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聽到了寶琪的哭聲。寶琪哭了。我就像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一樣瘋跑著出來了,到了客廳看到了正在幹活的米大姐,我就像她發火,我問她說,你是怎麼哄的孩子,你要是對我們有意見你就說,你不想幹你就走,別以為我找不到保姆了,你看看你最近的表現,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別忘了,你是保姆,你不是女主人,就是我不在了,你也當不上主人,你還是一個打工的……
米大姐是個好脾氣的人,在我們家裡已經好幾年了,程山對她一直很好,這回她受不了啦,她聽完我的話就掉淚,她抹著淚水說,太太,你要是看著我不順眼,你就直說一聲,你不要這樣罵我,我剛剛還看到了寶琪在被窩裡睡覺,誰知道這會醒了呢,小孩子哭幾聲也是正常的,你罵我,程總還沒有說過我一句不好呢?
她轉身到屋裡去看寶琪,我就沒有住嘴,大聲喝道,他不說你,我就不能管你了嗎,我在這個家一天,我就有權利管你一天,你是不是也巴望著我今天就抱著我的兒子離開這兒,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盼望著我們離開這個家,讓給你!
我在懷疑米大姐,她是程山安插在家裡的特工,是來專門監視我的一言一行的,她肯定知道程山要給寶琪做基因鑒定的事,她就是不告訴我,她肯定也是同謀。
我追著她到了她的臥室門口,我看到她哭泣著給寶琪穿衣服。寶琪見她哭了,也仰著臉、扯著嗓子放聲大哭。
我看到了我的兒子寶琪在哭,我也跟著哭了,我流著淚水對米大姐說,你是哄寶琪還是嚇寶琪。
米大姐邊給寶琪穿衣服邊轉過臉來,對我說,太太,你不要這麼刻薄,我給寶琪穿好衣服我馬上就離開這兒。
我聽了,就走到了床前,把寶琪搶了過來,對她說,你現在就走,你不要找借口,你給我走!
米大姐聽了,在嗚嗚地哭著,說,我走,我走。她收拾自己的包裹,準備走。
我把寶琪抱到了我的臥室,我們娘倆哭在一起。寶琪的哭和我的哭是不同的,他哭得上了性,張著嘴,大哭不止。我們在臥室裡哭了一會,我出來看看米大姐走了嗎。
到了客廳見到她呆呆地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我問,你怎麼還不走?
沒有想到她的回答更讓我生氣,她說,我不走,我不是你請來的,我要等程總來,我問個明白,為什麼要辭退我,我要他說個明白我才走,讓他辭退了我才走,不然我對不起程總。
你根本不想走,你說過的走,你走啊,你怎麼不走?你對不起他,你還對不起我來?
我是發火了,我的怒火是從肝火裡冒了出來。我想她肯定知道程山出去的目的,程山來了,我就走了,她可以看我的笑話了。家裡的什麼事情她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這個滑頭,我不能容忍她!
我說她,她不還口了。有時還會回答我一句,我不給你一般見識,我等程總來問個明白。
我更氣了,我更怕聽她的那句話,我不給你一般見識,我等程總來問個明白。我想他肯定是什麼都知道的。我是怒不可遏,我哭叫著,把沙發跟前茶几上的東西用手一抹,東西全部劃拉到了她的腳旁,摔在地上,玻璃、塑料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
我惡狠狠地說落她一頓,她低著頭不吱聲了,
我發洩完了,就抱住寶琪到屋子裡睡覺。醒來卻發現寶琪不見了,細聽,在跟米大姐玩。
我的頭腦是濛濛的,幾次被噩夢嚇醒,我的身上出了冷汗。我醒來又睡去,好像我也聽到了米大姐在叫我,寶琪也來叫我,寶琪是跟著米大姐來的,到了我的床前叫我,我沒有理會他們,我還是睡覺。我在睡覺的時候有一個夢想,就是我能夠睡死在床上多好啊,我就死在我的床上,讓程山來給我收屍,我讓他後悔一輩子!
我穿著睡衣到了客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寶琪叫了我一聲媽咪,米大姐看了我一眼,低頭在做自己的事情。客廳裡被我摔壞的東西已經不見了,換上了新的,客廳被米大姐打掃得乾乾淨淨。
我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不再找她的事了,我叫了一聲,兒子,乖!
坐在沙發上,看看向陽的窗台,才知道太陽已經落山了。今天的太陽跑得真快啊。天黑了,外面的燈火燃燒起來。我的肚子餓得直叫啊,我想吃飯,可是我不好意思吃米大姐做的飯。米大姐看出了我的意思,她對我說,安麗,你餓了吧,我給你盛飯去!
