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護聽有奇異道人求見,雖不明所以,還是吩咐將道人請進大殿。
不久,就見一個身著一件灰色道袍之人隨門官進入大殿,蘇護及眾將官抬眼一望這道人,只見此灰袍道人生得一張毛臉,臉頰長滿銀白色的絨毛,整張臉像猴多過像人,只是身材比一般人還要高大一些。
道人進得殿來,於堂前站住,微微欠身稽首一禮道:「貧道袁洪見過蘇君侯,見過諸位將軍!」神色平靜,語氣不卑不亢。
蘇護見道人模樣,知為異人,不敢端架勢,趕緊起身抱拳道:「道長有禮,不知道長仙山何處,來此何為?」
袁洪開口道:「貧道奉師父之命,來此助君侯守護這冀州之地!」
蘇護一聽,大喜,趕緊吩咐備座,請袁洪上座,早有人將座位讓出,袁洪落座。蘇護又開口問道:「敢問道長師尊何人,能否告知?」
袁洪咧嘴一笑,開口道:「家師名號,爾等日後自知!」
蘇護一聽,也不再問,座中鄭倫卻開口道:「道長即來相助,不知有何本領,能否讓吾等一觀?」眼中頗有挑釁之色。
袁洪扭頭睜眼看著鄭倫,眼色一冷,開口道:「你要見吾本事?」
蘇護一見,趕緊道:「道長莫要計較,此為吾帳下大將,鄭倫將軍!」又回頭對鄭倫道:「還不快與道長請罪!」
袁洪開口道:「不必!」又對鄭倫道:「爾要見吾本事,不知如何見法?」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鄭倫一望袁洪眼神,心中怒氣升騰,當即開口道:「不才想向道長討教兩招,道長可願賜教?」眼中恨意明顯。
袁洪「哦!」了一聲,眼中戲謔之色不減,開口道:「好,如你所願!吾就與你過上兩招,也讓吾瞧瞧你有何本領!」
鄭倫聽得袁洪答應,當即起身抱拳道:「好,那吾等校場見!」說完向蘇護抱拳一禮,轉身出門而去。
蘇護見如此模樣,也只得向袁洪賠罪。
袁洪擺擺手道:「無妨!」說完起身。
蘇護也趕緊起身親自陪同袁洪前往校場。
一眾將官也都紛紛簇擁而去,蘇全忠經崇黑虎一戰,也收起小覷天下英雄之心,雖對鄭倫生擒崇黑虎佩服不也,卻也不敢小覷袁洪,見鄭倫,袁洪要校場較技,也同樣跟隨在蘇護袁洪身後往校場走去。
袁洪,蘇護及一眾將官到得校場,見鄭倫已披掛整齊,騎在火眼金睛獸背上,手提降魔杵,立於旗門前。
蘇護見鄭倫已準備妥帖,回頭見袁洪空手,於是開口道:「道長用何兵器,吾讓人為道長取來!」又吩咐一旁侍衛:「與道長牽匹戰馬來!」
袁洪咧嘴一笑,道:「無須麻煩!」隨手一招,校場邊兵器架上一支木棍凌空飛來,落入袁洪手裡。眾人一見,心中一驚,知袁洪必非常人。蘇護向袁洪一拱手,領眾將官讓出一旁,遠遠觀看。
袁洪隨意提著木棍步入場中,向鄭倫招招手,就隨意一站。
鄭倫感覺到袁洪輕視,心中無名火起,催動火眼金睛獸奔袁洪撞來,手中兩支降魔杵化為兩道虛影,劈面向地上袁洪打去。
袁洪見鄭倫降魔杵如同兩條毒蟒劈面而來,眼中閃過一縷戲謔之色,單手掄起木棍,迎著兩支降魔杵一掃,只聽「砰!」的一聲,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響。蘇護等人就見鄭倫已連人帶杵飛出數丈,跌落在地,九雲烈焰冠摔在一旁,大紅披風甩在地上,鄭倫灰頭土臉暈倒在地。
眾人一見,心中大驚,鄭倫本領眾人知道,沒想袁洪僅僅隨意一擊,就將眾人之中出類拔萃的鄭倫擊翻在地。眼望袁洪,蘇護眼中驚駭狂喜交織,張大嘴,也說不出話。
眾將只餘下一臉呆滯,蘇全忠臉現狂熱。
半響,鄭倫才爬起來,眼望隨意站著的袁洪,眼裡一片複雜之色,可依舊有著一絲不服。猛聽袁洪聲音傳來:「你還有何手段也使出來讓吾一併試試!」
鄭倫一聽,一咬牙,返身走近袁洪,暗唸咒語,猛地鼻腔裡發出一聲:「哼!」響聲如雷,鼻裡噴出兩道白光,直捲向袁洪。
袁洪只覺腦子一悶,隨即『玉清煉神訣』一動,功行一轉,早已清醒過來,見鄭倫過來,沖鄭倫咧嘴一笑道:「爾有何能,還不快快使來!」
鄭倫聽袁洪說話,那還不知自己異術失靈,這下真正驚懼有加,半響回過神來,趕緊向袁洪抱拳行禮,誠摯開口道:「道長本領高強,鄭倫萬萬不及,佩服!佩服!」
蘇護哈哈大笑著走了過來,沖袁洪一抱拳,開口道:「道長神威,使吾輩大開眼界,能得道長相助,三生有幸!道長請!」說完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袁洪點點頭,回了一禮,眾將官簇擁著回到侯府大殿。
到得大殿,蘇護恭敬地請袁洪上座,在袁洪推辭之下,才在主帥位置左首為袁洪安置了一個座位,眾人落座。
剛坐下,蘇全忠卻幾步走到袁洪前面,倒身下拜,口裡道:「請道長收吾我為徒,我願終身侍奉左右,請道長答應!」說完伏地不起。
蘇護也眼露希翼的看著袁洪,心裡真正希望袁洪能收下蘇全忠。
