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傳承 第二卷 逍遙游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上輩子是文盲?
    沈旭之看著漫天的木屑,木屑中宛如一條條蒼龍般的巨木看著勢不可擋,但是到了真正的強者面前彷彿都是紙糊的一樣。яя幸好木魂樹人天賦神通強大,自己並不擔心那些源源不斷的原木會枯竭。可是這麼打,有什麼意義嗎?

    正在想著意義這種深奧的哲學問題的時候,沈旭之忽然感覺到左手尾指一熱,心念動,身子迅速轉過,把懷裡的羊皮袍子擋在胸前,用身子護住小白狐狸。腳尖點地,像是飛鳥一般飛起

    少年郎甚至來不及把木魂樹人和二十四架床弩收起,背後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過來。彷彿一名巨人在地上撿起石子,扔了出去一般。瞬間,沈旭之隱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兒,收回二十四個受損的木魂,隨著那股龐大莫名的力量向前飛。說是飛,其實只是盡量卸掉那股力量而已。

    背後,少年郎感覺到火山爆發一般的火焰氣息和一股破盡世間一切力量的摧毀、毀滅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推著沈旭之前行,狼狽無比。

    狗日的老狐狸,就不能提前說明白?沈旭之恨恨的腹誹著九尾天瀾白狐,身影絲毫不敢耽擱。受傷這種事情雖然是家常便飯,還是能少則少不是。

    阿瑾還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緩慢,有些失魂落魄。忽然見沈旭之飛了過來,背後一團正在綻放,方興未艾的巨大火焰在少年郎背後追殺。不由得愣在那裡。看著無數民舍毫無丁點抵抗的被撕扯碎裂,化作無數碎片飛絮

    沈旭之身子一沉,左手撈起在街頭愣神的阿瑾,右腳在長街青石上一蹬,迅如飛弩的射向更遠處。青石不堪重負,在沈旭之一蹬的力量下碎成無數塊,旋即又被隨之而來的爆炸掀起。化作無數暗器隨著沈旭之的身影一同射了出去。

    沈旭之一蹬之力合著後面的推力足足飛過百丈由余,這力量才漸漸枯竭。

    沈旭之落地,兩個彈指後。大地開始不住的顫抖,餘波陣陣,無數塵土混雜著破磚爛瓦從天而降。像是下了一場暴雨,只是雨點大了些。砸在頭上疼了一些。

    羊皮袍子和阿瑾被沈旭之護在身下,聞著沈旭之身上那股子男性的氣味和無處不在的硝煙塵土的味道,阿瑾的心更加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旭之等垃圾雨停下,回頭看去,驚恐的發現不知什麼原因,哪家大能的法術,數百丈方圓之內一片廢墟,越是靠近城門樓越是灰白。高聳的城門連一段城前消失不見,連點廢墟都沒剩下。魔族的傳送通道也不知是成了還是沒成。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到底是怎麼了?聯想起九尾天瀾白狐之前奇怪的話語,沈旭之估計這是老狐狸的手尾。狗日的老狐狸,弄出這麼大的聲勢,居然不告訴自己一聲。說一句能死?不過還好,見九尾天瀾白狐招呼那只女鬼回識海的時候。把羊皮袍子扔給自己的時候,多多少少能有點隱晦的提示。雖然這些提示現在看起來明白無誤……多說兩句能死啊!

    沈旭之不斷的腹誹著九尾天瀾白狐,卻對老狐狸的手段更是讚歎,誰能想到木屑密集到了一定程度,一點火花就能造成這麼巨大的爆炸?想著,沈旭之有些羞愧不已,上學的時候老師似乎講過,怎麼自己就不知道活學活用呢?難道講台上那個更年期的老女人也是老狐狸幻化的?

    少年郎忽然感覺胸口一熱,那只精靈族的女鬼化形而出,也顧不上什麼精靈族愛美的心,顧不上餘燼依然,奔著之前和鞠文立足的地兒跑去。

    雖然急迫,身影極快,卻依然優雅的像是去參加一場舞會。保持形態,深入每一個精靈骨髓中,根本就不是刻意而為的。

    沈旭之一愣,身後紋刻化形,九尾天瀾白狐站在少年郎身邊也看著這只女鬼遠去的背影,火紅的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

    「精靈族的人還真是愛美,你猜要是把她的臉刮花,她會不會連神魂都不要跟咱倆拚命?」九尾天瀾白狐也不知真假的和沈旭之說著。

    「到底什麼事兒,怎麼這麼大陣仗?魔族的傳送通道呢?」沈旭之問。雖然心中多多少少還有些懷疑,有些疑問,有些猜測,還是從九尾天瀾白狐嘴裡說出來才最保險。

    九尾天瀾白狐蹲坐在一片廢墟中,即便是一片廢墟,塵土無數,但看上去卻依舊優雅無比。「真不知道你上輩子幹什麼來著。你過奈何橋不是沒喝那碗湯嗎?怎麼這麼點事兒都不知道?」

