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滄海欲成塵 第21章 張果老
    題登真洞

    張果

    修成金骨煉歸真,洞鎖遺蹤不計春。

    野草謾隨青嶺秀,閒花長對白雲新。

    風搖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鱗。

    自是神仙多變異,肯教蹤跡掩紅塵。

    前面說過,「八仙」的形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貴有賤,而張果老無疑是一個年老成仙的形象。張果老相傳是河北邢台人,他曾自稱是帝堯時代的人,活到唐初,已有三千多歲了。

    張果老奇特之處還在於,他經常騎一頭紙驢,這頭驢彷彿是「充氣玩具」一般,不用時可以折起來放在箱子中,用時吹一下氣,噴一點水就成了活驢。而且他騎驢是倒騎,眼往後看。「張果老倒騎驢」的故事盡人皆知,用意據說是提醒世人不要只顧眼前,不顧身後。要說張果老騎著他的驢走過的地方還真不少,現在不少名勝旅遊點,都有「張果老的驢蹄子印兒」。

    唐代的歷史資料中,也有「驢蹄子印兒」——有關張果老的記載經常能看到,正史如《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一「方伎卷」中,就有張果老的傳說。說是他在武則天時,就隱居在中條山裡修仙,人們眾口相傳他有長生秘術,還寫過《陰符經玄解》一書。武則天聽了,很感興趣,就讓人召他進京,結果張果老走到半路就倒地裝死,而且當時天氣暑熱,張果老的身體不一會就生滿了蛆蟲,讓使者不得不信張果老是真死了。

    然而,到了唐玄宗開元二十一年,又有人見到張果老。於是恆州刺史韋濟匯報給玄宗。玄宗派通事舍人裴晤去迎他入京,張果老還是不願去,當著裴晤的面,就鬍子一翹,嚥氣了,過了好一會兒自己才慢慢甦醒過來。把裴晤嚇得不輕,不敢逼他,於是馳還京城匯報給玄宗。唐玄宗一聽,覺得可能是請張果老的級別不夠,於是改派中書舍人徐嶠拿著蓋了玉璽的國書隆重邀請,這次張果老才算答應了,到了東都洛陽,玄宗命人用肩輿(類似轎子)抬他入宮中。這禮節可夠隆重的,大家看閻立本畫的《步輦圖》,只有李世民這樣的帝王才有權在宮中乘「肩輿」呢。

    唐玄宗為了試驗一下張果老到底有沒有神通,於是派善算吉凶禍福的神算手邢和璞,算一下張果老的來歷,結果他一看張果老,竟然表現失常,茫然不知如何來算,又有一個叫夜光的人,有能看見鬼影的本事,但讓他看張果,卻根本看不到,就是張果老坐在他面前,他都看不見。

    唐玄宗見張果老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不像傳說中神采飄逸的仙人,就問道:「先生是仙人,怎麼卻發疏齒落?」張果老說:「我是活到了衰朽之時,才學道成仙的,因此落了個這等模樣。」說完他就當著唐玄宗的面拔掉頭髮,擊落牙齒,血流滿口。唐玄宗吃了一驚,趕緊說:「先生你穩定一下情緒吧,我一會再來看你。」誰知,過了一會兒,張果老再見唐玄宗時,竟然容顏一新,一口潔白的牙齒,一頭烏黑的頭髮,再無老頹之相,玄宗大為驚異。

    這天,兩位大臣來拜訪張果老。張果老突然說:「娶公主為妻,好可怕啊。」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何意。結果不一會兒,唐玄宗派的人來了,對張果老說:「玉真公主自幼好道,皇上想將公主下嫁給先生。」張果老大笑,堅決推辭了。此事證明張果老對世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後來,唐玄宗在咸陽狩獵,捕獲了一頭鹿,張果老看見了說:「這是一頭仙鹿,已經活了一千歲了。漢武帝元狩五年時,我也曾經跟從皇帝在上林狩獵,生獲此鹿,後來放生了。」唐玄宗說:「怎麼就知道這是那頭鹿呢?」張果老說:「漢武帝放生時,在鹿的左角處用銅牌作了標記。」一看鹿角,果有一塊二寸大小的銅牌,文字已模糊難辨。唐玄宗又問:「元狩是什麼時候?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了?」張果老說:「到現在有八百五十二年了。」唐玄宗回去後讓史官察看史書,竟一點不差。大家都驚奇萬分,要知道當時沒有「百度」「GOOGLE」,張果老也不可能隨身帶筆記本電腦無線上網吧?

    後來,張果老堅決要回山,唐玄宗於是封他為銀青光祿大夫、賜號通玄先生。天寶初年,唐玄宗又想招見張果老,張果老聽說之後忽然就死了。弟子們埋葬了他。唐玄宗知道他故技重施,於是開棺一看,只是一口空棺。唐玄宗雖然知道張果老沒死,但也無法可施。

    張果老此詩中所說的「登真洞」,現在一說在邢台的五峰山,因為那裡有奉唐玄宗的敕旨建造的棲霞觀,相傳是張果老成仙前最後的落腳處。另外一種說法是在甘肅省的兩當縣,在兩當縣東15公里處,有幽深莫測的原始森林,半懸空似崖壁上有一個數百米深的洞穴,此洞就是張果老修仙得道的「登真洞」。

    正所謂「自是神仙多變異,肯教蹤跡掩紅塵」,這其中的真偽,又何必多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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