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歌行 第154章  (1)
    第143章(1)

    奢華的房間。

    環顧四周,涵玉有些隱隱不安。

    馮夫人,當然要和馮嚴一個房間了……那余得水在門外很是敬業的站立護衛著,似喝了雞血一般雙目炯炯,腰身直挺。

    涵玉鬱悶的在屋內溜躂著,她在心裡打著小算盤,她必須要待在這兒等馮嚴回來。她一定要問清了,到底馮嚴為什麼明知道有危險還要留在這鬼地方!馮嚴要幹什麼?!皇帝又要有什麼大的計劃嗎?她的陸重陽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有沒有危險呢……還有,陸重陽現在到底在哪裡,她怎麼才能將話傳遞給他?

    這一切,都得等馮嚴回來……他怎麼還不回來?涵玉煩悶的渾身難受。

    不過說來,她無聊的坐在了錦榻之上,馮嚴這回在漢北所給她的感覺,真要比東宮好了很多。難道,是因為他鄉遇故人,倍感親切的緣故?所以馮嚴很是關照了她?她遇險他竟親自帶兵來救,甚至,她今天行為如此放肆他都沒當中說什麼……怪啊,怪啊,難道,真的是她走運了?換了水土,也遠離了霉運?

    那,她暗暗想著,就再放肆一次吧,人不都是這樣嘛,踩鼻子就能上臉嗎……

    「余得水,」她主意一定,索性吩咐了開來,「去找大都督,就說我有急事找他,讓他趕快回來!」她儼然一付持寵而嬌的口氣。

    半個時辰後。

    馮嚴滿臉鐵青的進入了房間。

    他將披風扯下,頭也不回的摔給了滿臉得意跟在他身後的余得水,緊接著反腳將門踢了回去!

    「光!」硬物碰撞的聲音——「哎喲!」緊接著,門外同期傳來一聲悶叫!

    涵玉撲哧一樂,那跟屁蟲估計這下傷的不輕啊……

    「你——」馮嚴望著她那付嬉笑不正經的嘴臉,咬牙切齒的開了口,「今日,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荒行、廢禮,你……你還有沒有廉恥——」

    話還沒說完,涵玉就被徹底激怒了。

    「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涵玉瞪大了眼,狠狠的反駁了回去,「馮大都督,是哪個先『禮義廉恥』的提什麼『如夫人』的?!啊?弄的我一走到你府上,門口的侍衛都跟著喊我『夫人』!馮嚴,你這個假道學,偽君子,真小人!」她最不怕的,就是和馮嚴打嘴仗了,她有極大的自信罵的他丟盔卸甲,落荒而逃,「可憐我清清白白的名聲就毀你手裡了!你居然今日還反咬我一口,真是,探花郎,就是不一般啊……您咬一口,入骨三分啊!」她的感情都連帶著醞釀出來了,渾身顫抖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你!你……」馮嚴被她那一串話噎的氣結,「我……我那是權宜之計!誰讓你被抓進去了……我又不能去明要!」他面紅耳赤,語無倫次,眼睛都不敢對視她了。

    涵玉突然想起了去年還在東宮時明承乾說過的那句話,

    ——「日後別再難為馮嚴了,他說不過你……」

    她心內莞爾,口中損人的力道不覺小了幾分。

    「那你也不能存心壞我清白!讓我日後,在漢北還如何嫁人?!」涵玉眉毛一挑,將挑釁的聲調放低了。

    「你——」馮嚴聞言竟愣了,他瞪大了雙眼,「你還想嫁人?!」

    涵玉呆了,「你——」她盯著他,想看出些正話反說的諷刺意思來。

    可是,他的表情,疑惑的真實,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第一反應……

    她盯著他……他瞪著她。

    下一瞬,她恐懼的瞳孔都收縮了,她聲調走音的厲害,「難道……難道你……真的——」她捂著嘴,頓覺天旋地轉!這這這挑花運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這馮嚴難不成是真對自己有了意思?!再聯繫他在漢北對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臉越來越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啊……他竟是存了這份心的!天啊,王母娘娘啊,觀音菩薩啊,沒有這樣開玩笑捉弄人的啊!

    「你……」馮嚴疑惑的瞅著她豐富的表情,突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你想哪兒去了?!」他瞪大了眼。

    涵玉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馮嚴氣急,口乾舌燥的解釋著,「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不是,」他越解釋臉越紅。

    「我可配不上你啊……你別抬舉我啊……」涵玉的話也不再流利了,她邊說邊往一邊溜著,「現在讓林毅送我回去吧……我不在這兒待了還不行嗎……」

    「你……」馮嚴的表情哭笑不得,「你——你趕緊睡吧!」他拋下一句話,接著就轉身了,「明日一早,我就讓林毅送你回去……」說著,他逃亡似的飛快打開了房門。

    「哎——」涵玉愣了,壞了,她還沒問他關於這次的事呢!「哎!你等會兒!」她高聲喊了起來。

    馮嚴停住了。不過,他不是因為涵玉的叫喊,而是因為那余得水滿臉帶笑的侯在了外面!

    「大都督!」他高聲叫著,施禮。

    「我……我出去找特使。」馮嚴無奈,只得回身裝樣叮囑了幾句,「談的晚,你先睡吧。」

    涵玉此時已追到了門口,一聽他這話,愣住了。「找特使?」

    她愣了,馮嚴這麼晚去找扈江濤做什麼?!