袁洪伸手虛托,蘇全忠只覺一道莫名力量將自己托住,自己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就聽袁洪開口道:「按貧道師門規矩,貧道無有收徒資格,卻是不能收你為徒!」
蘇護一旁道:「不知如何才能拜得道長門下?」
袁洪咧嘴一笑,開口道:「貧道沒資格收徒,要拜吾門下,也得貧道有資格收徒那一日!」
蘇護不甘心的問道:「那道長什麼時候才有資格收徒?犬子也可等到道長有資格收徒之時再拜入道長門下,可否?」
袁洪一聽哈哈大笑道:「以貧道現在能耐,要達師門師門收徒資格,最低也得數千年之功。爾可等得及?」袁洪卻是向著蘇全忠笑道。
蘇護,蘇全忠一聽,臉色精彩,也不知袁洪所說是真是假,訕訕地說不出話。
袁洪正色道:「非是貧道詐你,家師門下如今按規矩唯大師兄一人有收徒資格,你與貧道沒這師徒之緣。」看了看蘇全忠失望的模樣,再次開口道:「貧道只能指點你一些武藝,其他卻是不能傳授於你!」
蘇護一聽,大喜,趕緊讓蘇全忠跪倒拜謝。
當夜,蘇護於侯府設宴為袁洪接風洗塵,眾將官一起作陪。正飲宴間,傳令兵前來稟報:「報侯爺,門外有西伯侯使者散宜生求見!」
蘇護想了想,吩咐道:「請他進來!」
不久,一素衣角帶之人上得殿來,於殿中站定,躬身施禮,開口道:「卑職散宜生拜見君侯!」
蘇護道:「大夫今到鄙郡,有何見諭?」
散宜生道:「卑職奉西伯侯之命,有書上達君侯,望君侯詳查施行!」說完於錦囊中取出一書獻與蘇護。
蘇護拆開一看,見上面寫道:「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天子yu選艷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隱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yu選入宮,自是美事。足下竟與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yu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小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言,可轉禍為福,幸垂聽焉。且足下若進女王廷,實有三利:女受宮闈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官居國戚,食祿千鐘,一利也;冀州永鎮,滿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塗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慘,三利也。公若執迷,三害目下至矣;冀州失守,宗社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族滅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當捨小節而全大義,豈得效區區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與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賢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裁決。謹啟。」
蘇護看後,半響不語,隨後將書信傳與左右眾將官傳閱。又著人帶散宜生後院歇息。
散宜生離去,席間無有先前熱烈,眾人俱不言語,久之,蘇護開口道:「諸位,西伯侯書信所言,諸位是何看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回答,一會,才有人抱拳答道:「我等全憑侯爺決斷,但有所命,誓死效命!」眾人紛紛附和。
蘇護歎了口氣道:「護不願一己之私以致生靈塗炭,百姓遭殃,yu應西伯侯之言,送女入宮,以解冀州百姓倒懸之苦!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互相看了看,抱拳道:「吾等謹遵侯爺之命!」
猛聽一陣冷笑,眾人回首看處,卻是袁洪正端著一個酒杯,一臉不屑之色,發出陣陣冷笑聲,眼中閃著寒光。
蘇護抱拳問道:「道長何以發笑?」
袁洪冷聲道:「師父著吾下山時曾道:『冀州蘇護性情剛直,乃血性丈夫』,如今看來,也是蛇鼠兩端之輩,不值一助!」說完,放下手中杯子,開口道:「告辭!」就要離去。
蘇護趕緊攔住,而眾將官和蘇全忠則怒目相視。
蘇護看著袁洪道:「道長何出此言?」
袁洪厲聲道:「爾等堂堂七尺之軀,卻只會以一羸弱女子換自身安危榮華,吾羞與爾等為伍!」轉身yu走。