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鎮長 第48章
    玉潔詭譎地笑了笑:

    “沒八抬大轎,你不也屁顛著隨我進來了嗎?”

    花二自知詞窮,沒再言語,玉潔剛打開院門,他為補漏洞,毫無顧忌地抱起她,幾大步竄進室內。見過世面的花二沒在意室內的豪華,他撂下玉潔,眼睛直盯向玉潔和組織部長的照片。組織部長瘦削身材,禿眉小眼,小眼裡的亮度跟烏賊差不多,死死盯著花二,仿佛瞬間會從照片裡走出來,至他花二於死地。多少年的經商經驗告訴花二,這個組織部長是個難纏難惹的主,要是下茬子整治誰,誰就得滿身冒泡。那雙烏賊眼睛說明了一切。他下意識瞥眼玉潔,心裡說,這女人膽可真夠肥,有那麼厲害的丈夫,還敢往家領男人,可見這女人被欲火燒得有多重。

    在玉潔家的幾個小時,花二老覺得不是滋味、老覺得心跳得厲害、老覺得有事要發生,玉潔家養的京巴狗在院落撒歡弄翻一只花盆,本來聲音不大,花二卻緊張得不行。按理說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應該是臨危不懼、應該是應對有余,可他怕了、怯了、心驚肉跳了,他心裡清楚,要是單純和一個女人來往,哪怕這女人有十個丈夫,他也不會眨下眼睛,可玉潔這個女人不同,她是把握他命脈的一根筋,他得小心謹慎這根筋別出問題。要是給組織部長捉奸在床,他的一切報復計劃會像起火的燈籠完全毀滅,他那越來越迷戀官場的雄心壯志也會被戳穿刺透。官癮對他來說如同毒癮且已深入骨髓,任憑什麼樣尖銳刀鋒也無法割斷。他早已不是那個鐵匠鋪唯命是從的小伙計,也不再是花鐵匠一瞪眼珠子就酥骨的囊小子。他現在是十裡八村響當當的人物,就是在省城他也小有名氣,一部分搞房地產生意的老江湖,提起他的名字,依舊聞風喪膽。他給人的印象總是能力超凡,別人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事,他都能迎刃而解。

    花二躺在玉潔和組織部長的氣派大床上,連風衣都沒敢脫,盡管枕在他胳膊下的玉潔極力調情撒嬌,白嫩得跟鴨梨樣的小手不斷撫摩他,他還是無動於衷。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在聽力上,一點不敢疏忽,仿佛一溜神一眨眼,玉潔那個組織部長丈夫會立馬橫在面前,嘴臉歪成猴樣,一個電話要門口警衛來捉拿他。他看見那個虎視眈眈的花二出拳打碎組織部長鼻梁上斯文的金絲邊眼睛,還把組織部長的門牙打掉一顆。他又回到零點,什麼都不是,還蹲了和一排犯人住一起的大獄。他最怕夜深人靜冒出的刺耳鼾聲,可周圍犯人全都打著此起彼伏的響鼾,他一個骨碌爬起,掄起拳頭打了一排人,一排人瞪了牛眼,頭對在一起,像一堆搶食物的魚頭,他的臉被數只拳頭雨點般雷擊,他看見眼珠子咕唧冒出眼球。血湧,血魔樣的血湧淹沒他。他撲稜坐起,把正在纏他胳膊的玉潔帶起,玉潔慌張地看他,問他怎麼了,他慌慌地回說有些悶,要玉潔跟他去外面轉轉。玉潔很不情願,撒嬌拽扯他,說好容易見到他,說他還沒跟她熱乎,說丈夫白天肯定不回家,說那張溫床屬於她倆。

    花二態度明朗嚇人,眼珠子瞪得又有些像牛眼,不過裡面比憤怒時多了層柔波。他沒回答玉潔,拽了玉潔逃犯般沖出室內。玉潔被他慌裡慌張拉進出租車,車門剛關上,他湊近玉潔耳朵,說要不是出了場車禍,他會親自開車來省城,去什麼地方可就方便多了。聲音雖小,卻給司機一字不漏聽了去。司機輕蔑地笑了笑,心裡嘀咕道,哼,典型一轟炸騙子,有車?有車你開來啊,花錢坐我的干嗎?司機這麼一分神,車子歪斜到馬路牙子上,險些撞到樹。花二因受過車禍打擊,一直對車耿耿於懷,現在司機冒犯到他的脆弱神經,他急了,在後面嚷嚷說,你怎麼開的車?想要乘客命嗎?

    司機雖說討厭花二身上的牛氣,因理虧,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把滿腔惱火變成笑臉,一個勁地道歉。花二見好就收沒再難為司機,要司機把車開到省裡最大的商場。他突然想到玉潔身上穿的那件乳罩太扎眼,本來玉潔沒那麼大****,給那鼓鼓囊囊的乳罩一陪襯,玉潔的兩乳大了一圈,透過外衣松松垮垮地跳著,一點沒節奏感,好似兩個走路累了的老婦坐在什麼地方倒氣樣。花二在欣賞女人方面也和其他男人有代溝。一般男人都喜歡女人****肥臀魔鬼腰,取材刺激。他不同,他一看到女人兩只肥碩的大****,就聯想到母豬母狗大母猴子哺乳期的樣子,拖著沉重的幾排****任憑一些小腦袋拱啊拱,那樣子真是又惡心又肉麻。他之所以那麼摯愛月鳳,根本原因之一就是月鳳有對不大不小絕對正常的****,看上去像兩只飽滿的粉色蘋果,水靈誘人。一進商場,花二四下尋覓女人用品專區。玉潔感到費解時,花二一眼盯在托小包小的一排乳罩上,一點沒戒備,也沒不好意思,一本正經問玉潔穿多大尺寸的乳罩。玉潔愣住,這花二不給她買衣服,買這玩意干嗎?這玩意她衣櫃裡一抓一大把,都不知往哪丟呢!她有些氣,打算扭頭走掉。可花二全身的吸引力又殷實拉回她,她干脆邁不動步,於是她只好如實回答乳罩的尺寸。

