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和你幾十年交情,我也不瞞你了,把當年的事情都攤開來和你說了吧,這事情,憋在我心裡,也同樣不好受……」蔡伯點了點頭,隨後眼瞼下垂,淡淡說道,「四年前,大喇嘛死在了少林……」
「什麼?」
素鑒和尚原本挺直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隨後——
砰！
他原本坐著的一張石凳,竟然一下子裂開,隨後嘩啦啦竟然化成齏粉。
可想而知蔡伯剛說的一句話,又給素鑒和尚帶來多大的震驚。
素鑒和尚瞳孔有信大,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yu言又止,隨後臉上帶著無盡的悲傷,彷彿聽到了至親之人噩耗一般。
「四年前,大喇嘛在少林寺找到我時,將這孩子交到我手上,讓我替他照料。那時他已經深受重傷時ri無多,五臟六腑被人用內勁全部打碎,出手之人修為,比你只高不低。
大喇嘛這麼些年沒見,我想如果活著,修為肯定和你相當。他被人打碎了肺腑,可想而知對方的強悍……我估計對方的修為,就算先祖復生,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蔡伯臉露哀容,低沉的說道。
而一旁的吳敵聽著,雙拳也不由得捏緊,這個大喇嘛肯定和自己有關係,說不定從小到大,還是靠了他的照拂,自己才能活到現在。
如今咋一聽到這種噩耗,吳敵內心不由得閃過一絲悲慟,眼圈也有些紅了！
「好狠的手段啊,究竟是什麼仇恨,要弄成如此這般……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大喇嘛超脫佛祖懷抱,只希望他忘記以前的事情……」素鑒和尚眼中帶著哀傷,默默的合十誦念了一段經文。
蔡伯歎了口氣,隨後看著素鑒和尚。默不吭聲。
「這孩子的事情,也是大喇嘛臨終和你說的?那他有沒有和你打傷他的人是誰?」素鑒和尚趕忙追問。
蔡伯點了點頭,隨後又無力的搖了搖頭:「大喇嘛說打傷他的人是外國人,但身份他也不知。他把該交代的幾句話告訴了我,隨後就圓寂了……」
「唉,可惜。我還想著有朝一ri能和他同討佛法,卻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投身佛祖懷抱了……」素鑒和尚眼神一閉。不住搖頭,說不盡的惋惜。
吳敵看著兩位老者,心中莫名的閃過一絲溫暖。兩人和自己無親無故,卻因為自己的父親,冒了很大的風險把自己收養,這份情誼。顯然無以報答。
他默不吭聲的朝著素鑒和尚,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當磕第一個的時候,素鑒顯然發現了,用內勁想把吳敵提起,卻沒想到吳敵的身子,他用了力道,竟然沒有一絲效果。
咚咚咚！
三個響頭磕完。素鑒看吳敵的眼神,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簡單,而是變得謹慎。
「暗勁大成,力量超凡……難道……」隨後他見到蔡伯的眼神示意,趕忙搖了搖頭,這一幕,吳敵並不清楚。
隨後幾人聊了會天,蔡伯就把吳敵先打發走了。說是老朋友見面,得好好聊聊,吳敵也沒用多想,朝著少室山而回,卻是和師弟師叔們敘舊去了。
過了一會,素鑒和尚眼神直盯盯看著蔡伯道:「怎麼,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和這孩子說麼?」
蔡伯臉上的皺眉堆起。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讓他心裡有壓力。大喇嘛的死,哪有這麼簡單,這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孩子的一切太複雜了,當年大喇嘛和我說過,我也經過幾天才消化這件事情！」
素鑒和尚抬頭,眼神直盯盯看著蔡伯,分明對這事百思不解。
蔡伯眼神遙望著洞外的石壁懸崖,眼神中帶著追憶道:「當年我們幾個一同去的,回來就分開了。一號身手高,主動斷後,那東西在他手上,這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嗯,回來了我就和上面請示準備退出了,難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素鑒和尚有些詫異道。
蔡伯咧嘴一笑,聲音有些yīn冷道:「我身上這傷你應該知道被誰所賜,但這事情卻不是之前我所說的那樣,我們分道揚鑣後,最後我聽大喇嘛說,一號帶著那東西上了飛機,但上面最後卻沒有得到那東西！」
「嗯?那東西去哪了?對了,一號去哪了?難道那次他沒有逃出來?不應該啊,他身手這麼好,怎麼可能逃不出那幫傢伙的追殺?」
素鑒和尚問了一連串問題,最後只能抬頭,選擇求助於蔡伯。
