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夠無聊的,灰色而短暫的一天,好像被人將頭尾都截掉了。
中午的時候,太陽從濃霧後面露出了臉,卻是一副陰沉沉的模樣。他的目光黯淡,很快又躲了起來。
我無所事事地走著。我的手裡有槍,可是它無處發揮。平日裡,狗是非常活躍的,現在他無精打采地跟在我身邊。
河水是透明的,露出一絲蕭索:如果你把手伸進去,立刻能感受到那是一種也許能將玻璃凍碎的冷。
我在田野裡行走,地上是剛收割完的麥茬。兩隻雲雀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吸引了我的目光。她們碰了一下面,便立刻盤旋著飛起,她們的飛翔幾乎一點都沒驚動這凝結了的空氣。
遠處,一大群烏鴉在地裡尋找秋季的谷種,他們的喙可真靈活。
草地的中間站著三隻山鶉,茸茸的短草已經遮不住她們了。
她們長這麼大了啊!已經成為真正的婦人了。她們在聆聽著,似乎有些不安。我看到了她們,不過不想打擾她們,於是徑直走開了。有一隻野兔渾身發抖,好一陣子才安下心來,又把鼻子放在了窩邊。
我沿著籬笆走過,一隻烏鶇猛地飛起,好像要飛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他隨後又從狗的鼻子下面飛過,居然在嘲笑我們。
霧氣逐漸變濃,我似乎迷了路。我手裡有槍,可是它現在只不過是一根會爆炸的棍子。遠處傳來一陣喧囂,有羊群的咩咩聲,還有鐘聲。是誰在遠方呼喊呢?
該回家了。我沿著一條荒涼的小路,回到了村子中。只有他知道這村子的名字。村子裡住著勤勞樸實的農民,除了我,沒有人會去看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