    花二買下十幾個花花綠綠、清清淡淡的乳罩塞給玉潔,根本沒看玉潔的表情。玉潔接了裡面塞得滿滿的碎花塑料小袋,別扭地笑了下,考慮到花二的面子還是把那小袋抱得很緊。在一家飯店用餐時,花二道明心機,要玉潔以後把胸脯弄緊湊些。玉潔這才恍然大悟,從小袋裡抽出一只乳罩進了洗手間,出來時,前胸果然比先前小了一圈,她嬌滴滴地對花二說,人家要不是為了你,那東西不洗決不會上身呢。

    酒足飯飽,花二、玉潔看看時間還早,在街上東逛西逛一陣。玉潔忘記是在大街上,居然挎了花二胳膊一路歡笑徜徉下去,一直徜徉到市委辦公大樓附近的街區。事也巧合,恰趕上組織部長去省委開會回來,小轎車倏地從玉潔身邊穿過,組織部長從有色玻璃窗內一眼看到玉潔挽著個高大英氣的男人,頓時兩眼躥花、頭暈目眩,他使勁眨巴下眼睛,希望認錯人。要不是司機在身旁,要不是有公務在身,他會下車認清玉潔身旁的男人,並且想方設法把那男人整治得落花流水。

    那男人是誰?做什麼工作?老婆為啥那麼親密挎他胳膊?

    回到市委,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逛完街,花二本打算返回花妖鎮,被玉潔死纏住,剛好玉潔的好友小蝶打來電話,說晚上有好多水鴨子、旱鴨子光臨,要她別錯過機會,玉潔正好想徹底歡樂一把,就帶花二去了夜總會。小蝶一見玉潔身邊的花二,狐笑下,趁玉潔沒注意,飛給花二一個眉眼。玉潔給家裡打了電話,告訴組織部長說她去小蝶那玩,要他別等她。滿腔怒火的組織部長,那天老早趕回家,沒見到玉潔,氣得正在沙發上發抖,玉潔打來這樣的電話,他發抖中作出決定,打車去了小蝶的夜總會。小蝶夜總會開業那天,玉潔帶他去捧過場,因此那地方他輕車熟路,眼不眨一下進了花裡胡哨的內門直接上了樓。

    玉潔沒在意那些吃得油光水滑的水鴨子和旱鴨子,只顧和花二轉著舞步。一個扮相不俗、長相一般、年齡在二十左右的女孩被一毛手粗胳膊的水鴨子摸了臉,水鴨子一次給她十束花,每束花裡內含幾百塊,還給了她千元小費。她清楚這些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歌舞聲簫結束後,她得跟那只水鴨子下水。旱鴨子們只是圖個皮毛快活,能聽聽歌、拉拉手、摸摸臉什麼的也就滿足知趣,至於下水,這些旱鴨子還不具備實力,因此只得在岸上瞎撲騰。旱得火燒火燎,抓點小情趣,或者回家找老婆發洩,或者去廉價小店找個雞婆發洩。那女孩的歌唱得不錯,場上水鴨子、旱鴨子齊頭並進鼓掌叫好的時候,組織部長出現在掌聲和喝彩裡。玉潔跳得忘乎所以,眼尖的小蝶一眼看到滿臉怒氣的組織部長,心想得盡快想辦法開脫玉潔,否則不但玉潔遭殃,她也會連帶遭殃。急了,組織部長會封殺這個夜總會。她來到玉潔面前,使了眼神,然後拽住花二的手向組織部長介紹說,這是她丈夫;又向花二介紹說這是大名鼎鼎的組織部長,玉潔的丈夫。

    花二、玉潔頓時明白小蝶的用意,組織部長給小蝶弄得一頭霧水,卻找不出任何疑點,在夜總會聽了會兒歌,便帶玉潔離開。

    回到家裡,組織部長一副鐵臉,玉潔也沒有好氣,兩個人斗雞樣相望,最後還是組織部長先開腔,問玉潔白天干什麼去了?玉潔沒頭沒腦地回敬說,逛街、購物不行啊?說著把一堆乳罩摔到組織部長臉上,組織部長看到那些飛揚的乳罩,有些氣短,氣消一半,但還是窮追不捨地問玉潔,白天在市委大樓附近挎胳膊的男人是誰?玉潔這才如夢方醒,知道白天和花二逛街被組織部長撞見,她自知理虧,本打算服軟,考慮到要是服軟,組織部長會認定她有外心;要是口硬而且耍賴撒潑,組織部長會認定她啥問題都沒有。於是她披頭散發頂向組織部長的瘦削肚子,假哭伴假訴,說憑什麼誣賴她和什麼男人走街串巷?自己看花了眼,回來還理直氣壯。玉潔撞他推他,說他冤枉死她。果然組織部長招架不住玉潔這些看家本事,他怕玉潔的吵鬧聲給人聽到,於是妥協了玉潔,換了笑臉,白天講話多了些,他用帶有濃重唾沫味的嘴巴親哄著玉潔。盡管他內心還是無法驅除白天的一幕,也確信白天看到的就是玉潔那臉那身那頭那浪走,可他不能太較真。要是較起真失去玉潔,他這輩子也甭想找到女人,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像玉潔那樣忍辱負重地過活,想到此,他居然動情大吻了玉潔。吻得玉潔要死要活,他卻死人樣歪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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