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唉!」課間操結束沒多會兒,大企鵝龐君就拖著慵懶的步子走進了教室,嘴裡還長一聲短一聲地直歎氣。
「胖子,怎麼啦?」歐皮皮迎上去,他很少看見龐君情緒不高。
「離我遠點兒,看見你就煩!」龐君沒好氣地嘟噥一句。
「什麼?看見我就煩?」歐皮皮不屑地「切!」了一聲,轉身找小眼鏡孫強去了,「喂,你去看看胖子怎麼了,唉聲歎氣的。」
「不用問,我用鼻子也能猜到他怎麼了。」孫強眼珠一轉。
「是嗎?」歐皮皮有點懷疑。
「這麼多年朋友了,你難道還不瞭解他?」孫強說,「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能讓龐君煩心的,那就是——」
「吃!」歐皮皮和孫強同時說出了答案。
「對呀!你看他那哀怨的眼神,不是今天早晨沒吃早飯就是剛才出去買吃的,結果發現烤香腸賣光了!哈哈……」孫強邊說邊看著龐君的「八字眉」,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歐皮皮也笑起來,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對呀!就算是香腸賣光了,也不至於看見我就煩啊,又不是我把香腸買完了!」
「什麼什麼?看見誰煩?」孫強不明白。
「不行,我得問問他去,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就受他冤枉!」
歐皮皮拉著孫強走到龐君的位子邊,龐君還嘟著嘴一臉沮喪地坐在那裡。
「胖子,你把話說清楚啊,憑什麼說看見我就煩啊?我到底怎麼招惹你了?」
「我不想跟你說。」龐君把臉扭向了孫強。
「那就跟我說吧!」孫強給了龐君一個笑臉。
「哎!我……我剛才去小賣部買烤香腸……」龐君話還沒說完,孫強和歐皮皮就「噗!」一聲笑出來。
「結果你發現烤香腸賣光了?」孫強猜道。
「不!烤爐裡十幾根油亮亮的香腸正在翻滾,」龐君嚥了嚥口水,「只可惜我一摸兜兒,沒錢了!」
「嗨!誰讓你早晨出門不記得帶錢呢?」
「我帶了啊!」龐君說,「只不過我早晨買了五個小籠包,一個奶油卷兒,還有一盒早餐奶,把錢用完了……」
「深表同情……」歐皮皮搖著頭無奈地看著龐君,「我說你的肚子最近怎麼越來越鼓呢!」
說完這句,歐皮皮轉身就想回座位了,不過剛轉了一半,他突然又轉回來:「不對呀!我說胖子,你自己把錢花完了買不了香腸,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你剛才憑什麼說看見我就煩啊?你把話說清楚。」
「事實就是這樣啊!這都是你造成的!」龐君看上去比歐皮皮還委屈。
「我……我我造成的?」歐皮皮不解地指著自己的鼻尖。
「難道不是嗎?」龐君理直氣壯,「當初要不是你這個總經理狠心把咱們的『廢寶公司』給關了,我現在至於這麼窮酸嗎?」
「你……你……我我……」龐君的話像海浪捲起來一大堆帶渣的泡沫,堵在了歐皮皮的喉嚨裡,一年前的那段記憶一下子全都湧現在他的眼前。
那會兒歐皮皮、龐君、孫強、尚進四個人組成了一個「黃金組合」,並且成立了一個專門回收學校廢舊物品的公司——「廢寶公司」。歐皮皮是總經理,孫強是廣告部總監,龐君是運輸部總監,尚進是財務部總監,他們還通過全校招聘會,聘請了隔壁班的漂亮女生蘇微微當總經理秘書。五個人從收集本班的廢舊物品開始,慢慢把業務擴展到了全校,最後連學校周圍寫字樓裡的生意他們都攬下來了!
龐君懷念的就是那一段日子,因為每到月底,歐總經理都會給每個人發一個信封,裡面是工資。公司業績好的那兩個月,領的工資要比媽媽給的零用錢多幾倍呢!那段時間讓龐君終於體會到了當「大款」的滋味兒。
可是好景不長,「廢寶公司」公司經營了一個學期,各項業務正「蓬勃發展」的時候,歐總經理卻突然宣佈要關閉公司,說是公司繼續開下去會影響大家的學習。「廢寶公司」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大家都覺得很遺憾。
「怎麼樣?這下你沒話說了吧!」龐君看歐皮皮的眼神裡,還帶著一絲埋怨,「當時你說什麼怕耽誤我們的學習,現在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我看你的學習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你……你還真是豬八戒告狀——倒打一耙!」歐皮皮氣得都有些結巴了。
「什麼?我倒打一耙?」龐君指著自己的鼻子,「難道當時不是你說要關閉公司的嗎?」
「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是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跟你們說實話吧,」歐皮皮說,「當時決定關閉廢寶公司,都是因為你——龐君!」
「什麼?因為我?」龐君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簡直就是血口噴人!」
看著歐皮皮和龐君爭得那麼激烈,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的好男生尚進也走過來了。
「尚進來了好,他可以給我作證,當時這個事情我是和他說過的,」歐皮皮扒拉了一下尚進的胳膊,「尚進你給我作證,當時廢寶公司關閉是不是因為龐君?」
「啊……啊……」尚進好像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你千萬別說忘了啊!」歐皮皮提醒道,「那天我專門找你商量來著,蘇微微——蘇微微——蘇微微!」
「噢!我想起來了!對,蘇微微!」尚進叫起來。
龐君和孫強完全聽不懂他倆在說什麼,好好的,怎麼又扯了一個蘇微微進來?
「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尚進慢條斯理地回憶道,「當時呢,我們歐總和他的蘇秘書,因為要聯繫業務,經常一起進進出出,時間長了呢,班上就有人開始說閒話,說他們倆關係不正常。本來呢,我們歐總是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的,可是呢……」
「哎喲!聽你說話真費勁!」孫強抱怨,「拜託你說快點兒!」
「可是有一天,歐總無意間聽見龐君正和一大群人一起開他和蘇微微的玩笑,說他們倆像小兩口兒什麼的,反正說得挺過分的啦!」尚進看著龐君說,「當時歐總覺得要是直接找你理論,肯定會傷了和氣,但是你們繼續這樣開他和蘇微微的玩笑,蘇微微早晚得知道,肯定也會生氣的,再加上當時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歐總就來找我商量,最後沒辦法就只好把廢寶公司關了唄!」
「這下真相大白了,」歐皮皮舒了一口氣,「還好有個證人,要不然我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當時我……我當時……」龐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可是他確實記得當時開過不少歐皮皮和蘇微微的玩笑,「哎!要是我當時知道開幾句玩笑會讓我今天變得窮困潦倒,我寧願拿根針把我嘴巴縫上!」
「你現在縫也不晚!」歐皮皮氣還沒消,「自己做錯了事,還說什麼看見我就煩,也不知道是誰看見誰煩!」
龐君嬉皮笑臉地湊到歐皮皮跟前:「好好好,是我錯了,我倒打一耙,我是豬八戒——可惡的豬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