「逃是逃出來了,但跳出了一個火坑,又栽進了另一個坑,到現在還沒出來。還把自己的老婆給捎帶上一起進了火坑！」蔡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那東西在哪嗎?」
素鑒一愣,隨後唰的站起,一個縱步後退到了洞口,嘴角有些顫抖道:「莫不成在你身上?」
「怎麼可能,在我身上我早就去極樂世界了,還來這陪你說話！」蔡伯沒好氣的給素鑒和尚白了個白眼,隨後幽幽說道,「那東西在吳敵的體內！」
「咕嚕！」
素鑒和尚急速吞嚥了一抹口水,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而是驚懼。
「大喇嘛從小用真勁打磨,然後天材地寶貴重名藥灌體給他泡澡,現在這孩子的身體筋骨如鐵,皮膚癒合能力超強,簡直如同一個超人……當年大喇嘛深受重傷,感覺庇護不了這個孩子,給你的話就太危險,怕暴露了這孩子。所以找到了我,而我一個廢物,沒人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這世界上能保得住這孩子的地方,也只有少林等寥寥幾處場所了,畢竟你們少林還有那麼幾個坐老死禪的怪物不是,那幫人也不敢貿然來抓人！」
「倒也是,這大喇嘛打的主意倒是不錯！」
素鑒和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隨後臉帶訝異道,「但這孩子吸收了那東西,竟然還活著,簡直是奇跡啊！」
「嗯,活蹦亂跳,力大無窮,比我們都健康。」蔡伯想起吳敵生龍活虎的樣,笑了起來。隨後他又道,「我這次找你來的原因,就是希望將來,你能夠幫助這孩子,畢竟那裡面的水,你知道有多深,它已經不是我們當年的國安了……」
「大喇嘛臨死前特意關照,不能讓他知道這些事情,萬一讓他清楚這件事,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誰都不能預料,按照我對著孩子的瞭解,他鐵定是要跟國安拚命的,那這孩子有十條命,也是不夠填的,死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大喇嘛臨死前醍醐灌頂,用自己畢生真勁,暫時把這孩子的記憶和一些內勁,壓制住了……」
「醍醐灌頂……這大喇嘛臨死前,倒是把欠的債可都還清了……」素鑒和尚唉聲歎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蔡伯有些不解道:「那你幹嘛還要讓他加入少林內門,讓這孩子平平淡淡過一生可好……」
蔡伯臉露為難道:「你以為我願意,實在是這孩子太聰明了,雖然這孩子失憶了,當練武的本能還在。四年前朝晨殿的釋永寂說這孩子偷學武功,被他發現了。我要是不讓他學,他肯定得逃離少林,然後變著法的到處拜師學藝,這樣還不如讓他呆在少林,看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鬧出什麼花樣來。不過現在看上去倒是好事,他如果能憑借自己本事突破大喇嘛的封印,那也有一些保命的辦法,到那時候,我就把事情都告訴他……」
素鑒和尚呵呵笑了:「現在這孩子實力已經頗深,剛才他磕頭我試探了他幾下,竟然沒能得到一絲便宜,估摸著這孩子能和化勁高手有得一拼。你把實際情況告訴他不就行了,還這般遮遮掩掩的……」
素鑒話還沒說完,就被蔡侖瞪了一眼,沒好氣道:「你這老和尚就知道修禪,把腦子都修壞了……現在他的實力,知道了肯定沒有好處,我要是告訴他事實真相,他練武的心情更加迫切,既要為大喇嘛報仇,又要去救他父母,過猶不及,還不如讓他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自己突破了封印,再來找我比較好……」
「大喇嘛從小把他撫養cheng ren,這孩子心高氣傲,表面上看來天真無邪,但內心深處報仇的心思一天比一天強烈,我再告訴他事情真相,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我說你出家人慈悲為懷,怎麼這點道理還沒我這菜農明白?」
素鑒和尚立馬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好了,打住。算我說錯話了,那我們也必須為這孩子做點什麼吧……」
「嗯,這孩子已經加入了國安,在一局小費手下,你抽空關照一二,讓他們有事幫襯一下,估計吳敵的身世,國安那邊也查不到。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加入國安,這點我倒是沒反對……」
蔡伯的話,讓素鑒老和尚眼神有些波動。隨後歎了口氣道:「這孩子我看不像是安分的主,這國安,估計又要被他鬧得腥風血雨啊……」
這話剛說完,蔡侖和素鑒和尚,相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