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是隻狼 第34章 番外
    第34章番外

    三年前男生宿舍

    深夜一點半,文奕正睡得昏昏沉沉就被電話驚醒,隔壁鋪的哥們不知是醒是夢,喃喃地罵了句翻身又打起了呼嚕。文奕披了外套去陽台這才接起電話,那頭聲音嘈雜紛亂,良久文奕才聽清有個女孩子含混不清地在喊:

    「喂?再來杯酒——」

    文奕趕到酒吧時,顏笑正坐在沙發上傻開心。服務生很無奈地表示,自從從事這行以來,見過的醉鬼多了去了,卻沒見過有比這位小姐更怪的醉鬼了。

    別人醉了後哭的罵人的打架砸場的,顏笑卻不——只一個勁傻樂,安安靜靜地傻樂。從這一桌樂到另一桌,既不說話也不動作,只死死地盯著別的客人呵呵詭笑,趕也趕不走。在文奕趕來之前,顏笑已笑跑五桌客人了。

    服務生沒辦法,把她請到休息區,左哄右騙顏笑才給文奕打了電話。文奕聽了前因後果氣不打一處出,早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從寧謙雅那得知了顏笑失戀的事情,本等著顏笑打電話來求安慰,結果左等右盼等到睡著,卻在深夜接到了某人獨自買醉的電話。

    文奕心裡窩火,瞇眼正要罵人,就聽顏笑說:「妖孽,快拉住我。我好像笑得停不下來了。」說罷,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妖孽聞言轉怒為樂,彎眼淡笑,還算你有良心,昏過去之前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他。

    妖孽從男生宿舍翻牆出來時,已被寢室大媽發現並追著跑了千來米,無論如何今晚都回不去了。加上這邊顏笑爛醉,文奕只得帶著笑笑去賓館。

    妖孽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一副流氓樣,可說到開房嘛……還真是黃花姑娘上花轎——頭一次。是以頗為難為情,加之顏笑醉得稀里糊塗,文奕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有點趁人之危的感覺,本準備送笑笑去房間後自己就出來在大廳坐一晚上以示清白,可兩人進房間後,卻出了些狀況……

    將顏笑安置好後,妖孽就找酒店要了濃茶和醒酒藥,半灌半喂,顏笑又吐了幾次終於醒了。顏笑睜眼看在陌生環境,又瞅了瞅旁邊的文奕,下意識地揉額頭問:「這是哪?」

    文奕聽了這話翻白眼,攤手咬牙道:「還錢!」

    顏笑還處於半醉半醒間,正是最難受的時候,見妖孽挑釁也沒力氣反駁,又撫了撫額頭虛弱道:「還什麼錢?我怎麼在這?你又是怎麼回事?」

    妖孽鼻孔出氣,極度不爽顏笑後半句話,故意陰陽怪氣道:「當然要還錢!看,你多大款,失戀了都學會去酒吧獨自買醉了,我因為你被寢室大媽追著跑了半里路才逃出來,又是打的又是開房,我是窮學生怎麼和你比,這錢你必須還!!」

    文奕辟里啪啦說完,顏笑卻埋著頭不吱聲了,妖孽這才想起,貌似剛才一個激動……提到了「失戀」兩個字。頓了頓,妖孽轉眼逗顏笑開心,「哎呀,又不是第一次失戀,鬱悶什麼?」

    「………」劉海擋著顏笑額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文奕坐到床邊,小心翼翼撞了撞對方胳膊,才又道,「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再說了,你這個也不算失戀。失戀得先戀了才能失,這麼多年你都沒戀過,看,笑笑你多幸運……啊!」

    話還沒說完,枕頭就忽然朝妖孽砸過來,妖孽一邊擋就一邊聽顏笑吼:「你給我滾!!有你這麼勸人的嗎?」

    「我說的是實話!」文奕一把奪過枕頭,正想再凶狠地罵兩句,瞪眼一看,卻發現笑笑已淚流滿面。顏笑被發現哭鼻子乾脆也不擦臉了,任由淚水大滴大滴地打下來,嗚咽道:

