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的武功當然了得,雙腿彎曲,雙手向前一推,一招『三分天下』一股無形的內力四下蕩漾開來,周圍一圈的人都被逼退數米,進不得身。望月一掌用完飛身而起,一個箭步已上了馬,絕塵而去。
「可惡,給我追。」陳震眼見望月許偌上了馬去,大叫一聲,率先追去。
飛刀鏢局的人哪裡是望月的對手,只是望月許偌二人沒有出重手罷了!錦衣衛是用來抓捕犯人的,並不是用來殺人的。雖然這些人也不是什麼犯人,望月也沒必要殺他們。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後果,他只有暫時逃避這些無理取鬧的人。待真相大白之時,再現身也不為遲。
已望月的功力如果說要殺這些人,簡直是輕而易舉,猶如踩死一群螞蟻一般簡單。其實沒有人知道望月的功力有多高,江湖上的人只知道他的飛刀厲害,列無虛發,從未敗過。也只有望月自己才知道,其實他自創的六合神掌,也稱得上天下一絕,在得到空空兒的內力以後更是十分了得,如虎添翼。
六合神掌的宗旨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套武功已經融入了三國時期整個江湖的精髓,總共只有區區六招。但是每一招每一試,都有很多後著,一招可以化為很多找,這就是六合神掌的厲害之處。
雪還在呼呼地下著,一群人在路上狂奔不止,似乎在急急地追什麼人似的。
小路上一人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冰塊一般。
「你是何人,快快閃開,別擋了大爺的路。」陳震大吼一聲,一馬當前,馬鞭向他揮去。
那人似乎是高手,只是右手單單一揮,已抓住了陳震的馬鞭,「閣下如此暴躁,想打死人麼?」
「你,你讓開,本大爺在趕路。」陳震一用力,本想把馬鞭抽回來,可是心裡大驚,因為無論他怎麼用力,那人就是動也不動,就像被風雪吹得僵硬了一般穩穩地站在那裡。
「你的死期到了。」終於那人中年人說話了。
陳震大驚,因為這人一身黑衣包住了頭,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面孔。「閣下好大的口氣,我行走江湖幾十年還沒有遇見如此狂妄自大的人,閣下究竟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因為你就是快要死的人,一個就要死了的人還有必要知道我是誰麼?」那人靜靜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天氣冷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同行的幾十人頓時感覺背心一陣冰涼,就好像有一團雪在自己的背心似的,要有對難受就有多難受。
「哼!狂妄自大,本大爺也不想知道你是誰,因為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陳震說完身子一輕,已飛在了空中,一記劈腿已劈了下去。
那人也不急,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陳震的右腿劈在自己的左肩上。一切似乎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雪花還在消消地下著。突然那人只是左肩稍稍向上一頂,陳震『啊』了一聲便向天空飛去,在他飛去的同時,一柄飛刀已經發出。
那人似乎武功很高,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那柄飛刀向自己飛來。突然他舉起雙手由上而下在自己的周圍畫了一個圓,原來是『金鐘罩鐵布衫』,那柄飛刀只是飛到了他的胸前便一動不動,靜靜地停在那裡,分毫進不得半寸。
眾人看到這裡心裡大駭,舉劍向他殺來。那人那人深吸一口氣,暗自運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便靜了下來,所有的雪花在此時此刻已經結成了冰花。
陳震心裡又是一驚,『寒冰真氣』果然了得,數米之內的一草一物在此時已經全部結成了冰,比零下幾十度還要冷。「我與閣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閣下為何要加害於我?」
「哼!本來我想給你留下一個全屍,只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出言不遜。我這輩子最恨狂妄自大的人,不過我可以給你的兄弟們留一個全屍。」那人說完,用力一陣,突然地上所結的冰花在這一瞬間『碰』的一聲爆了開來,紛紛向眾人射去
「你、你、你」陳震已躺在了地上,全身的鮮血在一瞬間便染紅了地上的白雪,血水在地上嗤嗤著想,冒著熱氣。這樣的死法真的很慘,恐怕是他死不瞑目吧!此時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直直地看著那人。又或許是他感到驚奇吧!眼神裡滿是不信之色。這樣的死法太慘了,全身上下的洞竟有一百個之多,密密麻麻地佈滿了他的全身。
「哼!就這樣的功夫還敢大言不慚,人不知道你的飛刀和他的比起來究竟怎樣?」那人自言自語地對陳震的屍體說道。
雪呼呼地下著,或許就連老天也在為這一場屠殺哭泣吧!只是瞬間而已,原本還在馬背上有說有有笑的幾十人瞬間便命喪了黃泉,而且死法竟然如此的慘!路上只留下了一推人的屍體,幾十匹高頭大馬還靜靜地站在那裡,搖著尾巴,久久不肯離去。天生萬物皆有情,動物也也是如此,這些人便是它們的主人,主人在這裡,它們又怎麼會自己離開?
