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精力過剩的老頭在一邊搶靶。另一邊李起教沈從寒使用狙擊步槍,道:「狙擊槍最大特點是上手快,專精難。在近距離,很難分清楚高手還是庸手。你現在不用考慮風向這些,看準中心點就扣下扳機。」
沈從寒的槍架在槍位沙包上,她按照李起所說,單膝跪地瞄準。然後扣下扳機。兩百米位置一個鋼鐵靶子應聲後倒,晃動兩下後恢復了原狀。李起拿起望遠鏡看道:「哇,命中心臟。」
「真的啊?」沈從寒拿過李起望遠鏡一看,果然心臟位置有一個子彈孔。沈從寒好奇問:「這靶子是金屬的吧?換靶子不是很麻煩嗎?」
李起道:「定期刷一層油漆就好。他們那邊玩的是電動靶。鋼板會突然彈出來,你只有兩秒時間,過了時間他就會重新倒下去。」
大衛一邊道:「白,過來比一把。」
李起笑道:「大衛,我是專職陣地狙擊手。」
大衛道:「丹尼下注28:2。」
「那他錯了,應該是30:0。」李起和沈從寒到活動靶,他先前拿的是狙擊步槍,五發子彈。接過丹尼的步槍道:「丹尼,我幫你修理他。」
「驕傲使人落後。」
「是自信。」李起熟練掛彈匣,拉保險瞄準。
大衛不再說話,專心致志。
沈從寒在一邊看李起比賽,心中思緒萬千。今天她見到了李起真正核心圈子人物的一部分。這些人玩槍就像自己拿麥克風一樣。同時她也感受到李起的情緒,當介紹槍支和觸摸槍支的時候。李起的言語透露出一絲興奮。但這不是自己要的生活。和這座小島一樣。如果一年中有一周時間玩槍調劑下生活未嘗不可。而且她並不希望自己孩子將來看見父親玩槍弄刀。
丹尼看了看沈從寒,關心問道:「姑娘,你有心事?」
「沒有!」沈從寒忙否認,但又問道:「你們經常玩槍?」
「是啊。」丹尼回答,而後恍然道:「白和我們不一樣,或者說他選擇了另外的人生。原本按照他的資歷,他可以很年輕就當上外籍傭兵團的長官。不過他放棄了,轉而去了is。當時我們很不理解。他四歲在軍營中。學習了各種技能。直升機甚至是戰鬥機他都能駕駛自如,戰術指揮能力又相當出色。但是大衛和我們說,不要將我們的不幸加之在他的身上。」
「不幸?」沈從寒反問。
「當然,這是看你怎麼瞭解幸福的定義。我們就像有毒癮的人一樣。我和大衛還算是比較正常的,我們有些成員離開了槍械無法入睡,他們已經習慣了幾十年如一日抱著槍械。白的父親戰友很多,但能活到我們這個年紀的,卻沒有多少人。有些人在戰場上犧牲了,有些人回到城市家中,發現自己和城市格格不入抑鬱自殺。島上我們三個老傢伙都有家庭和兒女。為什麼要離開他們來到這孤島上呢?因為我們無法融入城市。或者說,我們在城市生活不開心。所以我們才會來這裡。姑娘,槍械不是只讓白興奮,而是能讓很多男性興奮的東西。」
沈從寒默默點點頭。
……
這一逗留就是四天,每天練槍、潛水、沙灘上吹海風。李起考慮到沈從寒的不適應,於是在第五天向四個老傢伙辭行,就這幾天島上又來了一個同樣無法適應城市生活的老傢伙。
打電話叫快艇,兩人坐在沙灘上靜靜等待。李起問道:「這幾天你好像有心事?」
「是有。」沈從寒點頭承認。
「願意說嗎?」
沈從寒點頭,道:「你有一個世界,我也有一個世界。兩個世界完全是格格不入的。我發現我可以適當的接受你的世界。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適當接受我的世界?」
「當然。」李起道:「我現在開車都放你的cd。」
「恩……我二月的新曲是什麼?」
「蝦之戀2。」李起張口回答。
沈從寒滿意一笑,道:「好吧,這幾天生活下來,我應該給你加分。」
李起湊近問:「能不能上個二壘獎勵一下?」
沈從寒用手推開李起臉搖頭道:「不行,除非你願意以男朋友的身份先去見我父母。」
李起認真道:「如果見了,那就是本壘打,我們得結婚了。」
沈從寒笑道:「你先通過我父母那一關再說吧。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嗯?」
「你是怎麼解決生理需求的?」