    不是搶白,勝似搶白。說的少年郎啞口無言。

    「木屑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有可能發生爆炸,這事兒你不知道?都是基本的常識啊。」九尾天瀾白狐繼續貶損著沈旭之,不知道今天老狐狸為什麼不高興。少年郎也不敢過多撩撥這狗日的老狐狸,這傢伙太陰損了。

    「……似乎聽人說過,沒見過。哪想的起來啊。」沈旭之隱約有這個印象,但都是一些姑妄聽之,姑妄言之的事情,誰能記住這麼多事兒。到底是不是上課的時候老師講過的事情都還說不好,只得這麼含糊過去。

    「這麼多木屑,這麼點空間。就算他不自己炸,你點了把火,不炸才怪!」九尾天瀾白狐看著那只女鬼火紅的身影抱著鞠文從遠處回來,風輕雲淡的說著原因。道理簡單之極,但有幾個人能知道能做得出來?「這次也是機緣巧合,弄出這麼多木屑來。魔族的傳送通道早都塌了,一會咱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便宜。」

    正說著,女鬼回來,看著九尾天瀾白狐,把鞠文放在身邊,手中精美的弓箭拉起,一根精巧細緻的小箭出現在長弓上。對著九尾天瀾白狐,引而不發。漫天塵霧,遮掩不住箭尖上的寒光閃爍。

    「別弄這些沒用的,你一箭射不死我。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九尾天瀾白狐嫣然一笑,百媚橫生。傾國傾城。少年郎看的心裡一涼,誰惹這老狐狸了?怎麼會這樣?沈旭之和九尾天瀾白狐接觸日久,便愈發知道每當九尾天瀾白狐露出這種微笑的時候,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這只倒霉的女鬼怎麼就得罪老狐狸了?沈旭之此刻分外覺得那只女鬼可憐。

    背後寒毛乍起,一股凜意穿透胸腹。沈旭之往後退了退,窮奇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身上沒有半點傷,只是看著沈旭之背後的柴刀,眼神貪婪而小心。

    「好!」女鬼眼睛裡淚花閃亮,手指上扳指兒亮出光芒,長弓又拉滿三分。手指剛要鬆開,一隻滿是皺紋的手死死的握住長弓上的小箭。

    「死鬼,你鬆開!」女鬼寒聲罵道。

    「你射他,我就死定了。」鞠文年老體衰,又不像是沈旭之心裡多少有些預料,雖然離爆炸的中心遠,沒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但差點被震死。身上傷痕無數,正在用魂療術治療著自己。見女鬼要射九尾天瀾白狐,連忙制止。

    「滾!跟你有什麼關係,怕他做什麼?天地之大,咱們哪裡去不得?大不了我魂飛魄散,也不受這腌臢氣。」女鬼厲聲道。

    鞠文苦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會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娘子,別生氣,別生氣,氣壞了身子。」

    沈旭之看著鞠文那副小意的模樣,心中好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聽那女鬼的意思,難道九尾天瀾白狐剛才在識海裡面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沈旭之心思齷齪,看著衣冠不整的女鬼,越琢磨越是這麼個道理。正在想著,聽九尾天瀾白狐說道:「是啊,你這婆娘真是不講道理。」

    「你鬆開!」女鬼像是一個潑婦,但容顏之間依舊是那般美麗雍容,即便是發火,說起話來也輕快活潑。

    「娘子……」鞠文無奈,乾脆一把抱住那只女鬼,生怕自己受傷之後握不住女鬼的手,小箭射了出去。「那天不是簽了一語成讖的誓言了嗎?你射他一箭,我立馬便會受到誓言的反噬。」

    「反噬又怎樣?你個老不死的,這麼多年,什麼傷都沒見你受不了過。怎麼這次……」女鬼聽鞠文這麼說,嘴裡還在強硬、倔強的頂著嘴,手卻已經緩緩鬆開弓弦。

    「我也不知道。但一語成讖的誓言上帶著的威力我卻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點,絕對不是我能扛過去的。」鞠文被女鬼弄的啼笑皆非,這一天,莫名的大爆炸差點要了自己的命,跟著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衝突。這都哪跟哪啊,怎麼一下了大雪山本來平靜的日子就變了呢?原來住在雪山之上,寂寞無聊。下了山到不再寂寞,只是天天刻刻在刀口上打滾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女鬼放下弓箭,趴在鞠文肩頭放聲大哭。

    「你看看,我就說你肯定不會喜歡精靈族的人。」九尾天瀾白狐看了沈旭之一眼,道。

    沈旭之也很無奈,什麼都不知道的滋味真是難受啊。

    「到底怎麼了?」少年郎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九尾天瀾白狐和鞠文中間。省的這老狐狸萬一暴起傷人,這一對夫妻完人鬼情未了玩的少年郎心中惻隱,也不願意見九尾天瀾白狐傷了誰。

    九尾天瀾白狐依舊蹲坐在地上,不知怎地,一顆狐狸腦袋看上去本應充滿戾氣和狡黠。但少年郎看著卻分外親近,依舊如白衣秀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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