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咱們都出去吧,我一晚上沒睡好,要休息了。」老爺子耳朵尖,聽見兩人都在談論什麼「流氓的動作」了,當即意識到不宜繼續留下來當電燈泡了,趕緊組織眾人都退散了,把單獨的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兩個冤家,慢慢研究你們那流氓的話題吧……
「你都說是在昏迷狀態了,肯定是幻覺。」陳可逸怎麼可能承認自己使用那麼流氓的動作。其實光是流氓也就罷了,關鍵是用手指「插」進嘴裡,難免產生一點不雅的聯想,顯得自己很猥瑣似的。哥這麼高大威武的形象,可不能就這麼毀了。
「幻覺麼?」夏冰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當然不敢確定自己在昏迷時的感覺就必定是真實的,既然陳可逸說是幻覺,八成就真是幻覺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連最權威的專家都對他佩服有加呢。
「不過,我就感覺那水很特別,讓我整個身體的感覺都產生了變化,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夏冰又回憶起昏迷時的感官,說得煞有介事的。
廢話,哥體內的水珠,能不特別麼?
說起體內的水珠,陳可逸最近感覺到又起了明顯的變化,原先只是裂縫,然後緩緩擴大;到了最近,塞子變得越來越鬆軟,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完全衝開,不過倒是一直堅持著。
直到先前,為夏冰進行了治療之後,或許是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塞子一下子就被完全拔開了,葫蘆裡的水流,就像潰壩一般,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轟然冒了出來,在體內洶湧澎湃地奔流。
過了一會之後。倒是漸漸平息了下來,像是融進了血液之中,陳可逸頓時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有一種不同的氣息,充滿了能量。
用一句不太貼切,而且容易讓人想歪的話來說:身體還是那個身體,但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難道是因為任務完成了,使得腦袋裡的腫瘤發生了變化?咦,還別說,隨著水的流出,腫瘤彷彿縮小了一些……
這是不是就表明:任務裡承諾的獎勵。多一年的壽命,算是正式到賬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人生就很有希望了。能多一年,就能多出兩年,三年,乃至十年八年,甚至五十年八十年的……只要一直好好使用水珠,就能不斷地進化,不斷創造奇跡。
陳可逸雖然一直都被這個腫瘤困擾著。但實際上卻並沒有跟這個玩意較勁,也沒咬牙切齒,非要搞明白是個啥原理。反正就這麼著了,能多活幾天就多活幾天。只管好好活,沒事瞎問自己「我為什麼能多活?」豈不是顯得很傻麼。
「我是不是不用死了?」夏冰突然問道,打斷了陳可逸的一系列想法。
「傻瓜,這不已經好轉了麼。有我這個神醫在,你怎麼可能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陳可逸輕輕地說了一句。其實他很想跟電視劇裡的男豬腳一樣,霸氣外露地來一句:「朕不准。你不許死!」充分表現出生死都需要組織批准的領導風範,閻王爺都得看老子的臉色行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但無奈陳可逸的性格想裝逼都裝不像,跟領導的思維方式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連死都需要批准的話來。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死。」夏冰突然間笑了一下,同時還在忍受著苦痛,以至於讓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尤其是接下來的那句話,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有時我偶爾會想,活著有時比死了還痛苦。」
這話聽著太傷感了,就像是一個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的人,在不堪忍受重重壓力之下,所發出的悲歌。
陳可逸不知道在哪裡曾經看到過這麼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比死亡還讓人恐懼,還更為難受的呢?唯一的答案是:活著。
無疑,說這話的人,肯定是悲觀的,從字裡行間都浸透著悲傷和厭世。陳可逸絕對想不到,這樣的情緒,居然會出現在夏冰的身上。要知道,她以前是多麼自信,多麼強勢的女人,就像是萬眾擁簇的女王陛下,生命中只有鮮花和陽光,連一道黑暗的yīn影都沒有;
但現在,她卻流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
