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錢 第65章 錢因 (2)
    毛鉛華還有一件事要做,她直接找到賈徵道,讓賈徵道有些吃驚,因為她笑容明媚。「鉛華,又遇上什麼高興的事?是不是又有發財的機會了?」在賈徵道心裡,只有發財的事才能讓毛鉛華把臉笑成一朵花。「毛鉛華是個愛錢的女子」,他一直如此定義,他時刻提醒自己,要與眼前這個女人合作,就必須把這條放在首位來考量。

    「『天上人間』項目好不好?」毛鉛華開門見山。

    「好。」

    「你要不要?」

    「想。」

    「多少錢能要?」

    「那要看看。」

    「5個億。」

    毛鉛華沒有拐彎抹角,更沒有解釋,對賈徵道毛鉛華也是瞭解的,所有的解釋都沒用,用數字說話最直接。她知道賈徵道已經摸清「天上人間」的底細,她現在只要他的答案。

    「3個億,我只給這麼多。」

    「成交。」

    這是賈徵道沒有想到的,毛鉛華會把這麼一塊肥肉拱手相送,這塊價值十幾個億的地盤不僅位於珠海最具潛力的區域,還是未來連接香港與珠海的要道喉舌。尤其是「別墅」用地已經禁批的今天,賣別墅就是直接數錢。賈徵道不得不想這裡面的貓膩。

    「越是便宜的事就要越加小心。」這不僅是對普通老百姓防騙的忠告,也是賈徵道經商之初就寫在心上的信條。「給我三天考慮,我要籌錢。」賈徵道把「籌錢」說得很重,要的就是安定一下毛鉛華,他既不想受騙,也不想嘴邊的肉溜到別人口中。

    毛鉛華立刻告辭,她現在的時間是以秒計算的,她沒與賈徵道過多纏綿,臨走時說:「徵道,我還真有些捨不得。」不知道她是捨不得賈徵道還是捨不得「天上人間」,總之她給了賈徵道一個曖昧的笑。

    她已經計算好了,即使她與劉國權一樣的下場,即使劉國權不念「一夜夫妻百日恩」把她供出來,她也還有很多理由,比如,給院裡解決了不少問題,住房、醫療、老幹部的待遇……只要人到了國外,誰還因為她只是犯紀律就來個國際通緝?

    其實有一個人想得比她還多,那就是馮德。

    馮德的確想毛鉛華之所想:「毛主任,院裡的錢已經到賬,不僅分毫不差,還把多餘的1000萬設立了專門賬戶,名目就是『住房基金』。」

    毛鉛華連「好」都不願意說,她示意馮德坐下,閉著眼還在想自己哪一步有差池,她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任何閃失都會導致牢獄之災。

    「紅藍股份與大宏達的賬目我都重新做了,原來的都已經銷毀。只是法人轉變等事項沒有辦法,只能讓王蘭香頂替了。不過這些文字上沒有你任何痕跡。」

    「好。」此時毛鉛華才說了一個字。

    「關於周寂的事情都辦好了,這是照片。」

    毛鉛華接過馮德的相機,看了看,笑著說:「就這些?」

    「就這些。」

    「怎麼像演戲?」

    「都是按照你說的做的,他們說拿多少錢就做多少事,一個酒窩,一個疤痕,一樣都不少。」

    「我是說他們也太像演戲了,這麼謹慎,不過也好,不會有什麼麻煩。」

    馮德說:「毛主任,千千問什麼時候才能把汪之翰教授的研究經費到賬。」

    「不就500萬嗎?今天就給,這點錢也讓他這樣催?」毛鉛華不耐煩了,「對了,馮德,你讓千千馬上辭職,就好好讀她的博士,不要在公司摻和了。」

    「好。」馮德猶豫了一下,「老院長那裡是不是去看看?」

    「不去,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去。記住,這個月一定要給每個部門多發獎金,具體到獎金的名頭就寫物價上調補助。」

    剩下的只能是等,毛鉛華除了等之外還是等。

    周寂卻與毛鉛華截然相反,他等不得。當他從瘋狂中走出來的時候,立刻就撥打岑冰倩的電話,他要見她,要告訴她自己愛她,一直愛,一輩子愛。岑冰倩電話關機,他就發短信,一條條不間斷地發。