這問題有些尷尬,但是絕對不能猶豫。老婆懷孕期間問你,絕對不會是因為關心你的身體健康。李起立刻回答:「自從認識你之後,我都是硬忍著。」
「騙子。」沈從寒才不相信,但這話聽著舒服。想想道:「好吧,你現在就算是我男朋友了。現在開始如果你和別的女人還有任何的靈魂或者身體的關係,我們就沒有將來。」
李起哪不知道這裡面圈套道:「我發誓,自從我和上個女朋友分手後。我的靈魂和身體都非常乾淨。」
「我倒不是想逼你。」沈從寒歎口氣道:「我說了我們各自有一個世界,我很難對你有有效的監督手段。也很難瞭解到你身邊有什麼樣的女人。我只想你自己自律。只有我們兩人都自律,我們才可能有將來。」
李起正色道:「我向你保證,不會發生讓你不愉快的事。」
「男人保證能作數的話,我現在已經是別人媳婦了。」沈從寒玩笑一句後道:「但我願意相信你,即使你說的是謊話。」
這話一說,李起心中頗為愧疚。和沈從寒前段時間交往時候,自己還和金傑秘書有一腿。還恰巧沈從寒打電話過來。李起一笑道:「不會了。」
「不會了?」沈從寒輕輕反問一句。
「你聽錯了,是不會的。」李起忙糾正,中文博大精深,一字之差,遺恨千古。將金傑秘書事說出來懇請沈從寒原諒,以彰顯自己誠實。這種愚蠢的事李起是不會幹的。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隱約知道和親口承認是兩種罪行,前者最多是民事,後者最少是刑事。
……
原本沈從寒還打算和李起一起去湯加國,但知道李起是去公幹,拒絕了李起邀請。她分得清楚那些事自己能參與,哪些事自己不能參與。沈從寒知道李起對格爾維森很重視,不會在其特訓期間去湊熱鬧讓李起分心。
李起送沈從寒上飛倫敦飛機後,租借了一艘船,辦理了簽證手續後,從海路直達湯加。湯加,全名湯加王國。南太平洋島國中唯一一個君主制國家。人口十萬左右,比起瓦努阿圖,人雖然更少,但是人口密度高了十多倍。和中國密度差不多,達到了每平方公里139人。
這幾天李起每天會打個電話給荀宣關注下特訓的進程,到達湯加國他暫時沒有露面,這是因為荀宣的分析。荀宣分析認為,目前所有成員表現都很到位。但是綜合來看,每天的注意力都在下降。特訓八天來感覺不明顯,但如果把第一天錄像和第八天錄像做比較,就能明顯感覺到安保的鬆懈。荀宣認為,聽海安保一直執行是短期安保,長達一個月的安保是他們生理無法接受的。
荀宣道:「問題最大是江影小組。根據他們巡邏走動時間來計算。第八天的巡邏路程比第一天縮短了一半。放棄一些不太可能被入侵的,但存在入侵可能的地方的巡邏。其次是小何小組,小何小組成員都是從藍河和歐陽劍蘭中抽取的,小何的威信並不高。前天他小組在執勤時候內部發生了鬥毆。小何雖然制止,但是打架仍舊繼續。最後是歐陽劍蘭趕到現場,雙方才罷手。」
李起道:「紀律最好的應該是歐陽劍蘭吧?」
「不,是藍河。」荀宣道:「我比對過他們第一天和第八天的數據統計,他們幾乎完全一樣。即使沒有藍河的盯看,他們仍舊很有責任心的完成自己工作。藍河和江影是一組的,歐陽劍蘭和小何是一組的。兩人都有一個同樣毛病,對本組隊長江影或者小何的錯誤、懶惰沒有加以糾正。」
李起驚訝道:「歐陽劍蘭沒有糾正小何嗎?」
「沒有!」荀宣道:「這娘麼已經不是那麼清純脫俗,開始學做人了。看藍河,反而開始在本組內講原則。真是一種諷刺。」
「進步也叫諷刺嗎?」李起問:「那江影和小何你怎麼看?」
「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是決定了,但也要驗證下答案正確性。」
「恩……」荀宣道:「長期安保我會選擇小何做隊長,短期安保我選江影。」
「格爾維森是短期安保比賽。」李起問:「大老闆派的三位殺手動手了嗎?」
「暫時沒有。」荀宣道:「明天,一個『殺手』的『炸彈』包裹將郵寄到王宮,明天當值的是藍河,下屬隊長是江影。我認為這個殺手已經觀察到了江影的弱點。那就是負責郵件的那組員和一位接收郵件的侍女眉來眼去。我想炸彈包裹很可能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