她一說,我反而不吃了,我站起來,仰起高傲的頭,用手捋著頭髮,什麼也沒有說,走進了臥室,上了床。我躺在我的床上,我就不餓了。
晚上,我把寶琪抱到了我的房間來睡,我想摟著他睡覺,可是,他不跟我睡覺,他習慣了跟米大姐睡覺。寶琪睡覺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睡覺的時候喜歡摸著米大姐的奶子睡,是從小養成的毛病,我不會讓他摸我的****的,他就不跟我睡覺。是啊,是米大姐把寶琪帶大的,寶琪從小就沒有吃過我的奶水。寶琪不跟我睡,我把他送到了他的房間,我也沒有理睬米大姐。
漫漫長夜,在沒有老公的日子裡,更加寂寞啊。我睡不著,自己出來下了廚房,做了飯,吃著飯看著電視,拿著遙控器亂選台,最後看了一個央視6台的一個外國電影,打發難耐的午夜。我忽然想起來跟老公打手機,他的手機不關機。手機通了,就是不接,我在猜測他幹什麼?是睡覺,還是在外胡來,他不會胡來的。打了一會,我就看電視,到了凌晨三點,我又累又困才趴到了床上和衣睡去。
12借酒撒嬌,老公回到了我的身邊
老公生氣離家出走,把我曬在家裡,我又氣又惱。逮著米大姐發了火,逮著該罵的罵了,該砸的砸了,之後,就是寂寞。
老公離開家的時候,是第二次海灣戰爭爆發時刻,美國開始欺負伊拉克人了,向人家發射巡航導彈,炸伊拉克的城市,炸伊拉克無辜的百姓。世界各地愛好和平的人們走上街頭,遊行示威,反對美國繞過聯合國,攻打伊拉克。
美國許多電影明星走上街頭,舉行遊行示威。可是,在中國,就不能這樣了,儘管都在同情伊拉克人民。看著中央電視台的第二次海灣戰爭的報道,看著那個戴著白色圓頂的穆斯林帽子的伊拉克小男孩,找不到爸爸了,找不到媽媽了,在嚎啕大哭的特寫鏡頭。我的心裡,是多麼地難過啊。
那個小男孩是我的兒子呀。是我的寶琪啊,他現在也要面臨著電視上那個男孩的命運。
伊拉克被美國、英國軍隊給毀了,富有的古老文明變成了廢墟,它多麼像我的家啊。我的寶琪啊,還有我,在被程山拋棄的日子裡,一定會淒風苦雨。寶琪,媽媽一定要保護住你,一定要你在善良之人的周圍長大。
在我最憂愁、最寂寞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程山秘書小洋的電話,小洋在電話裡告訴我一個驚喜。
小洋說,安麗姐,你儘管沒有給我介紹成對象,但是,我還是崇拜你。
我說,小洋,不是我不給你介紹,而是,人家對你沒有感覺。
小洋說,我不怪你,我也知道演員們是不在乎年齡的,他們關注的事業。等我有錢了,事業有為,像程總那樣,也不晚。
我說,不晚。不過,你也不要太死心眼,非得娶演員做太太。
小洋說,我不喜愛的演員,給我做太太我也不要。
我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小洋說,我喜歡淳樸的,有一種善良的美,不是那種風騷的女人。
我知道小洋心裡的太太是什麼類型了。他錯誤地認為,我就是他的偶像。
我還以為給我來電話就是這些無聊的事,在我沒有激情地應付的時候,他才說出了我的驚喜。
他對我說,安麗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千萬別說是我給你洩的密。
我問,你能有什麼秘密?
他很鬼地說,有,對於你來說,非常重要。
我說,別賣關子了,快說。
小洋說,程總回到了北京,我們在請約翰遜醫生在大白鯊吃飯,程總與約翰遜到了上面,我在下面的大堂給你打的電話,你來不來?
我想了想,問,他為何要請約翰遜吃飯?他什麼時候來的?
