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上學了。但我先不說學校裡的事。
我站著寫字，屁股疼……
昨天挨打是因為卡泰利娜亂搜我的東西引起的。她總是管那些不該她管的事，要知道，事情最終總是輪到我倒霉，哪怕是隔了很久很久的一件小事。
昨天晚上，不知怎麼搞的，卡泰利娜在衣櫃裡找到一條褲子，是我秋天穿過的。她在我的褲袋裡發現一塊用手帕包著的砸碎了的表。
對這件事，卡泰利娜應該怎麼辦呢？如果她受過教育的話，就應該把東西放回原處。可是，她不僅沒這樣做，反而馬上告訴了媽媽和阿達。她倆正在談論這件事時，爸爸回來了，詢問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們都到了我這兒，要我解釋清楚。
我說：「沒什麼，這是一件不值得大驚小怪的事，而且也確實是件小事。」
「什麼！一塊金錶是小事？」
「是的，但它已經成廢物了。」
「它是被你砸碎的？」
「是的。我在同鄰居小孩玩時砸碎的。但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住嘴！」爸爸突然說，「我馬上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就講了許多日子以前同弗洛·瑪利內拉一起變魔術的事：瑪利內拉把奧爾卡夫人的表拿出來，被我放在研缽中砸碎了，我用媽媽的表還給了她。
我剛說完，一片指責和罵聲就衝著我來了。
「什麼！」媽媽火了，「噢！現在我才明白！現在我才弄清楚！奧爾卡夫人原來是由於疏忽才沒發現表不是自己的。」
「是啊！」阿達也大聲說，「我還以為她是患了偷竊狂呢！唉，糟糕的是我們使她的丈夫也相信了這回事，真不像話！」
媽媽接著說：「你——你這個搗蛋鬼，為什麼一直也不吭聲呢？！」
我正等著媽媽的這句話。
我回答說：「我原先是準備說的，但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剛開始說這同偷竊狂的病無關時，你們卻叫嚷著，讓我對這類事不要多嘴多舌，說我不懂得這件事的重要性等等。我是被迫才不說話的。」
「那麼，我們家的銀瓶是怎麼跑到奧爾卡夫人家去的？」
「這銀瓶也是我為了玩，拿到奧爾卡夫人家去的。」
這時，爸爸瞪著大眼走到我跟前，他嚇人地吼著：
「好哇！你就是這麼玩的？！現在我讓你看看我是怎麼玩的！」
我圍著桌子轉，躲避著爸爸，並且申辯著：
「難道她們冤枉奧爾卡夫人患偷竊狂病也是我的罪過？」
「你這個製造惡作劇的小壞蛋，現在你就賠償這一切！」
「可是，爸爸，你想一想，」我哭著說，「你想一想，這事已經過去了……煙火還是我在露伊莎結婚時放到壁爐煙囪裡的……表的事是十月份干的……我知道你要打我，但現在請你別打，因為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爸爸，你不要老記著這些事……」
這時，爸爸抓住了我，他狠狠地說：「相反，我今天要讓你記住每一件事！」
結果，我又在日記本上寫下了許多。
這樣做對嗎？如果爸爸講的是對的話，那麼也就是說，我兩歲時幹的事也得算賬！
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