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嚴冬的夜風倏忽吹過,使得管亥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照例起來查崗的管亥在府中仔細的巡視了一圈之後,才打著哈欠走向自己的臥房。待到管亥進入房中熄了燈之後,三條一身黑衣的身影在房屋之上緩緩現出。
「魏延你身法快,下去把秦陽那廝引出來,我一箭結果了他就走。」黃忠望了望下方不時走過一隊衛兵的庭院,淡淡說道。
若非是受了何進的恩惠其實黃忠並不願做這種暗算之事,如今荊州他是不想再回去了,他知道劉表對敗軍之將是多麼的刻薄。可是除了荊州,他還能去哪呢?黃忠此時心情複雜,只是想著殺了秦陽之後還給何進一個人情然後盡快離開帝都。
「嘿嘿,黃大哥一會殺了秦陽之後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魏延舔了舔嘴唇目光森然。
「說吧。」
「秦陽被殺,管亥那廝一定會發瘋。你和甘寧兄弟幫我掠陣,不要讓其他人插手。我要親手殺了他……」
「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靠近你。」黃忠點點頭,目光中充滿自信。
「那便多謝了。」魏延呵呵一笑,枯瘦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影再度出現之時,魏延已然到了秦陽所在的庭院之中。「刷,刷!」兩道藍芒閃過,秦陽臥房的木製窗欞頓時粉碎,還不待碎屑紛飛落地。魏延便已經揉身衝進秦陽的臥房之中。
「我擦!本來以為你們還能斯文一點,把窗戶拆了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隨後只聽房中發出「轟」的一聲,魏延的身體直直的倒飛出房間。在他之後,一個身形巨大的黃巾力士撞開房門轟然而出。
「有埋伏!」魏延在空中猛然一個翻身穩穩的站在地面之上,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冷哼道。剛剛在秦陽房中空間太小無法騰挪,他實實的與黃巾力士對了一拳,以至於胸中一滯吐出些許鮮血。
「小子,你說對了。老子就是早有埋伏怎麼了?」秦陽兩三步便走出房間,雲層稍動月光灑落,秦陽一身睡袍緩步走出房門。顯然他所謂的早有埋伏完全都是扯淡。
「你是……」當秦陽望見與自己同樣暴露在月光下的魏延之時不由得一怔,脫口而出說道:「你是魏延?是蔡琰派你來的?」
「正是老子!狗賊受死!」魏延眼中殺機一閃,也不正面回答秦陽的問題,雙手倒握著兩柄湛藍的匕首如黑夜中的一個幽靈一般飄然繞過黃巾力士衝向秦陽。
秦陽一怔,當即不假思索的手中一動,「噌」的抽出一柄長劍,須臾之間長劍上的火焰滕然而起。而那被魏延繞過的黃巾力士也如同如夢方醒一般猛然扭身,蒲扇般的大手直直的向著魏延的身後抓去。
「叮叮」兩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火星四濺,魏延的匕首幾乎同時被秦陽擋住。見一擊沒有得手,身後黃巾力士已然迅猛無比的譜了過來,魏延急忙身形一動,向著一旁飄去,口中大聲疾呼:「黃忠哥哥快動手!」
默默站在屋頂的黃忠早已將金色大弓拉成滿月,趁著秦陽與魏延交手之後身形一頓的空隙。右手微微一鬆,「嗤」的一聲,如在夜空之中閃過一道金色的流星一般,一支攜帶著強大鬥氣的金色雕翎箭瞬間便到了秦陽身前不到一米之處!
黃忠對自己的箭法自然極為自信,以他的力道準度和速度,此時秦陽絕對避無可避唯有受死一途。事實上,沒有半分準備的秦陽也的確沒有辦法避開這幾乎必中的一箭。但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突然一道身影斜斜的從一旁射出,看其速度竟然比黃忠那支雕翎箭還要快!
