細膩、白淨,兩條雪白細長的腿晃得我頭暈。我們從前大多數是在晚上約會,很少在白天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並且她這還是第一次穿短裙。那件灰色的背心剛好蓋住她的肚臍,兩顆正在發育的****呼之欲出。我的心雖然還在彭彭亂跳,但我其實已經平靜多了,她知道和我一起來是看那種光盤的,但她還特地這樣打扮了一下,我所盼望的,也正是她所盼望的。我被青春期的動物所折磨,她也比我好不到哪裡。

    我激動得雙腿發抖,嗓子發乾,嚥了口唾沫,安慰她說:「咱們是烏龜對王八,誰也別說誰。」

    玩笑讓我們輕鬆了許多,她笑著用手輕輕地打了我肩膀一下,說:「你才是王八呢。」

    我也笑了,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我擦了一把汗,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快爆炸了。青春期真他娘不是個東西。

    我把電腦打開,就要把光盤放到光驅裡時,她向這邊移了移,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托著腮,嘻皮笑臉地對我說:「你看了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別欺負我啊!」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覺得她真是個小妖精,這不是明擺著提醒我要「欺負」她嗎?但我還是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我們這是在觀摩藝術,欣賞高雅的卡通作品,你怎麼總是想歪了?」

    她卻沒有一點幽默感,瞪了我一眼:「你還知道什麼是高雅藝術啊!」

    我斜了她一眼,連這點幽默都不懂,覺得她真是個白癡腦袋,真想立馬把她掀倒到床上強姦了。但我覺得那沒意思,最好能讓她乖乖地束手就範。我要做個有品位的小流氓,不能強人所難。這個想法很讓我激動,我立馬把光盤放在光驅裡,三下五去二地解除了馬賽克。我的心臟怦怦地亂跳,撲通撲通地響,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真讓人受不了。

    那天上午,我和宋高麗安靜地坐在劉堅強的電腦前,屏住呼吸觀摩那部成人卡通《臭作》。我雖然不會日文,但我能看出大概,這個片子也沒什麼故事,主要是講一個女中學生的性幻想,在她的幻想中,學校裡的校工是個性變態狂,把她周圍,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的女生用各種手段姦污了,並且把她們都訓練成了性奴隸。讓我十分痛苦的是,就是這麼一部毫無創意的爛片,裡面的卡通少女一個比一個漂亮、清純,甚至比《灌籃高手》裡的晴子還要漂亮十倍,配音演員的聲音也是那麼悅耳動聽。能把一部垃圾片做到這種水平,真他媽的變態。我和宋高麗誰也受不了這個,看到一半時,我們的臉都通紅通紅的,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我鼓足勇氣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她托著腮,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像是看得很認真很投入。

    那天我終於和宋高麗有了那檔子事,但我現在不想在這裡說得更詳細了。我們做完以後,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美好,相反心裡很難受。我愣愣地看著她,她掩著臉,頭髮凌亂地坐在那裡,樣子一點也不好看。一股巨大的空虛襲來,我有點悵然若失,悶悶不樂,我都有點後悔了,原來就是這麼回事。她好像也有點不大高興,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坐在床邊,低著頭摳著指甲,一聲不吭。我悶悶地坐在她旁邊,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床單,低低地問她:「你不是處女了?」她抬起頭,很不高興地瞪我一眼,惡狠狠地說:「管你什麼事!」我張口結舌,是啊,這管我什麼事?我也只是隨便這麼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我們悶悶地坐了一會兒,想不起來要說什麼,這太他媽的尷尬了。我就沒話找話說:「你第一次給誰了?」

    她有點生氣了,聲音很大地說:「你這人是怎麼了?什麼都要問!我第一次給我自己了,你滿意了吧!」

    我愣了一下,剛開始時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我覺得好玩,指著她哈哈地笑了:「我知道了,你手淫!」

    她突然站了起來,狠狠地瞪著我,臉色變得很難看,拿起書包,氣沖沖地說:「有什麼好笑的,我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屋門時,還使勁地「光匡」一聲關上了門。

    我愣愣地看著那扇門,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空氣中浮滿了灰塵,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惡劣,我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反正心裡很難受,懊悔得要死。我把那個光盤從電腦中取了出來,找來一把老虎鉗,狠狠地把它鉗碎了,然後從窗口扔了出去。

    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的青春也被扔掉了,它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它散落在馬路上,很快就會成為一堆垃圾,被人打掃清潔掉。我心裡空蕩蕩的,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十分可憐,情緒低得一塌糊塗,我都有點想哭了。

    我煩躁不安地坐在電腦前,胡思亂想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理出來個什麼頭緒。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天上午我的心情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糟糕,可能我在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這種事情的發生意味著一種責任,實際上我們都還負擔不起這種責任。它應該和愛情有關,但我們那時對愛情會有什麼理解呢。我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我和宋高麗在這之前,甚至連「愛」這個字都不曾說過。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我一直處於一種恍惚狀態,心情莫名其妙地很不好,幹什麼都總是走神。有一次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明明是紅燈,我卻還是悶著頭像只鴨子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差點被一輛汽車撞死。後來在校園裡看到了宋高麗,我這才恍然大悟,我悶悶不樂是和她有關係。自從和她發生了那種事後,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再見到她了,也不知道見到她了說什麼好。她好像也在故意躲著我,有一次我明明看到她從對面走來了,卻突然折了個九十度的彎子,拐上另一條小道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很悵然若失,我還是喜歡我們從前的樣子。我們現在看到對方,都有點彆扭,很不自然。我覺得這很難受,晚自己放學時,我也不想去送他們了。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會很尷尬的,我不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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