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錢 第64章 錢因 (1)
    周寂看著手裡保險箱的鑰匙,想到的是岑冰倩的毀容事件。這件事網上猜測萬千,像潮湧一樣淹過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最引起周寂關注的還是那個「紅藍股份說」。

    一瞬間發生的事,使岑冰倩尖叫但馬上降低了音量,她不想讓人狗急跳牆,就小聲問:「為什麼?」

    黑西裝說:「沒有為什麼,因為錢。別問我誰讓我們這麼幹,因為我們只看錢辦事。」

    面對這樣的回答,岑冰倩還能問什麼嗎?

    她放棄了掙扎,讓她納悶的是黑西裝沒有繼續施虐,只稍稍施展了一下硫酸的效果之後就跑了。

    岑冰倩此時是理性的,她既沒有報警也不大呼小叫,而是直奔醫院,直到躺在手術室裡她才開始思考,這樣的事為什麼會輪到自己?

    岑冰倩思考著,在娛樂圈,她從來沒有中傷過同行,更是對幕後的工作人員都「疼愛有加」,不可能得罪人。男人?她只拒絕過李奇章,可他也不像幹出這種手段的人。她曾經一笑泯過兩個「富二代」的恩仇,他們比著送花、比著飛來飛去的探班、比著送她豪車……岑冰倩最終一笑,告訴他們自己早就有了心上人,他們散去之後,就少有人再來糾纏她。

    岑冰倩還在思考著,她弄不明白為何黑西裝對自己這樣留心,本來是粗暴的毀容卻成了精心的設計。醫生說岑冰倩:「你很幸運呀,我就納悶了,他只在你的臉頰點了一下,灼傷面積不足一平方厘米,還都在頭髮可以掩蓋的地方,這樣的毀容還是第一次遇見。」

    「雲想衣裳花想容」,「女為悅己者容」,說的都是容貌,對於女人,尤其是靠臉蛋吃飯的女藝人,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不過岑冰倩還是笑了,自己已經不再靠臉蛋吃飯,她現在的聲音號召力已經超過臉蛋,這是金姐說的。她忽然想到金姐,難道是她?

    如果不是她,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約自己?還說了那句「如果你沒有花容,他還會愛你嗎?」她突然害怕了,她想到周寂,於是不等醫生處理完就催促著他盡快完事。醫生說:「臉頰的部分無傷大礙,用脂粉就能遮住,就是額頭上這一塊麻煩,需要植皮。不過如果把劉海遮下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通知周寂,要他小心,要告訴他可能面臨的危險,她拿起電話就打,在聽到熟悉的鈴聲之後才鬆口氣,聽到周寂的話還是那麼平靜她就哭了。

    岑冰倩一哭,周寂就急了,他小聲安慰著,以為她又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他不斷地安慰,沒想到岑冰倩卻哭得越來越厲害。她哭得醫生都急了,說:「小姐,你要報警嗎?」

    報警?

    岑冰倩更懼怕報警,報警就意味著告訴所有人大明星岑冰倩被毀容了,這絕對不是岑冰倩想要的,她搖著頭,問清了後面的治療與注意事項後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通著電話。

    她走到走廊裡小聲地說:「老公,我這幾天要辦點事,我們就不見面了,好嗎?」

    周寂說:「老婆,你在跟誰說話?你最近要辦什麼事?你知道我一天不見你有多想你?」周寂是真心的,他現在不見岑冰倩就想,見了又糾結。聽到她哭,周寂真想飛過來看看岑冰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又無法拒絕她的哀求,只能答應。

    坐在家裡時,岑冰倩還是想不明白什麼人對自己有這樣的仇恨?她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從記憶中找出來,想想卻一一搖頭,她忽然又想起周寂,立刻給他發了一個短信,提醒他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出去,也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就如一個媽媽關心孩子。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滿腦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攤上這種事。

    她想到和周寂的相愛,不是沒有過掙扎,即使與周寂住在一起,她也一直掙扎。周寂忙前忙後地為了《天曲》奔波時她抽空去了大覺寺,她燒了香,敬了佛,然後就坐在茶館裡喝茶。她喝著茶也靜不下心來,就信步來到寺院裡,看著掃地的和尚就問:「大師,你說愛是什麼?」她問這句話本身就是無意的,問一個掃地的和尚更是以空問空,她其實就沒想得到答案。答案卻有了,是一個掃地和尚的回答,就像平常人說的話。

    「看看愛怎麼寫就知道愛是怎麼回事。」

    「愛會寫,可就是不知道愛是怎麼回事?」岑冰倩還真的聊上了,她本來就沒事,也漫無目的。

    「早先的愛字下面是個朋友的『友』,中間是個『心』,上面是個『手』,連起來就是愛。」

    「那是什麼?」

    「朋友把心交到對方的手裡就是『愛』。」

    和尚繼續掃地,岑冰倩則繼續溜躂。

    「身體對愛來說只是皮囊。」掃地的和尚看她不問了,就接了一句。這句話讓岑冰倩快馬加鞭回到家,也讓此時的岑冰倩,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身體對愛來說只是皮囊。」可如果沒有身體,愛從何處來?

    岑冰倩現在就想靜一靜,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做。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長時間,就給周寂寫了一封信,也把那個銀行保險箱的鑰匙與密碼都放了進去,她要讓周寂自己來決定。可是要周寂決定什麼呢?

    岑冰倩不知道,她半夜就起床,什麼都沒收拾就離開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岑冰倩被人潑硫酸毀容的鏡頭,被路過的人用手機拍了下來,並很快就在報紙與電視上報道了,這不僅讓警察有些驚慌失措,也讓周寂看得目瞪口呆。

    警察驚慌失措是因為自己的地盤上竟然發生這樣的事,而周寂看得目瞪口呆是因為那張模糊的照片怎麼看都像岑冰倩。他立刻就去了昌平的別墅。

    屋子裡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封信。周寂打開細細地翻看,信中沒有一處提到她被毀容,只告訴他自己愛他,但要靜一下。可周寂哪裡能靜得下來?

    對於這件事,互聯網上出現了不同版本的猜測,所有的議論都集中在一個「錢」和一個「情」字上。

    「大奶報復二奶,讓二奶被毀容。」

    「可能是錢惹的禍,黑西裝毀掉美麗女子容貌。」

    「大奶二奶爭家產,禍起蕭牆二奶被毀容。」

    「因封口,女秘書被毀容。」

    「被毀容者可能是大明星岑冰倩,其中可能牽連一家上市公司的內幕。」

    ……

    周寂快瘋了,他捶胸頓足地喊著:「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拿著岑冰倩留給他的信,就如瘋子一般逃出房間,開車在五環開始狂奔。

    和周寂一樣瘋的還有毛鉛華。劉國權由審查變為「雙規」的事,讓毛鉛華不得不盡快完成抽身步伐。她還沒來得及歸還從院裡挪用的一個億公款,還沒來得及在股市出完貨,就已經把部分資金移到美國,並且辦好了出國手續。這是她最後的招數,她甚至買了連續十天的機票,要的就是隨時都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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