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的秋天,我來到了華盛頓生活。一年之中,我只有夏季的一個月回到紐約內陸。
在抵達這裡的當天,我便遇到了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當時我正在林中散步,一個很大的東西從地上一躍而起,落在了樹上,嚇了我一跳。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蚱蜢,於是我開始追逐它。然而我發現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動作十分靈活,飛起來簡直跟鳥兒一樣。每年的秋天,我都能遇到幾隻這樣的大蚱蜢。它們長約三英吋,有著灰色的花紋,看上去令人十分厭惡。
在秋季,一直持續到11月,天氣都十分晴朗,陽光很明媚,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整個冬季也十分溫和,草木依然有著絲絲的綠意,並沒有出現一片凋零的狀況。雖然氣溫偶爾會降到零度以下,但影響並不太大。在這裡,每個月都能看到野花開放。紫羅蘭是臘月開的;一月的時候,一株北美茜草開放在一堆凍土上;二月的時候,閒置的耕地中,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有時在三月初,地錢就鑽出地面了。此時往往也會有小青蛙出現,這讓人十分不解。愚人節的時候,杏樹開花了;五月份的時候,蘋果樹開花了。
春季的第一個月是三月,通常在它的前八天,我們就能看到自然界產生一些明顯的變化。1868年的時候,春季來得略微晚一些,第十天的時候,才看出一些明顯的變化。
衝破了霧靄的阻攔,太陽升了起來,四處散發著自己的柔情。大約有一兩個小時,天空變得沉寂,忽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吟唱,喚醒了整片大地。樹木張開了期盼的雙眼,露出含情脈脈的目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歌雀的第一聲啼鳴,它響徹在一片未經開墾的土地上,聽起來十分悅耳。在歌雀的號召下,鳥兒們開始了大合唱。藍鴝用興奮的顫音唱著,知更鳥在熱情地呼喚著,雪鹀也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心情很急切。森林樂手們都陷入了喜悅之中。在遠處的荒野上,一隻鷹舒展著翅膀,在天空中翱翔。牛群也在低聲叫喚著,雙眼注視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這是美好的一天,溫暖而愜意。因為融雪而變得泥濘的地面,已經恢復了乾燥,走在上面十分舒適。我沿著乾淨的路面向前走,穿越了默裡迪恩山,一路上暖意撲面而來。每當春天到來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激動,一種遊牧者的本能在驅使著我,讓我迫切地想要出去走走。
在前行的過程中,我聽到了金翼啄木鳥的聲音,這是最先鳴叫的鳥兒,它的聲音無比動聽,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和它相比。在一片寂靜的荒野中,它獨自唱著,完全沉醉在自然之中。這種音樂,也只有遠離都市才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