那人哈哈大笑了幾聲便消失不見,當真神秘得緊,就像他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詭異之極讓人無法想像。
幾十人在一瞬間就死於非命,並且每一個人的喉嚨上都有一個洞,一個還在流著血的洞。就像中了飛刀,一刀封喉一樣。
冷風如刀,呼呼地吹在臉上猶如千刀萬劍在臉上割一般疼。寒冷的雪花吹在臉上涼在心裡,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全身的衣服幾乎被大雪侵濕了身體,「我們現在要去哪裡?」許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急急地問道。
「不知道,先找份地方避避雪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個破舊的山神廟,我們去那裡避一避。」望月轉過頭說道。
「你真神,就連哪裡可以避雪都知道,好吧,我們去。」此時許偌一幅『我很佩服你的眼神』對望月說道。其實他忘記了一件事情,一件最基本的事情。望月本來就是貴州人,小時候就走南闖北,貴州境內的地形他怎麼會不知道,如果連找一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那還稱得上神麼?
兩人又是一路狂奔,任風雪打在臉上也在所不惜。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只有找到了山神廟才能休息,誰又希望在這寒冷的鬼天氣裡渡過呢?
「到了,就在前面。」不知道過了多久,望月指著前方急急地說道。
天空已經開始漸漸黑了下來,風雪越來越大,終於兩人來到了一間破廟前,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個山神廟比起剛才那個倒是要乾淨些,只是有些破舊,四面漏風而已。望月下了馬來,向前走去。
拍了拍門上的灰塵,雙手向前推去。突然一隻箭在望月毫無準備之下從門縫中飛了出來。望月哪裡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支箭已正中他的胸口,直接刺穿了胸膛。望月『啊』了一聲急忙向右邁了一個箭步。這時已有數支利箭已從門縫中發了出來,許偌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正躍下馬
望月剛邁開一步,眼見許偌就要中箭,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空翻抱起許偌就上馬,雙腿一緊,『呼』的一聲,那匹汗血寶馬已去數米。
這一切太快了,快得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這一切便成了過去。如果此時此刻有人看見這一幕,那麼只能說是神,因為只有神才會跑得這麼快,才有這麼快的身手。
###七十四章被追殺
「你這麼這麼傻?」在馬背上,許偌緊緊地拉住馬繩,急急地說道。
「別多說,快走,有人暗算我們,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我們前來送死。」望月也急急地說道。
他一直緊緊地抱著她,至從上馬以來從未發開過那雙緊抱著許偌小腰的手。
「可惡,這樣也抓不住他們,給我追。」這時破廟裡一個聲音大聲地響起。
「是。」這聲音渾厚有力,摻雜著許多不一樣的音色,任誰都知道這些人一定不少於數十人。
「要是抓不住他們,我們便會人頭不保,我的都保不住了,我第一個殺了你們。」那個聲音在一起響起。
果不其然,大門一開已有數十人飛奔而出,每一個人的左手上都拿著一柄長長的劍。身後還有數十名弓箭手,身形一輕,緊緊地向前方追了去。
風雪似乎更緊了些,也似乎已黑了些,慢慢地已看不見遠方的路。
「雙手抱緊我,你只用一隻手別摔了下去。」許偌說著左手便向後伸去抓住望月的左手。
其實許偌心裡滿是緊張,在看見望月中箭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經開始痛了起來。此時此刻她更加驚訝,「你這麼這麼傻啊?還行麼?」
「你不管,不要停,他們已經追來了。」望月慢慢地說到。
在這一刻沒有人看見許偌的臉上已經滴下一滴淚來,更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流淚。全天下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她想起了望月突然大叫一聲向他撲過來抱起她的那一幕,其實那是還有一支利箭正中了背心。就在望月抱起許偌剛上馬的那一個瞬間,望月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胸前的一個箭頭和一個箭尾用力一夾,那兩隻箭便應聲而斷。
「你還行麼?」許偌急急地問道。雖然她說話很急,但是聲音卻不是那麼大,而是變得沙啞,變得乾枯,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喉嚨似的,讓她說不話來。
「你別擔心,我還行。」望月十分沉穩地說道。並且說話的聲音十分地渾厚,如果有外人聽見他的聲音,那麼別人一定不會相信說話的這人會是一個受傷的人。
慢慢地,慢慢地
漸漸地,漸漸地
「向哪裡走啊?你知道路快說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個岔路口,許偌急急地問道。
「你,你想去哪裡就像哪裡走吧!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望月還是努力打使自己平靜,還是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好,那就向右吧!」許偌雙腿一緊,黑馬又加快了速度。
突然許偌把望月的左手越抓越緊,努力地放在自己的胸前,用力地抱著自己。臉上的淚從未幹過,並且越來越多,就像小溪一樣流淌著。
「你堅持住啊!你是神的啊,神是不能死的」許偌一直對望月大聲地說道。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望月才不會睡著,才不會掉下馬去。
慢慢地慢慢地,望月的手越來越松,身子慢慢地開始晃蕩,搖擺不定。
許偌用力一拉,她希望自己身後這個男子不要倒下去,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地方沒去,一個神怎麼會救這麼輕易地就倒下去了呢?