    他放大所有媒體包括互聯網上的照片,看了好多遍視頻,已經確定「被毀容」的就是岑冰倩,他此時已從最初的「歇斯底里」走出來,他想的是岑冰倩的安危。

    「被毀容」還不報警,還離開自己,他想不通,他怕。他知道容貌對於岑冰倩意味著什麼,那就是生命,失去了容貌,就等於失去了生命,這種打擊是致命的,可能瞬間讓一個人做出決絕世間的決定。

    可問題是,岑冰倩沒有回雅安,北京又找不到她,她去了哪裡呢?

    「……寂,我不是逃,我是在思考,我不是思考我們的愛情,我知道我們的愛已經深刻到血液裡,一生都不可能磨掉……給我一段時間好嗎?也給你一段時間,到了今天,你該知道這段時間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周寂的手摸到了鑰匙,也摸到了那張紙。

    對於銀行保險箱,周寂並不熟悉,他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放在銀行裡,所以他走進銀行的時候,多少都帶著膽怯,岑冰倩把鑰匙和密碼都交給自己,就是要他打開,可真到這一刻,他卻止步不前了。

    岑冰倩從沒提起過這個保險箱。

    周寂看著手裡保險箱的鑰匙,想到的是岑冰倩的毀容事件。這件事網上猜測萬千,像潮湧一樣淹過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最引起周寂關注的還是那個「紅藍股份說」。

    他非常奇怪,為什麼這個人就像自己一樣,不僅對紅藍股份瞭解很清楚,甚至對岑冰倩與楊德康的事也很清楚,還有現在的大宏達,有很多的內容自己都不知道,岑冰倩更是沒說過。他不得不把岑冰倩「被毀容」懷疑到毛鉛華或者賈徵道身上,可如果是他們,為什麼要「自掘墳墓」?如果不是他們,又有誰能這樣瞭解岑冰倩與紅藍股份?

    周寂忍不住又去摸那把鑰匙,難道這個保險箱是楊德康留下的?難道打開它真能打開紅藍股份的秘密?

    周寂走進了銀行,手雖然顫抖著,但還是打開了那個保險箱。

    毛鉛華現在已不是顫抖的問題,而是何去何從。因為劉國權的「雙規」很快就見了分曉,不等檢察院的人問,他已經主動招了,這一招就很徹底。

    「你家裡的一千多萬是怎麼來的?」

    這個數目雖然超乎了劉國權的意料,但他並沒有辯解,只是立即就說出了毛鉛華。

    「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都是毛鉛華送的。」

    「她為什麼給你錢?」

    「她是想讓我遮掩她挪用公款的事情。」只要能推卸責任,劉國權就繼續表演,「都是我老婆收的,我並不知情。」他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那你不知道?」

    「我後來才知道的,可……」

    「你為什麼不向上反映?」

    「我怕。」

    「就這個理由?」

    「我知道是錯誤,但我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多。都是春節或者生日時的禮物,都是我老婆收的,誰想到香煙裡會有錢,更想不到水果箱子裡也是錢。」

    「是錢的原因?」

    「就是錢,可恨的錢。」

    「權昌盛是怎麼回事?」

    「那都是毛鉛華設計的,她說要弄個基金解決院裡的住房問題,這才與大宏達合作,還拿公款去投資。」

    「那美琪時尚的幾處房子呢?可別說你不知道,寫的都是你的名字。」

    「什麼?」劉國權看起來像真不知道,他驚訝的表情足夠讓一流的表演藝術家學習。

    「裡面可是有你住過的痕跡,還有你和毛鉛華的合影。」

    劉國權還是很吃驚的樣子,捶胸頓足地叫著冤屈:「毛鉛華,你真是害人不淺,怎麼都不讓我知道就用我的名字買房?」

    「李奇章認識嗎?」

    「認識。」

    「賈徵道認識嗎?」

    「認識。」

    「能說說為什麼認識嗎?」

    「錢,還不是錢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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