小洋神秘地說,不知道,你來了,就什麼都知道了。
放下電話,我沉思著,我就決定來個出其不意,讓他們驚訝。
北京的春天外面還有風,還有刮起來的沙子。我穿上皮夾克,然後披上風衣,戴著墨鏡。
我在化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真得像個特務,他們會吃驚的。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時候,我的心裡也是矛盾啊,我是為了這個家,才向程山低頭,受著委屈的。不然,我才不理會他呢。
我的心情一好,我就哼唱起來歌曲,唱的是齊秦的《大約在冬季》,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我穿著衣服,下了錯層,蹦跳著來到了客廳,米大姐和寶琪已在守候我了,我抱住寶琪說,咱們去接你爸爸,他回北京來啦。寶琪看我高興,他也高興了,跟著我歡快。
我看著在我面前很拘束的米大姐,向她陪不是,說,大姐不要生氣了,前幾天,是我不對,我也不知道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禮。
米大姐說,你沒有錯的,都是我的錯,你不生氣,我就不會生氣的,我更不敢接受你的賠禮。
我笑著對她說,你還是生我的氣呀。
我掏出二張百圓大鈔,對她說,今晚上做點可口的飯菜,你現在就去買菜做飯,晚上寶琪的爸爸回來吃飯,你不給我做飯,還不想給當家的做飯。
米大姐高興著接了錢,她抹著眼淚說,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如果你是真心地對我這樣,我早就走了。
我苦笑著說,大姐知道我就行了,我從此不會對你這樣了,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可是……好啦,大姐,你知道我的心就行啦。
我想領著寶琪出去的時候,米大姐說,就不要讓孩子出去了,外面很不好,聽說鬧瘟疫,就讓寶琪在家李跟我吧,我們做好飯,等著你們。
我出了家,打車到了大望橋附近的大白鯊。我就向特工一樣,戴著墨鏡,走進去,終於走到了程山與約翰遜跟前,讓他們大吃一驚。
對於他們的吃飯,我卻看得很重要,因為,約翰遜知道程山要跟兒子做基因鑒定的事。我就裝作不認識約翰遜,約翰遜也對我不太熟悉,我們在談論著愛與情,間接地把我要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表面上不在乎程山的反映,其實,我心裡可在乎他了。我演戲就是給他看的,他不滿意,我的演出就是徒勞。
愛情時代的多情話語,讓我醉了。有酒。我就多喝了許多酒。我要醉,我必須醉。不知不覺,我就醉了。
在離開大白鯊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被程山攙扶到了小車裡。我醉了,靠在程山的肩頭。
我不知道何時被程山攙扶著下了車,走進了電梯。在電梯裡,我抱著老公的脖子,痛哭。是撒嬌地痛哭。
程山顯然被我的眼淚征服了,他盡心地攙扶著,抱著我,把我抱進了家裡。
我在老公的懷抱裡,像個嬌寶寶。我們進家的時候,就聽到了米大姐哎呀地叫著,怎麼,安麗喝醉了。
我被放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我躺著,說著胡話。
寶琪看著哭泣了,不看電視了,爬到了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脖子。我也抱住他,說,兒子,別人不要媽媽了,你要媽媽嗎?
寶琪抱住我的脖子,跟著哭泣,說,我要媽媽。
我們母子抱在一起,哭泣著。我是有意撒嬌給程山看的。
我的頭懵懵地,抱著兒子的時候,感覺溫熱的水給我洗腳了。還給我捏腳。溫水泡腳,好受啊。太好受了。
我的腳泡了一會,被毛巾擦乾了水。我就被程山抱回了我們的房間。
程山進了臥室的時候,我就突然醒來,抱住他狂吻。他把我放在床上,想關死門,我不讓,我就要他。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給他解皮帶,給他脫衣服,把他脫光。我也脫光。
屋子的暖氣還熱著,我們兩個人,就全部光裸了。
小別勝新婚,又是吵架後的重歸於好。他也像個激情的詩人,像毛頭小伙子,那個瘋勁啊,讓我高興。
他帶著酒氣,啃著我時,說著,安麗,我是愛你的。
我也是嬌喘著,迎擊著他,說,老公,我愛你,我愛你……
我們都喝了酒,藉著酒的興奮,好好地消受吧……
我心疼我的丈夫,我不會因為今夜的瘋狂而忘記了明天的幸福,性愛就像是我們家裡的金錢,要合理運用,要理性開支,才能做到細水長流,四季常青。作為一個演員更是知道做愛要做到恰當的火候,記住,不能被性愛燒焦了自己。
可是,在進入瘋狂狀態的時候,我們又控制不了自己。此時,人不是人了,人是動物。我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們開始亂咬,相互地亂咬,然後……在這個玫瑰色的夜晚,北京像一個賣春的妓院。我們的生命之花怒放。
我與老公又開始了新婚似的生活。老公也不在懷疑我。
在我們做愛的第二天,老公就帶著我和孩子回到了老家,看望他的養父,已經瘋癲的李興民。
程山的爹是假的,程山的娘是真的,續上的家譜也是假的,他的爺爺根本不知道是誰?只有奶奶是真的。
程山的身世像迷一樣讓人難以捉摸。可憐的程山,我也欺騙了你,我不是真心的。萬一,你要是知道你的兒子是別人的種子,你會瘋的。親愛的老公,你也要理解我,我也是萬不得已的,親愛的老公,請你原諒我,我是愛你的。親愛的老公,非典鬧了起來,它看不見,像飄飛在北京城裡的沙塵暴一樣,充斥在空氣中。
親愛的老公,你就別亂跑了,就在家裡呆著吧,你為何固執地要到外邊去工作,你為何不相信有非典呢?
親愛的老公,我不能阻攔你,我也阻攔不了你,你要保重,你要把我的愛帶上,讓我們共同抗擊非典。所有的病魔不論多麼地可怕,都戰勝不了人類,都戰勝不了人類美好的情感,愛情。愛情,像神明一樣,時刻守護著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