「噗」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鮮血飛濺。殷紅的鮮血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四處飛揚,宛若一朵綻放在黑暗之中的鮮花一般。
「小賊……安敢傷我明王……殿下!」一身白袍,滿身酒氣的戲志才此時面色蒼白的站在秦陽身前,一雙已然染上血色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屋頂之上的黃忠和甘寧二人。
誰也不知道戲志才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戲志才不但衝到了秦陽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黃忠這勢在必中的一箭。而且就當這一箭幾乎要穿過他的身體再度刺向秦陽之時,戲志才伸出右手一把竟然牢牢的抓住了箭尾之上的雕翎!
金色的箭尖在秦陽胸前不到一拳處微微顫動,那是戲志才因為劇痛而發出的微微顫抖。戲志才所受的傷倒地有多重,這點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所有人此時都在驚訝於戲志才剛剛那無與倫比的速度。
「老戲!」「軍師!」此時其餘的黃巾將領都已經來到了庭院之中,見到此情此景,秦陽和他們不由得同聲驚呼。
「奶奶的,原來是你小子!老子劈了你!」管亥一抬眼望見院中的魏延,不由得一聲暴喝掄起九環大刀直奔魏延衝去。
而此時張白騎等人也是發現了房頂上的彎弓搭箭的黃忠和一直默然無語的甘寧,紛紛一聲吶喊從幾個方向向著房頂二人衝去。
「想以多為勝麼?」黃忠見狀,不由得眼中寒芒一閃,嘴角邊泛起一抹冷笑。擁有「箭神」稱號的他最不怕的就是敵人多!金色大弓已然拉成滿月,黃忠的手中足足拿起五支長長的金色雕翎箭!而他身邊的甘寧也是狠狠的握了一下雙拳,兩隻精鐵打造的拳套在月光之下泛起森寒的光芒。
「住手!」秦陽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動厲聲大喝。隨著秦陽的大喝之聲,一股滔天的威壓頓時從秦陽的體內洶湧而出!這威壓甚至使周圍的空氣之中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一道道金色的漣漪以秦陽為中心向著周圍紛紛擴散而出。
「這是?!」感覺到這威壓之後的黃忠不由得一滯,手中的弓箭微微一顫,「嗖嗖嗖嗖!」五支雕翎箭紛紛射空,從張白騎,陶升,裴元紹和黃邵的身邊呼嘯而過,最後一支也是牢牢的釘在了秦陽身前一腳之處。騰空的四人也不由得身形一頓重新落回地面,面帶忌憚的望著黃忠,身上冒出一絲冷汗。
「王氣麼?」甘寧目光閃爍,剛剛他與黃忠同樣感覺到了這股威壓。這種感覺與當初帝都之亂所感受到的威壓極為接近。雖然沒有那般強猛和洶湧,但那種發自內心的臣服感覺卻是如出一轍。
此時魏延與管亥也是在秦陽這一聲大喝下停了手,魏延躥出一段距離之後,也是忌憚的望著秦陽。
「黃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們因何要行刺我?」秦陽扶著虛弱的戲志才,望著屋頂的黃忠怒道。此時秦陽府中和府邸附近的親衛早已聞風而動,一千精銳親衛將府邸周圍牢牢包圍。
黃忠一看殺死秦陽的最好時機已經沒有了,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歎,說道:「秦陽,你莫要怪我們,有人要殺你,我們只是殺你的工具而已。既然殺不了你,那你便把我們的性命取走吧。」
秦陽說道:「是誰要殺我?蔡琰麼?你若說出,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黃忠搖了搖頭,說道:「多說無益,不是蔡小姐,至於到底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此時秦陽已經仔細觀察了戲志才的傷勢,待見到戲志才只是氣息虛弱,那一箭並沒有射中要害之後,才稍稍放心,繼續對黃忠說道:「黃忠,我秦陽素來喜歡結交英雄。雖然你兩次欲要殺我,但行事也算是磊落,想必你們也不會希望死於亂軍之中。你看這樣如何,我給你一次機會我們賭一場!」
「賭一場?」黃忠不解。
秦陽一笑,說道:「你們是三人前來,那我們便也派出三人,你我雙方賭上三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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