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營帳之中,兩盞茶杯冒著絲絲細微的白氣。一臉疲憊之色的郭嘉斜斜的倚靠在行軍床上,微笑的望著秦陽。看來馬元義來郭嘉的之處時間已經不短了,想必郭嘉也知道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殿下,小的身體不適,無法參拜,桌上有茶,床上有被,還請殿下自便……」
「少廢話!」秦陽佯怒一聲,隨後會心一笑。如今整個黃巾軍中,也只有郭嘉敢和自己開開玩笑了。
「馬軍師,今天的事情你已經和奉孝說了?」秦陽面色一整,問道。
馬元義說道:「郭軍師已然知曉,在下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來向郭軍師請教。」
最先跟秦陽表態的不是管亥,而是馬元義。在離開中軍大帳之後,馬元義便已經對秦陽說明,無論敵人是大漢帝國還是黃巾教聖女,馬元義都誓死忠於黃巾明王。對馬元義此舉,秦陽也是感動了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此時秦陽也不把馬元義當做外人,微笑道:「哦?既然這樣,那我們的郭大軍師怎麼說?不會是他要貪圖聖女的美色,倒戈投降吧?要是這樣的話,那說不得我要先驗一下郭大人的貞操了……」
「冤枉啊!郭嘉一直守身如玉,貞操沒得說,不用驗……啊!」
秦陽一記「猴子偷桃」得手之後帶著奸笑坐在椅子上,順便把手仔細的擦了擦,說道:「馬軍師,若是這小子敢投降,先閹了再說。」
馬元義滿頭黑線,憐憫的望了郭嘉一眼,對秦陽這種頗具現代意味的調侃,他實在無法苟同。不過經過秦陽和郭嘉這麼一鬧,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那種山雨欲來的壓抑也減輕了不少。
鬧過之後,秦陽回到了正題:「馬軍師,奉孝,對於聖女之事你們怎麼看?」
「打!這仗一定要打,而且無論是誰,只要他不服我們就打到他服!事關黃巾軍正統問題,絕不不能有絲毫的含糊!」郭嘉一改剛剛的嬉笑,正色說道。
「哦?打?怎麼打?」郭嘉的話說到秦陽的心坎裡,秦陽眼睛一亮問道。
一提到此事,郭嘉頓時來了精神,臉上也泛起了淡淡的血色。馬元義也是目光閃動灼灼的望著郭嘉。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如今我們面臨的是這麼幾個問題……」
「第一,軍心問題。我軍士兵大多都是黃巾教的信徒,讓這些忠誠的信徒與他們的聖女作戰,恐怕軍心會不穩。第二,將領問題,黃巾軍內部將領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主將是軍隊的根基,根基如果不穩那這仗就不用打了。這點殿下做的很好,給眾位將領思考的時間,將所有搖擺不定的人剔除。這是穩定我軍根基的必行之策,只不過我們還需要再加點火候……。至於第三,那便是實力對比問題,一會我們詳細分析……」
燭光搖曳,郭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秦陽和馬元義二人聽得聚精會神如癡如醉。望著郭嘉愈加興奮的面龐,秦陽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平時偷奸耍滑貪生怕死的郭嘉竟然還有如此一面,一個詞突然浮現在秦陽的腦海之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清晨,大雪初晴,寒風依舊。幾乎徹夜未眠的秦陽緊緊裹了一下身上白色的披風。結果馬上就要揭曉,即便是有著充分心理準備的秦陽也不免有些忐忑。
「黃巾軍大賢良師之位」,黑色的靈位擺在巨大的靈柩之前,三柱高香早已點燃。秦陽全身縞素,面對著張角的靈位深深拜下。
「張角,你雖非我父,但卻給了我秦陽這個平凡之人一次可以盡情揮灑生命,鑄造輝煌的機會!我秦陽敬你!」
隨著心中的默念,一杯醇酒灑在靈前,秦陽再次深深一拜,心中感慨萬千。
「殿下。」馬元義扶起秦陽,深深的望了一眼張角的靈位,「大賢良師在天之靈,定會保佑黃巾,保佑殿下的。」
「黃天營統領,裴元紹、周倉將軍到!」管亥嘹亮的嗓門傳得老遠,彷彿要將前來誓師之人的消息昭告所有人。
「裴元紹,周倉參見黃巾明王殿下!」
秦陽點了點頭,裴元紹和周倉原本就是張角的嫡系重將,此次最先前來秦陽絲毫不覺得意外。
「青州渠帥張牛角,軍師卜己,以及眾位統領到!」管亥笑容滿面,他本就是青州黃巾軍的一名統領,見到張牛角等人到來自然分外高興。
「殿下,張牛角不會說話,但會分辨是非。你是大賢良師的兒子,你當我們黃巾軍的統帥我張牛角絕對支持!」
「多謝!」秦陽對這個霸氣十足的漢子點點頭,此時已不必多言了。
「弘農渠帥,漢中守備張白騎將軍到!」
「張白騎?」秦陽與馬元義對視一眼,張白騎與張寧情同兄妹,沒想到他竟然公開支持秦陽。
「張白騎參見黃巾明王殿下!」
「張渠帥不必多禮,秦陽謝過了。」
「殿下,這是荊州渠帥張曼成給殿下的留書……」
從張白騎手中接過書信,秦陽輕輕歎了一口氣,他不用看也知道書信的內容是什麼。那個抱著張梁的屍體在他面前大吼的漢子,帶著黃巾軍最後預備隊拚死衝殺的豪傑,終於還是走了。
「后土營統領,嚴政,陶升將軍到!」
「嚴政,陶升參見黃巾明王殿下!」
嚴政陶升二人在襄城大戰中戰功卓著,被秦陽欽命為整編後的后土營統領。重建后土營,將后土營變成如黃天營一般的精銳之師這件事,一直都在秦陽的計劃之中。
「宛城渠帥韓忠,以及眾位統領到!」
「幽州渠帥黃龍,以及眾位統領到!」
「穎川渠帥黃邵,以及眾位統領到!」……
前來的黃巾軍將領越來越多,管亥的嗓門也越來越大。甚至秦陽一直懷疑,管亥這傢伙在參加黃巾軍之前是唱男高音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已經到了秦陽約定的時間。管亥的聲音不再響起,秦陽麾下的黃巾軍中將領渠帥已經到了十之八九。此時還沒有到的,就已經不會再來了。
秦陽手中捏著兩封信,一封是張曼成的,信中言辭懇切。張曼成的荊州黃巾軍退出戰爭,兩不相幫。另一封是許昌黃巾軍杜遠的,信中怒斥秦陽忤逆,充滿怨念,揚言要與秦陽沙場相見,但是昨晚早早便帶著麾下部隊沒影了。
秦陽回憶了半天,終於想起了杜遠這個市場躲在角落之中目光陰冷的傢伙。對於這種不被重用便心生怨恨的小人,秦陽只是付之一笑。
「時辰到!眾位將軍請隨黃巾明王殿下祭拜大賢良師靈位,誓師出征!」馬元義的聲音響起,營地之中鴉雀無聲。
「諸位將軍!你們都是追隨大賢良師南征北戰的豪傑,大賢良師屍骨未寒,波才與張燕二人卻公然叛亂,挾持我教聖女,佔據漢中,欲毀大賢良師一手創建的基業!襄城之下,五十萬帝國大軍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兩個忤逆狗賊能做到麼!」
「不能!黃巾軍戰無不勝!大賢良師萬歲!黃巾明王萬歲!」所有黃巾將領嘶聲吶喊,虎嘯龍吟之聲震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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