「儘是瞎扯,什麼叫活著比死了還痛苦?還是老話說得好啊,好死不如賴著活。你看那些窮得叮噹響,飯都吃不飽,房都住不上,整天累死累活看不到人生的希望,那麼多社會的底層,他們活得難道不痛苦?但不都拚命掙扎,生存著麼。」
陳可逸說道:「很多時候,你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看一看身邊不遠處,就會發現,有很多人正在艷羨著你的生活。」
夏冰愣了一下,若有所思。但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又說道:「我跟他們的情況不一樣。」
「廢話,當然不一樣了,他們是草根,屁民,窮絲,你是貴族,領導,白富美。你一天的花費,或許就是他們一輩子的血汗錢加起來,還不及一個零頭。」陳可逸說道:「跟他們比起來,你簡直就是在天堂。不過現在的世道很奇怪,越是土豪,越喜歡鬧心,天天錦衣玉食的供著,還總是嚷嚷著不幸福;絲們整天喝稀飯,偶爾加了盤鹹菜,就能高興一整天。很多時候哥都搞不明白了,有這麼多人整天就殫精竭慮地追求著功名利祿,但分明都追到手了,還越來越不開心,活像個抑鬱症患者了。追求一件東西,不就是為了開心麼,怎麼還越來越傷心,那追求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夏冰被說得啞口無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覺得陳可逸是話裡有話,不單單是說金錢和權力那麼膚淺。似乎更像是在說兩人之間的這段感情。
「追求一件東西,不就為了開心麼,弄得越來越傷心,追求又有什麼意義?」這句話是不是在暗示著自己,這段感情已經讓彼此不開心,甚至在互相折磨了,繼續下去沒意義了。
經過好一會的沉默,夏冰的淚水緩緩滲出,嘴唇貼在陳可逸的耳邊,激動地說道:「他們的痛苦,來源於生存壓力,但我的痛苦,卻是在精神層面:一是怕腿上不能痊癒,要坐在輪椅上過下半輩子,這種狀況對她而已,真的不敢想像;第二,最重要的痛苦,來源於這段感情,錐心刺骨的,有時候真覺得死了乾淨,什麼都不用想了。」
呃,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了。
「都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想不到你對我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了。」陳可逸輕輕捧著夏冰的臉頰,微笑著,給予她一個溫暖的懷抱:「我已經說過了,再也不會離開你,等你的腿傷好了,想把我怎樣就把我怎樣,我絕不反抗。」
哎,被女神逆推還感覺吃了多大的虧似的,節操都喪屍鳥。
「我最怕的就是痊癒不了。我無法想像一輩子不能站起來的樣子,要真是那樣,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夏冰幽幽地說道:「我更不可能因此而拖累你。」
「你還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麼,算了,太傷自尊了。」陳可逸誇張地一笑,然後佯裝生氣的樣子,道:「你對我一點發自內心的欣賞都沒有,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只是一種幻覺。」
「胡說!」夏冰一下子就緊張了:「我哪裡不相信,不欣賞你了?」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有什麼好緊張的?」陳可逸輕輕地抱了抱夏冰。
夏冰將身子依偎在陳可逸的懷抱裡,認真地說道:「你覺得是玩笑,但聽在我的耳中,卻猶如刀子一般鋒利。我已經害怕了,像一隻驚弓之鳥,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跟我開類似的玩笑了。」
哎,原本那麼強勢的一個人,現在卻變得如此敏感,患得患失,可見愛上一個人,對人的影響之大。老話都說,愛情讓人變傻,不是真的改變人的智商,而是因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這麼沒日沒夜地折磨著,任你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不過被陳可逸這麼一打岔,夏冰對於腿傷的顧慮,倒是消散了,既然陳可逸說了能治好她,她就心安了。
「你是不是在同情我,我是不是偷走了原本不屬於我的愛情?」夏冰沒了腿傷的顧慮,倒是把想法都集中在感情方面了。
「瞎說什麼呢,我其實一直都喜歡你的,那麼漂亮優秀,魅力萬千,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啊?」陳可逸說道:「只是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就壓制了自己對你的感情。但現在我明白了你對我的愛,我也發覺我愛上你了。」
「真的麼?你就喜歡騙我。」夏冰的語氣有些撒嬌的成分,嘴角閃出一抹悠揚的弧度:「對於冬夜妹妹,你也一直壓制著感情的吧?忽悠誰呢!」
我靠,「冬夜妹妹」,這個稱呼太膩歪了吧,你到底想要說啥……
ps:本來以為放假了有很多時間呢,沒想到比上班還忙。同時又在準備新書,本月中旬就開書了,這本的更新稍微慢點,不過也沒多少章就要完本了,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