突然望月的身子開始向左邊傾斜,「喂,你抱緊我啊!不要東倒西歪哦,你知道嗎,這樣你會摔下去的」可是許偌的話還沒有說完,某人已經倒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許偌右手上的馬韁一緊,左手向上一拉,身子一輕,便把望月抱在了懷裡,呼呼兩個箭步,已到一棵大樹下坐下。
「你怎麼樣?怎麼樣啊」此時她嘴沒有停,手更不會停,滴滴兩下已封住了望月胸前的幾處大穴,以至於不會失血過多。
黑暗中許偌的雙手緊緊地推在望月的後背之上,一個真氣已經灌入了望月的體內,許偌的臉上漸漸地冒出了細汗,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來密。
「雪,不要這樣,你會功力盡失的,一會兒他們追了上來,我們一個也活不下去。」望月慢慢地說道。他的嘴唇開始乾枯,全身看是發抖,身不由己地發抖。
「我、我,我好了冷,好冷。」望月斷斷續續地說道。
「冷,你要堅持住,你說過我們會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的,你怎麼能這樣?」許偌顧不得自己滿臉的淚水,吸了一口氣,暗自運力。
「沒用的,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真氣對我的傷毫無一點作用,抱著我、我真的好冷。」
此時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就要離去,誰能不悲傷?
「還冷麼?」許偌一把把眼前這個男子摟在懷裡深情地問道。
「不,在你懷裡永遠是最溫暖的,你還記得八年前麼,那一次我生病了你以為我就要死了,我也是這樣靜靜地躺在你的懷裡,只有這裡才讓我感覺到溫暖。對不起,以前對你說的話可能要失言了。」望月靜靜地躺在許偌的懷裡,慢慢地說道。對,的確他說得很慢,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了一絲力氣,就連說話都是憋足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來。
「不,不,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你答應過我夏天一起去看夕陽,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我們會有很多小孩這些你都不記得麼?」許偌看是抽泣,雙肩一起一落,她的嘴角已經開始發抖。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毫無一戶人家,在這大樹下就連擋風的地方都沒有,眼見自己最愛的人就要離自己而去,永遠地離去,她怎能不心急不心慌?
「我記得,一直不敢忘記,那些最美的回憶一直藏在我的心裡,世界上只有一個你,你叫我如何不去珍惜?」望月還是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地踹著氣。
「快,喝酒啊!你不是喜歡喝酒麼,你喝啊,喝啊!我幫你拿酒壺。」許偌的手發著抖,戰戰剋剋地取出望月一直帶在身邊的酒壺。
「你知道麼,這個酒壺我一直保存到現在,我一直把它放在身邊,從未離開過半刻。你看它好精美,好漂亮」
許偌這時已經哭出了聲來,因為眼前這個雕滿雪花的酒壺正是自己很多年前送給他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風吹兮雲飛揚,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時許偌突然感覺有一種自己最要的東西正毫無聲息地從他們的身邊慢慢地溜去,她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它。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自己卻救不活他,面對這一切自己還無能力,哪怕是抓住了那一雙手,其實也是冰涼的。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下來陪你」此時此刻就連許許偌自己耶不知道自己在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只是嘴角不停地顫抖著,顫抖著
「快,他們在前面,給我圍起來。」風雪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片刻間,便有幾十人已向許偌圍了去
面對這樣的場景,許偌一點也不心急,似乎她根本就沒有看見這些人一樣。她還是她,只是靜靜地一動不動地抱著自己懷裡的這個男子,眼淚滴在他的臉上他都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