    「你懂什麼……你懂個屁!你就是個屁!!你算什麼朋友,除了揭別人傷疤什麼都不會!!」

    文奕見狀知道笑笑認真了,怔了怔才伸手去幫顏笑擦臉,「我這不是……想轉移你注意力嘛,你明知道我開玩笑——」

    顏笑一把打開妖孽的手,繼續哭,「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了,周圍的朋友不是在戀愛就是戀愛過,只有我,別說男朋友了,從小到大就連個追求者都沒有!!我有那麼差嗎?嗚嗚……隔壁那個小胖子今年也談戀愛了,可我呢?我不管做多少努力,主動告白也好,被動暗戀也好,哪次成功過?我就那麼不入男人的眼嗎?嗚嗚……」

    文奕見顏笑哭紅眼睛如小兔子般可憐,心底忍不住抽了抽,很想告訴她,其實真相不是這樣的,可是說出來又很怕被毆打致死……文奕心虛地瞥開眼,笑笑當然不是沒人喜歡,從小時候隔壁的小李子到初中的小眼鏡,還有高中的文科班長,顏笑雖不是國色天香,但是獨特的氣質還是能吸引那麼一兩個人,但每次妖孽都從中作梗,讓對方知難而退。

    這次得知顏笑居然喜歡謙雅哥時,妖孽又故伎重演,刻意在他面前裝作和笑笑很親密,左一句「笑笑」右一句「笑笑」,他說不出自己怎麼想,反正就是不想顏笑離自己太遠,就是不想她和別的男人靠太近。

    可謙雅哥不是別的追求者,更沒有顏笑十年如一日的愚鈍,在剛才的電話裡,寧謙雅很直接地點中了文奕的要害,他說:「小奕,我已經拒絕了笑笑,這個時候她最脆弱,趁虛而入她應該能接受你。」

    妖孽一邊得瑟著顏笑再次失戀一邊嘴硬道:「謙雅哥你胡說什麼?你拒絕她是她活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關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沉沉低笑,「好,不關你事你天天跟蒼蠅似地圍著別人轉什麼?耽誤別人這麼多年應該也看清自己的心意了吧?別說謙雅哥沒提醒你,你那點小把戲到了職場圈就不管用了,到時候笑笑一畢業就跟著別人跑了你別哭。」

    想起謙雅哥的囑咐,妖孽不自禁心跳加速,攥緊手指結結巴巴道:「其、其實笑笑我……哎,我想說你一點都不差,是那些人沒眼光沒福氣,我對你……」妖孽不敢回頭看顏笑,只揉亂頭髮,一鼓作氣道:

    「我每次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心煩,就討厭!恨不得掐死你算了,做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專心。我剛開始以為是習慣了你在身邊,可是後來我發現不管我在哪,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打電話通知的肯定是你,無聊的時候想到你,有事情求人商量的時候想到你,請客想到你,揩油想到你……什麼都是你!我覺得,反正單著也單著,不如…我們倆試試?」

    文奕說完,鼓起勇氣回頭一看,想過顏笑有千千萬萬種表情,卻沒想過告白面對的是一張……熟睡的小臉。

    此情此景文奕哭笑不得,拍拍顏笑腦袋作勢用拳頭捶了捶,這才仔細觀察她的樣子。嗯~總體而言,睡著的時候比醒著好看,至少不鬧騰人!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地顫一下,這麼近的距離看皮膚也很白皙紅透,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嘴唇微翹粉紅紅得也很可愛,很想……咬一口!

    這個想法一蹦出來文奕就嚇了跳,可依舊忍不住越靠越近,像著了魔似地想要一親芳澤。親吧,反正她睡死了也不知道;不親吧,好像更君子一點……妖孽掙扎之際,兩人幾乎已額抵額地挨著,就在此時,本已睡著的小兔子又顫了顫睫毛,幽幽睜開了眼睛——

    「啊∼∼∼∼∼」

    妖孽尖叫著彈開百米,立在床尾驚恐萬分地盯著顏笑,這邊顏笑卻依舊處於茫然中:「怎麼了?」

    「你……你……」文奕摸了摸幾乎跳出來的心臟,窒息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這他娘的是什麼怪毛病,睡死了還能突然醒過來,詐屍都沒這麼嚇人。

    顏笑轉了轉重如千斤的腦袋,「你剛才想幹什麼?」

    「沒想幹什麼。」

    「不對,我好像記得……」

    「你酒醒了我就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妖孽落荒而逃,說完就要往外走,此時卻聽顏笑有一搭沒一搭地「哦」了聲,望天道:「你想親我。」