    「哦,」馮嚴有些反映過來了,「對了,你知道特使是誰嗎?」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微笑。

    涵玉瞪了他一眼,「我見、到、了。」她沒好氣的說著,腦海中,馬上反映出那一句難受的死人的「董氏」……

    「故人相見,沒勾起什麼舊情來吧?」馮嚴眉毛一挑,聲調戲謔的很。

    「你——」涵玉氣的剛想開口反駁,卻突然發現,余得水那雙大眼正在饒有興趣的欣賞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她只得將一肚子話硬硬的強嚥了下去。咬牙閉口不言。

    馮嚴的表情正經的很,但眼梢都在開心的上揚著。

    「那就好。守婦德!安——分!」他板著臉,得意的拋下一句訓斥的話語。

    「你!」下一瞬,他將目光移向了一直在旁邊觀摩的余得水,「好好看著夫人!」

    馮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許她出這門一步!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如有違背,我拿你是問!」

    「屬下得令!」余得水一個精神抖擻,抱拳行禮!

    馮嚴,得意的離去了。

    涵玉望著他的背影,氣的差點血脈倒流。

    勾起舊情?守婦德?安分?這個混蛋……她恨恨地將目光收了回來,卻正對上了余得水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眸。

    「這下得賞識了,有『尚方寶劍』了?」她陰陽怪氣的諷刺著他,哼,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小的,認定夫人了……」那余得水笑著悄悄的躬身低語著,「就算是大都督,只要說的和夫人意見不一,小的也不會聽的……」

    涵玉愣了,她難以置信的望向了余得水。

    「今夜有小的在這兒,夫人您一萬個放心。你想做什麼,吩咐小的就是;若是不方便,就讓小的滾到一邊去……」余得水體貼的解釋著。

    涵玉面色一慚,他他他……「我能有什麼事?!」她鬱悶的甩袖離去。

    山中的夜半,很是冷清。

    初秋,屋內居然加了炭火爐。烤的室內溫暖如春。

    可是如此,涵玉也斷不敢脫衣入眠,她簡單蓋了一床小被,躺在了錦繡成堆的華彩之中。

    窗,吱呀的晃了幾聲。

    風燈,突然滅了。

    她突然敏感的立起了身子——

    下一瞬,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漂亮的越了進來。

    「你……」她一喜,轉而又有些擔心,「你怎麼敢來……」

    「放心,我把地方讓給馮嚴睡了。」他輕聲說著,臉色卻嚴肅的厲害,「你怎麼上山來了?!事先也不跟我說一聲!」

    涵玉有些心虛的望著門口,「我突然聽到了一些消息……我害怕!」

    「沒關係,有人來我會聽見的。」陸重陽給她吃了個定心丸,「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能待久了……」

    「你等著,」涵玉突然計上心來,她轉身跑去打開了房門。

    「余得水。」她在門縫中只露出一個腦袋,喊話了,「你剛才說的話,是真心的?」她瞇著眼睛挑釁著。

    「小的對夫人的忠心,如有虛假,天打五雷轟!」余得水趕緊發誓。

    「好。」涵玉狡黠的笑著,「今兒晚上,給我看著門……」

    「小的明白,」余得水笑嘻嘻的接上了話,「如有人來,小的就把劍失手掉到地上……」

    涵玉賞識的點頭,縮回了腦袋。

    「我們尋機溜吧。」她再次語向陸重陽的時候,就直接的開門見山了,「這裡的水太深了……不是我們這樣身份的人能控制的了的……」

    「我沒事,你就放心吧。」陸重陽苦笑著,「就是你……每次……唉。」

    涵玉驀然變了臉色,「我?!……」他的意思她能體會出來,和馮嚴一樣,嫌她多事唄……

    「我明天就走,」她冷冷的回了身,「再也不給你們添亂當累贅了。」

    他見勢不妙,笑呵呵的環住了她的身子,「怎麼,還生氣了啊……」他在她耳邊調皮的呼著熱氣,「我是擔心你嘛……」

    「哼,」涵玉不屑的笑著,「你是怕我有危險,還是怕我再見到那個蘇幼晴?」

    他的臂膀,僵直了。

    「琉璃姑娘是涵珍,」她轉了頭,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眸,「你早就知道吧?」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陸重陽淡淡的笑著,「我怕,你知道了後會衝動……」

    「衝動?!」涵玉冷笑了起來,「怕、怕、怕……我就是那麼無用的一個人……什麼忙都幫不上,知道的東西還慢半拍,還得費心的去提防著我會不會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涵玉!」他有些立不住了。

    「這裡很危險的,」他輕聲嘟囔著,「我不能待太久的……」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的停止了抱怨。

    「甕中捉鱉,偷梁換柱,你們都知道吧,」她面無表情的快速說著,「馮嚴也知道。他說,明日一早送我下山。」

    陸重陽沉默,沒有言語。

    「那錦衣衛特使我認識……但估計你瞭解的也比我多,我也不用賣弄講給你聽了。」沉默就是默許了,涵玉氣鼓鼓的搜羅著腦海中有用的東西,想一次趕緊說個明白,「涵珍說,蘇幼晴在旭王那裡很紅,且她也知道你想暗伏的心思,你就別老打算著插進去了;那個無定河谷的女屍案,都是碧琉璃干的;涵珍失蹤的時間,和蘇幼晴幾乎是同時……」

    「我們剛剛接了指令,必須留在天音行宮。」陸重陽突然開了口,「我明日,就不能陪你下山了。」

    涵玉對他的突然插話有些驚異,「誰的指令?」她淡淡的問著,「劉泳麟?」她審視著他的目光。

    陸重陽看地,又沒言語。

    「哼,他可不是沒事,在外面逍遙自在,讓這些人賣命……」她憤憤的挖苦著。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陸重陽的表情很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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