    你想親我……

    你想親我……

    你想親我……

    霎時,文奕僵在原地動彈不得,他覺得自己一世英名都毀在這個吻上了,而且最虧的是,自己居然還沒親到!文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握緊拳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與此同時,顏笑已赤腳慢吞吞走到妖孽面前,抬起小頭仰望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竹馬,撅嘴半帶撒嬌道:

    「我發過誓,初吻要主動吻我喜歡的男人,才不要被別人吻,就像這樣。」說罷,笑笑便踮起腳尖,抬頭輕輕在文奕嘴唇上觸了觸。霎時,文奕只覺有電流劃過,心撲通撲通直跳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不是文奕的初吻,可怎麼……會這麼緊張?而與此同時,顏笑咂巴咂巴嘴,對這個初吻已做了總結:「不好吃,苦的。」語畢便天然呆地回頭又想爬回床上,可剛一轉身,手臂卻被拉住了。

    妖孽用力擁住顏笑的腰,將唇狠狠的、狠狠地壓下去,末了才微微分開道:「我教你——」聲音誘惑而低沉,顏笑被迷惑,也醉眼朦朧:「教我什麼?」

    「教你怎麼好吃,吃到唇是甜的……」話畢,唇已再次覆上,與此同時舌已靈巧鑽入對方,圍繞引導著笨拙的顏笑如何纏綿,兩人漸吻漸迷,最後竟雙雙倒在床上,此時文奕才如夢初醒,想要起身卻被顏笑一把壓住。

    「不許走!!你要走了我還有臉面嗎?我就那麼沒魅力嗎?」

    妖孽深呼口氣,不該衝動的,可要是現在不走,他不知道還能忍到多久,「可是……啊!」話未畢,妖孽便覺脖間吃痛,原來兔子火了真的能咬人的,顏笑居然在啃自己的鎖骨。

    文奕被觸及敏感帶,霎時竟忍不住哼哼出聲,臉也泛起可疑的紅雲。顏笑見狀,居然如女流氓般嘿嘿笑出聲,「原來你怕癢癢……」說罷,又對著妖孽的耳畔吹了口熱氣。

    妖孽咬緊牙關,抓住某人想解皮帶的色爪,紅眼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

    「噓,妖孽!」聽見自己的名字,文奕的手莫名失去了阻擋的力量,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只盼著顏笑失戀時第一個想到自己的名字,只盼著她每次喝醉暈倒前最後一個喊得是他的名字,現在都圓滿了,還……等什麼?

    文奕進來時,顏笑被脹得生疼,哭著去踢妖孽,嘴裡嚷嚷:「疼!」

    一般這種情況,溫柔帥氣的男主角應該說什麼才能打滿分呢?「乖,一會兒就好了。」「別怕,有我呢。」「沒事,忍忍。」

    可妖孽哭喪著臉,說:「我也疼!」

    顏笑:-_-|||負一百分,文奕你想修滿功課估計很難了。

    妖孽在自己身體裡衝撞時,顏笑其實並沒有太多快樂的感覺,可看到這麼一個人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而這個人又恰是文奕時,顏笑忽然覺得心理很滿足很快樂。

    那時她忍不住問:「妖孽,你明天不會去告我酒後亂性,強了你吧?」

    文奕一邊辛勤勞作一邊咬牙道:「會!當然會!你這個混蛋!!」

    顏笑忽然有些驚慌,「那怎麼辦?」

    「娶我吧……」

    「嗯。咦,怎麼感覺這個對話怪怪的,好像反了?」

    「噓,噤聲,專心點。」

    「不要,這樣感覺沒那麼痛。」

    …………

    事後許多許多次,文奕每次回憶起那晚的情景,都忍不住懊悔。不該等到天亮的,不該就那麼聽話順從的,應該趁著顏笑酒勁未過,就拉著她去登記結婚,這樣就不用如今日這般幽怨地在她身後繼續當跟屁蟲,不用有朝一日對她說:

    「顏笑,你還記得三年前酒店裡的妖孽嗎?」

    只是,笑笑你還記得當年的誓言,還會如願對我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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